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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超凡

索伦堡的冬日一片酷寒,按道理来讲,还没到年关时候,不需要生产,大部分的人都应该选择瑟缩在家里。

一家人围聚在火炉旁,或是谈论着工厂在开春后即将忙碌起来的琐事,或是调侃家中活泼可爱的孩子们。

哪怕是堡内自视与平民不同的贵族们,也不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时间段举办宴会。

只不过与往日清冷的气象不同,今天的街道显得格外热闹。临街的商铺张灯结彩,灯光宛若斑斓的星河,就连一些小型的公寓楼以及别墅也没有放过,到处都是或红或黄的纸质灯笼,栅栏上有蓝色白色的油灯,或闪烁着其他颜色的电灯。

从高处远远望去,笔直连向城堡心脏的大街上人头攒动,几乎没有能够看见地面的缝隙,来往寒暄之人嘴里哈出来的热气,升腾间竟连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此时,堡外的高墙上,正驻扎着为数不少的士兵,不少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下面,心里默数换岗时间。

“快要开始了吧,”其中有一个士兵问向身旁,声音还带着一丝稚嫩,似乎并没有完全变声,只不过音调有些沉闷,同时说话时都小心翼翼的。大概是因为这里靠近北地,因此哪怕是平日普通的寒风里,都仿佛裹挟着冰棱,吸上一口,直刺得人鼻腔生疼。

旁边的人听声音年纪也不大,此刻一字一顿道:“差不多吧,昨天就已经没有什么大人物过来了。”看不到面相,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巡逻,脸基本上被一个两指厚的面罩遮完,这是标配,虽然说很是保暖,但捂着脸十分的闷热,让人难以忍受。这一点从两人沉闷的对话中不难听出。

“是啊,我估计再过一会儿,上面就要开始下令关闭城门了,”瓮声瓮气的说完,说话的士兵下意识地把面罩拿开一点点,露出一张略带雀斑,面目青涩的年轻脸孔。

“唉!”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士兵瞧了瞧左右,见其他人没有关注过来,便故意压低了声线,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我可听说了,这次的拍品与众不同呢,还有不少稀有货色,前几年的拍卖根本就比不上。听说这次,连上面城里的那些大人物也被惊动了……”

“唔,我也听说……”

两人嘀嘀咕咕讨论着“拍卖会”事情,低着头顺势就把面罩移下去露出鼻尖。不过都是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像是往肺里灌了数十把刀子,又急急忙忙的把面罩给遮回去。如此反复。

做贼心虚似的动作,对两个青年人来说却别有一番快/感,面罩下的脸一片通红,只是下一刻当抬起来时,刷的一下又变白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背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长……长官,”捏着面罩的手赶紧放下来拽紧武器,另一个同伴根本无需提醒,都不用看身后,长时间训练过的身体在听到“长官”两个字眼时,几乎本能的绷得笔挺,紧接着眼珠子转动,才向身后挪。

循着两人的目光望去,一个不苟言笑的高大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特别的是,这人一出现便仿佛成了周围人的焦点。

和所有的士兵都不同,他脸上并没有戴面罩,甚至于连多余的保护都没有。能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的,是酒红色的碎发下一双红色带着绿光的瞳孔,这眼睛仿佛经历太多事故而有些晦暗,但其中深藏着的一丝凌厉,却又让人不敢直视。

男人高大却不威猛,双手背在身后,一件洗的略微发白,但被熨烫的笔挺的作战服挂在消瘦的身躯上,除了在胸前有两个徽章外,男人身上没有多余的修饰。

从上到下,无一处不透露着平凡,但被男人就这样平静的注视着,却让两个青年在接触的第一时间把目光低向脚尖。

“嗯,”仿佛对于两个年轻士兵的举足无措理所当然,他点头算作回应,两撇褐色的胡须跟着抖动着,语气听不出喜怒:“站累了左右活动一下可以,不过孩子们,我希望你们的眼睛能够放在堡外。作为城卫军,”他目光扫视左右,无人能与他对视“,我们应该把坚实的后背留给我们的家人。”

“放轻松,”他接着又抬起双掌,拍了拍面前两个青年的肩膀。可惜两个士兵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成了石头,脑海里面只有一个想法,站岗聊天被抓包,再被上司的顶头上司这么一拍,今后要被所有人给笑话死。

至于周围的其他士兵,哪怕此刻心里面想笑也只能憋着,没看到陪在长官身边的队长,一双眼睛已经恨不得能吃人了么?不过众人面罩下面还是忍不住直咧嘴。

“这两个臭小子,等会儿换岗收队,非让他们围着城墙跑十圈不可!”额头见汗的队长也是个中年男人,却是丝毫没有旁边那人的气势,表面一副狗腿的样子,心中则狠狠道。

众人心思各异,就连时刻关注男人的队长都没有发现,做为造成这一切始作俑者的男人,此刻目光不着痕迹的在整个平台不断扫视,眼底浮现出迷惑,不过很快又收了起来。

“奇怪,刚才感觉到的异常波动,确实是这里啊。太隐晦了,几乎才出现就消失掉了。”男人心道。

仅仅也就是几个念头起落,当士兵们都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将这段墙的所有地方都探查了一遍,甚至连角落都没有放过,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能找到。

