白衣男子缓缓从半空落于地面,果断地将狼妖踢倒在地,他勉强起身,而后便用手捂着胸口,神色惊愕道:“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忽然,白衣男子的眸光变得几分犀利,他的这一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他的唇齿之间挤出来的,“你破了我的规律,该罚。”
狼妖闻言,终究并未言语,最后默默转身离开。
白衣男子满脸的阴寒从未想过去遮掩,他俯首看着狼妖的身影,警告意味十足的说道:“不杀你,已是我对你的最大仁慈,如若你胆敢再为祸人间,其罪当诛,决不饶恕。”
闻言,狼妖终究是身形一顿,最后便再次化为狼形,迅速敏捷地瞬时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时,徐汝忆这才走了过来,她微微抿抿唇,朝着白衣男子规规矩矩的俯身一拜,轻轻开口道:“阿忆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白衣男子轻轻挑了挑俊眉,看着徐汝忆略微放松的神色,才慢悠悠的说道:“无需言谢。”他是轻轻吐出这四个字的,他墨眸中还飘荡着浅浅的笑意,然而在眸底深处却有丝丝的寒意闪现。
徐汝忆的目光便是如此毫不避讳的直直望向他,刚才从见到他的第一眼之际,她便觉得他甚是熟稔,她好似想起什么,却犹犹豫豫的不知怎样开口。
在白衣男子的眼底,一眼便看出徐汝忆有话想说,他的手指轻扣着自己的衣服,细细感知,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如雪的墨眸中并无半点波澜,更无一丝的疑惑,但仿佛却并未就此离开,还是愿意听她讲话悉数都说出来。
“我发现你的法术真的极其厉害,轻而易举就打败了那只狼妖。”说这话之时,徐汝忆的嗓音还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激动,她盯着眼前的男子,手不由得轻抚住他的胳膊,她微起朱唇,终究还是将话说了出来,“不知侠士可否教教我?我对法术也是颇有几分的兴趣的。”
男子只是半眯着眸子看着放在他胳膊上的玉手,久久不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眸底似乎浮现了一抹的错愕。
男子不过侧身微挪了一下身子,令徐汝忆本就并未抓紧他胳膊的手顿时脱离在他的胳膊之上,而她见到自己手正还举在半空中,颇为几分的尴尬将手放回身侧。
看来,这人似乎并不愿意别人过于亲近他,虽然不就是碰了一下胳膊。
“不可。”他缓缓的轻吐出两个字,一往刚才那般淡如春风般的语调,看着徐汝忆神采黯然的模样,他倒是并不出乎意料,他淡漠的迎上了她的视线,淡淡的冷静的解释道:“毫无修行之人无法修炼法术。”
徐汝忆听闻此话,默默地垂下眸,说不失望终究是假话,可是心中却丝毫没有怪罪他的心思,毕竟他所言非虚。
再次抬眸之际,便再也看不到如雪般的身影,环顾四周,皆无他的踪影,他怎么也不道别一声便如此离开,绕是一丝的脚步声也并未听见?
或许他是仙?来无影去无踪,然而她刚想到这里,便摇头失笑一声,怎么可能呢?仙会下凡只为救她的性命吗?
听闻学堂来一教书先生,以前的先生疾病缠身,不得教授,故学堂请来了新的先生。
有传言其先生俊如仙,靖昔城内之男子再俊美也不及他容颜的万分之一。
那些不爱而学之小姐通通打起十二分精神,争相恐后入学诵书,唯恐目睹不到耳闻中的俊美男子。
却被告知,休假一日,次日开课。
次日,徐汝忆至学堂门时,见那些千金小姐已整齐者坐于己坐上,不觉失笑摇头,怎么感觉她像是迟到了一般?
