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夜晚的B市是寒冷的,闵瑞这一小队停在山脚之下,烤着火,围坐在一起,悠悠地聊着天。
“老大,你就说,你和安心是怎么回事吧?”刚子倒是豪爽,直接问出这个让大家觉得很尴尬,碍于情面难以问出口的问题。
闵瑞用木棒倒了倒火堆,微微瞄了瞄小白和疯子,从他们的眼中,闵瑞看到了好奇,虽然不似刚子那么直接地问。闵瑞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郁结,狠狠瞪了他们三个,然后说:“小白和疯子,你们两个也想问这个问题?”
小白和疯子听闵瑞这么直接说,面露尴尬之色,但很快这种尴尬被好奇所掩盖。两个人皆十分好奇地点点头,一副倾听的样子。
闵瑞很是无语地看着三个人,叹了口气,继续捣腾着火堆,那一闪而过的火光,像是记忆的引子,飞快地跑了出来。
他清楚地记得,七夕那天,他特地从外地赶回来,想要陪着安心过七夕,甚至准备了戒指想跟她求婚。只是没想到,他等来的消息却是,安心即将前往M国深造,而且目前正在机场。
然后,他发了疯似的,把车开得飞快,连续闯了几个红灯,所幸当时交通不是特别拥挤,才没有出什么大事。当他赶到机场的时候,安心才刚刚准备检票。
“安心。”他看着安心的背影,大叫。
安心猛地听到闵瑞的声音,先是一惊,接着一喜,随后一阵黯然。她转过头,看着闵瑞焦急的背影,内心在挣扎。手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整个人不断抽搐,好半响,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此时,闵瑞已经走到安心的身边,一把拉住安心的手,有些激动地问:“为什么离开?”
安心沉沉地叹了口气,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让我留下?”
闵瑞来的时候,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他扬了扬眉,很坚定的说:“因为我希望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闵瑞就是这样,永远不懂得说甜言蜜语,甚至不懂得说那三个字:我爱你。而安心要的不过就是这三个字。
“瑞,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安心叹了口气,问。
闵瑞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何安心会问这个问题,不解地反问:“难道不是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吗?”
安心点了点头,说:“不可否认,我想要这个,而这个家庭里也希望有你的存在,这些都源于我爱你。其实,我要的很简单,不过一句我爱你,只是你真的明白,什么才叫爱吗?”她开始说得不急不缓,到后面却是有些激动,就连声音都不知不觉变大了。说完,她就哑然了。
闵瑞被安心一连串的话给惊呆了,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反应,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安心见此情景,又是长叹一声,心痛不已,就好像是被一把刀生生剜了。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每一步都像是坠入地狱一般,可是,她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前,检了票。
等闵瑞回过神过来的时候,安心已经离开了。他整个人顿时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机场,没有回家,而是前往了KK夜店,包了一个包厢,一夜宿醉。
M国首都一间被装饰得典雅大方的卧室里,宽大的床上,仔细看去,有一个睡美人。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嘴唇,带着天生高贵气质,让人看了之后都无法挪开视线,她的额头上沁着一层汗,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啊?”一声惊叫,她从睡梦中惊醒,好半响才平复了一下心情,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低低的呢喃:“又是同样的梦,又是同样的场景,瑞,我难道真的做错了吗?”声音里,是惴惴的颤抖。
这个人正是当年选择离开的安心。来到M国的这些日子,她没有一天是过得舒坦的,每天都在思念闵瑞中度过,越发变得忧郁。
一个月前,她开始每天重复着做同样一个梦,就是那天在机场分别的情景,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问自己一遍,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甚至,她心中强烈地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好不容易才从这种感觉挣脱出来,她躺在床上,辗转半天,却已经再也睡不着了,只得呆呆地看着手机中闵瑞那张非常清晰的侧脸,好像还是熟睡的样子,
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吗?安心这样问着自己。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在被思念所折磨,越是告诉自己不去想,越是控制不住自己。她爱温闵瑞,她很肯定,可是闵瑞对她呢?她惶恐,时常被这个问题所纠缠,只是来了M国的这些日子,她告诉自己:那些都不重要了,我是该回去了!
故事依旧继续讲着,闵瑞看着那堆火堆,熊熊的火焰中,心想:安心她应该还好吧?至少没有自己,她应该能够找到一个更加知道爱她的男生。
“老大……”小白有些焦急地听着闵瑞的叙述,他们是可以感受到闵瑞此时的痛苦的,一时之间,他们有些后悔会问这个问题。
闵瑞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为了缓和气氛,小白挤眉弄眼,怪腔怪调地说:“老大,你和嫂子,嘿嘿……”
提到筱蔷,闵瑞对于安心的那些个想法冲淡了不少,迷雾重重,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早已没了信号的按下了开机键。
“小白,刚子,疯子,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回头该上路了。”漠视了他们的眼神抗议,闵瑞非常地严肃地说,那威势直直地将三个人压得垂头丧气的,只能乖乖地去休息了。
闵瑞看着筱蔷那张带着明媚笑脸的照片,定心凝神,在这个夜,心暖暖的,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那些相处的片段,串联成一幅画面,在他的面前,悄然放映,不明的意味,情愫在蔓延。
筱蔷躺在那张超大号的大床上,嗅着枕边记忆中熟悉的味道,才淡然地进入了梦乡,嘴角笑意浓然,美梦连连。
这个夜,注定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