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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惊鸿

学了两天齐步走,徐教官就开始教大家正步走了。正步走的要点:胳膊姿势到位,抬脚高度一致!张教官带了一个木棍,还在木棍上标注了一根红线,一个个地去量。大家左脚站定,两个胳膊甩到位,右脚抬起绷直,要求定在原地且保持身体平衡。这时候张教官就拿着他的木棍在五排队伍里依次检查,不时用棍子轻轻拨一拨大家高度不一致的脚。

烈日炎炎,大家保持站立姿势就已经汗流浃背了,还要一只脚站立,一只脚抬起绷直,就更是苦不堪言。所幸每过二十分钟教官就会让大家到杉树底下休息一会儿。这样的午后,连呼吸都是热的,梁小粉脸上的汗流个不停。杉树底下休息时,凉风一吹,汗就止住了。梁小粉用手一摸都能摸到脸上有细沙状的盐粒。

“好热啊!”

“这是军训吗?简直要人命啊!”

“为什么我们军训这么严格?为什么啊?”

“这是虐待青少年儿童!”

“就你?成年人了好吧!”

“……”

“我都瘦了!”梁小粉捏捏自己的胳膊,说道。

“我咋没瘦还胖了?”石冬颜也摸摸自己大腿,反问道。

“你呀,晚上吃那么多!饭桌上就你吃得最多,回了宿舍还吃零食!”梁小粉一针见血地揭露了她发胖的本质原因。

“那……那我是不是要少吃点?”石冬颜伸手捏了一下梁小粉的胳膊,“那你看我多吃的时候喊住我,好吗?”

梁小粉嗤鼻一笑道:“我喊得住你吗?请问!”

“喊得住!喊得住!我保证听你的!”石冬颜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饭桌上,梁小粉拽着石冬颜往外走。

“走啊,别吃了!到外面排队去啦!”

“好,好,好,就一口,这肉,肉啊,嗯!”石冬颜把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狠狠塞到嘴里,“浪费啊!暴殄天物啊!”

“快走啦!”梁小粉一手勾住石冬颜的脖子,一手抓住她的右手往食堂外面拉。

一个星期的正步走,大家都累得苦不堪言。第十天晚上,教官们组织大家在广场上看了一场露天电影,看完电影后,张教官和大家告别。

“早点休息,今晚有惊喜啊!”

“张教官,看电影不是今晚的惊喜吗?”梁小粉拉着石冬颜跟在张教官后面,想打探点“军情”。

“嗯,另外的惊喜,晚上十点。”张教官不肯多说了,朝她们神秘地笑了笑。

“呀!张教官的笑容呀!我怎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石冬颜一脸紧张地望着梁小粉。

“嗯,回宿舍!大家商量商量,走!”小粉和石冬颜招呼舍友们赶紧回了宿舍。大家坐定以后商量了一阵,觉得今晚肯定会有特殊情况发生,至于是什么,就猜不到了。

“现在是九点半,灯都关了。我们是坐着等呢?还是睡觉?”石冬颜焦急地问道。

“睡一会儿呗!”陈小思开始脱鞋子,准备休息了。

“先别脱衣服、鞋子,先躺着歇歇,等过了十点再睡吧!”张晓玲提出了建议。梁小粉点点头,她也没脱衣服,躺了下来。

半个小时,大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快进入梦乡了。

“嘟……”一声哨声划破夜空,没错夜空!

“起床!集合!嘟……”

大家都被惊醒,没脱衣服的同学咕噜一下起了床,戴上帽子往外冲。那些脱了衣服的同学摸着黑一阵乱叫,好一会儿才出了宿舍,教官一阵严厉的批评正等着她们呢。

大家迷迷糊糊地站好了队,徐教官站在队伍前面大手一挥,一声令下!

“出发!”

“什么!出发?出发去哪?”石冬颜在队伍里朝小粉嘀咕了几句。

“我也不知道,好像要出门啊。”梁小粉瞅了右边张教官一眼,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队伍前方。

“准备!拉练!”徐教官一声令下,带头跑了起来。后面女生两两一排跟在他后面往外跑去。

“凉粉,凉粉,教官说‘拉链’什么意思啊?”

“出去跑步吧!”梁小粉在她后面提了一口气回答道。

“半夜跑步?我的娘啊!这么多人到大马路上去夜猎吗?”

“不是夜猎,是夜练,野外训练!”张教官在一旁纠正道。

梁小粉没憋住,笑了出来。但马上就闭口了,呼吸跟不上节奏啊!

现在是半夜十点半,几百号女生在临州的大马路上跑步,如果计划没有改变的话,男生们应该也在哪条大马路上跑着吧!这半夜的临州大马路上空旷寂静,凉风阵阵,略带些寒意。参加军训这十天以来,梁小粉每天都过得惊心动魄:对抗炎热,挑战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叠“豆腐块”,拉歌吃饭,拉练……

此刻,梁小粉正经历着人生第一次“拉练”,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个稀奇经历:前两天,梁小粉常去的高校女浴室出故障了。教官负责人和高校领导协商了一下,将高校的男浴室暂停对男生开放。参加军训的女生们光明正大地走进了男浴室,参观、沐浴了一番。这经历也是破天荒第一次了!一想到这儿,梁小粉心中不禁暗笑几声,不知道接下来的十几天还会遭遇哪些第一次呢。梁小粉跟在队伍后面跑得轻松惬意,这训练毕竟不是比赛,只要跟上队伍的节奏就可以了。速度不够,时间来凑,拉练跑了一个小时!等队伍再跑回院子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梁小粉都跑得两腿发酸,更别提那些“弱女子们”了。刘诗雨跑得吐了一身,张晓玲的脚上磨了好大一个泡,还有摔了跟头、磕破皮的那就更多了。

跑完步以后,教官通知大家明天休养生息一天。

军训继续进行着,教官开始训练大家走方阵,要求齐步走换正步走再转成齐步走。听张教官说,这是为了最后的阅兵表演做准备。本以为后面几天就只需要复习巩固一下,徐教官却告知大家还有一项训练:实弹打靶!

这个消息一出就像往女生堆里投了一枚炸弹,瞬间将女生们的魂魄都给“炸”飞了。教官们也是分外紧张,在教授射击知识的时候,都板着脸异常严肃。

“趴好!枪搁哪儿呢?”

“扶正了!”

“手,抬点起来!”

教官在指导其他同学的时候,其余的人都紧张兮兮地围在一边听着,生怕自己记错了一个要点。

军训汇报演出前,大家都被带到了另一处训练基地,参加实弹演练。从大巴车上下来,大家都睁大眼睛四处观察着,嘴巴紧闭,小拳头紧紧握着,呼吸变得愈发沉重。队伍来到一片近百米宽阔的池塘前面,池塘尽头是座小山。徐教官再三叮嘱大家,注意看远处小山下最左边靶子旁边,有红旗举着的时候千万不要动,待红旗挥下后再扣动扳机。千万不要连续扣,扣一下就把枪立即放下。再仔细观察红旗,待红旗挥下,再扣第二发子弹,每人有五发子弹!

实弹打靶准备就绪,五名同学趴在地上扶住步枪,徐教官和张教官各站两边,盯住趴在地上的同学,不时警告几句。徐教官的眼神中透露出凛冽的寒气,张教官也是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后面排着队的同学站在陌生又空旷的打靶场上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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