“阿忆,你似乎对教书先生不感兴趣。”妄骋诩用余光看向旁边的徐汝忆,看到那张娇小洁白的面容,他的眉眼之间有一闪而过的喜色,因为此言并非是问话,而是肯定如此,有一股子的笑意布满心间。
妄骋诩也是靖昔城内的子民,早年丧父丧母,是靖昔最俊美的少年。
生活算不上富裕,倒是也并未有像徐府曾经那般的落魄过,而且绕是现如今,比起一些人,他也算是小富的那种。
因为自食其力的他便不会为了银两发愁,大工小工都做过。
他本来也算是被无数少女追捧的对象,甚至有了想等他到了娶妻之龄便招他当上门女婿。
却都被他一一回绝,因为他不愿依靠他人度日。
而且他注定要令思慕他之人伤心,因为他这个人,身边只有一个少女能靠近他的身旁,那就是徐汝忆。
她转眸看向妄骋诩,她唇角抿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便立刻的说道:“这有什么可感兴趣的。”
妄骋诩见到徐汝忆浅浅的笑容之后,微微怔了怔,虽然她的笑容甚是常见,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便沉浸在她的笑容之中。
而后,见教书先生已然进来,他才缓过神来。
徐汝忆也是察觉到有脚步声进来,只是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她又想起了那个白衣男子,她还会再见到他吗?这般想着的她又同时又在想着,别异想天开了,那夜,能够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该烧高香了。
她终究是不再想起那件事情以及那个人,她好似在内心暗暗说着,好好听课,何必多想这些,若是来日再能相见,再报答救命之恩。
男子阅人无数,更懂如何识人心,又岂会看不穿徐汝忆在想些什么,自古以来,英雄救美便是凡人津津乐道的爱情佳话,更是令多少少女便这般沉沦情愫当中。
叶醉尘的视线紧锁住垂眸的徐汝忆,他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我是你们的教书先生。”
这个声音好似于昨夜听到过,甚是熟悉,徐汝忆略微一抬眸,恰好便于那双墨眸对上,这一眼便仿佛注定此生纠缠致死方可休。
冰雪般的墨眸亦是冷淡,绝无半点尘埃,这般的人当真存在在这凡尘之中吗?
一片惊天动地的声音响彻云霄,徐汝忆却微微垂首,甚至双手抚耳,她们有必要这般失态吗?美色误人,美人误人啊。
她还是不愿听见这般震耳欲聋之声,用力一拍桌子,使得所有人都止住了声音,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向了她,她微微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她刚才做了什么。
只见她神色故作淡然,掩饰自己眉眼中的灵气,同时又带了一丝的恭敬地站起身,俯身一拜,才轻启薄唇,问道:“可否告知……先生的名字?”
“叶醉尘。”这三个好似非常的生动,隐隐约约的好似更想要传达出欲说还休的内心表达,而且这般淡漠的声音并没有被那无限的热情所湮没。
徐汝忆眼中的男子的身影逐渐与一只白狼重叠在一起,她有一抹微微闪烁的光芒隐隐约约积蓄在眸中。她仿佛有千千万万的话想要问出口,然而她却知晓现如今不是问这件事情的时候。
叶醉尘的俊眉却轻轻挑起,仿若是在观察猎物一般瞧向她,忽而他轻勾嘴角,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这小丫头脑中在想什么他当然知晓,他觉得她还算有点眼力。
散学后,徐汝忆并未及时回府,她往靖昔城的市肆走去,她想买一些绿豆糕回去,就其原因,便是最近徐盼囡真是嘴馋的很。
靖昔城的市肆向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而今日似乎显得冷清惨淡,市肆上没有一个小摊,没有任何叫喊声。
也只有茶楼酒肆、各色小饭铺等在开着,而老板以及小二也都是在门外张望着什么。
徐汝忆即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随即便听到在不远处传来好几声惊恐之声,“他们四人的死状为何那般的惨不忍睹?”
他们的目光都是毫不掩饰的惊惧之色,他们沉声的附和说道:“是啊,这一看就不像是我们凡人所杀的。”
水泄不通的人群便将一个未知之事遮盖起来,对徐汝忆来说,闻其声,便已然错愕不已。
靖昔死了人?死状惨不忍睹?还不像是凡人所杀?
她并未犹疑不定,而且直接冲进人群的最前面,她并未观察旁人,只是低眸看地面,而后意料不到之事就映入她的眼帘之中,看到四个人正横躺在地面上。
这四个人的面色为青绿色,瘦如骷髅,眼瞳是姜黄色的,瘆人至极。
徐汝忆一直垂眸看着四个死者,并未看到对面的包围圈里面有一个身穿深紫色衣服的男子,他长身玉立,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扫着徐汝忆。
就在此时,有一大波人往里面挤去,险些让徐汝忆有些站不稳脚步,而就在此时,妄骋诩已然从自己的包围圈离开,又从徐汝忆的后面疾步来到她的面前。
他伸手抚住徐汝忆的双肩,挡在了徐汝忆的前面,他的手指微微握紧,洁白的手指仿若像是主人那般有一点的紧张。
徐汝忆抬眸看去,那双一泓秋水般的眸子尽是笑意,似是因为妄骋诩的举动,可是她瞥眼看向死尸的时候,心中却是在不停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