也就是说,而之前的感应只是某个人开的玩笑。“但怎么可能,”收回释放出去的力量,男人再次将手背在身后。

“指挥官大人……”一旁像个摆件儿似的队长隔着手套捏着手,琢磨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像自己手底下这群新兵蛋子,作为城卫里的老人,他可是很清楚面前这位的恐怖,圈子里私底下有着“笑面虎”的称呼,手段不仅仅是狠辣那么简单。因此哪怕是个老油条的队长,刚才跟过来时也不禁腿肚子打颤,生怕一个不好,此时脸已全挤成一个褶子。

“好了,我只是例行巡逻而已,别搞得这么紧张。”男人挥了挥手,目光注视已经变成一片雪白的城堡外面,厚厚的积雪已经连宽阔的商道都给遮蔽住了:“这一段时间城里面的大人物过来,多注意一些就行了。”言语间倒对属下的偷懒并不在意。

不过也确实如此,在男人看来,这些城卫军只是召集而来的普通人,或许因为长时间的训练比普通人能打一些,但真正面对那些“超凡”时,却和稚嫩的婴儿没什么区别。

唯有超凡能够面对超凡,堡内有着一批独属于自己的强大超凡力量,这才是这座孤悬在外的小小城堡能够长久存活下去的根本依靠。

至此已经没有了再呆下去的必要,男人转身离开,走的时候嘴巴蠕动了一下,一段声音传入旁边之人的耳朵中,示意队长不必惩罚两个小士兵后。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了城墙下面的街头。

回望城墙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黑点,男人呢喃自语:“错觉吗?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他当时在军营中感应到时,那股波动哪怕只是泄露出一点点气息,也让他感觉到心悸,男人很清楚那不是他能够解决的对手,恐怕,就连城堡的主人……

想到堡内最近出现的状况,一股乱局的味道扑面而来。男人在例行探查完后,默默的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见。他摇着头往前走,身子逐渐融入到面前的人群当中。

与此同时,在他右手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口,一个敏捷的身影一闪而过。

镜头一转,一条肮脏逼仄的小巷道出现在了眼前,却见那道身影左拐右拐,动作灵活,丝毫不在意周围的脏污。

这巷子处在一排建筑的夹缝间,有些地方就连五六岁的小孩子都难以通过,却对这道身影来说毫无挑战性。

当然,要不是为了怀里面的东西,他还能跑得更快。虽然前世身为人的时候,早习惯用双脚走路。不过现在变成猫了,四脚噬元兽的速度肯定更快一些。

“喵,太可怕了喵,”张旭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他实在跑得有些脱力。前世作为死肥宅,运动对于他来说,除了把泡面和抽纸搬上楼,或者在小区里溜达两圈想调戏小姐姐被狗追之外,几乎从未有过。

不过人,哦不对,猫都是被逼出来的,一想到刚才那个胖大婶恐怖的脸颊,撸起袖子后比他整个身子还粗上两倍的胳膊,以及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的擀面杖,张旭还是忍不住一阵哆嗦。

因此哪怕知道对方钻不进来,张旭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跑进巷子深处才停下来,也因此累得直喘气。唯一的好处,是他现在不再感觉那么冷了。

“不过还好东西没掉,”人生加上猫生第一次偷东西,张旭低头望向怀里,牛皮纸打开后,露出里面三个热腾腾的金馒头。仿佛娇滴滴的姑娘脱光了在向他招手,张旭的胃瞬间就忍不住咕噜咕噜地回应了起来。

“不行哦,”张旭安慰似的拍拍自己瘪瘪的肚子,不顾对方的抗议,再次把牛皮纸包好。滚动着喉头对着面前的空气猛吸几口,拼命咽下一口唾沫,张旭继续前进。

怀里的“金馒头”是张旭自己给起的名字,今天在街上徘徊了好久,张旭才最终锁定目标。这是一种藏有肉馅儿被烤的金黄酥脆的烤馍类的东西,外层焦酥,里层软糯,肉馅还带着浓浓的肉汁儿,光是看着别人吃就感觉食指大动。

不能想,又开始流口水了。

张旭抬爪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虽然说他穿越到这个异界的城镇,但却并没有变成人,他连蒙带猜也认不出几个异界文字,更听不懂外面生活的那些人交流的语言。前天刚来到这里时,当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个人,周围的一切又全都是陌生的时候,他既恐惧又绝望,浑浑噩噩的瑟缩在垃圾桶旁的旧报纸堆里整整一天。

当时就像一堆或许还有用处的垃圾,随时等着被捡走。好运气的是,当晚就有“人”捡走了他。

张旭如今的这副身体方向感非常强,虽然面前的道路七拐八扭,甚至不时出现岔路,但他却凭借着昨日的摸索,一次都没有走错过。在钻过一小段下水道后,前面道路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不知道荒废了多久的破败院落,就出现在了眼前!

高大的围墙抬头只看得到一个边沿,绝不是自己可以逾越的,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在满是杂草丛生的墙角,有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狗洞。这个洞非常的矮小,但对如今非人的张旭来说,却轻易就能钻过去。

张旭不由得加快脚步,直到走进略微稀疏的草丛里之后,不由的松了口气,行动略缓慢了些。之前的道路还有些胆颤心惊,毕竟城市的阴影里也不太平,各种各样的生物在这里上演着丛林法则,在人类的夹缝中生存的,既有被抛弃的宠物,也有野生动物。

张旭担心有兽抢夺,但今天的运气出乎意料的好,一路上非常平静不说。就连下水道里时常出没的红眼睛老鼠,这次也没有看到。

草丛不是很密集,行走其间,里面还有一些零散的垃圾随意散落,像是破碎的酒瓶,表面粘粘成一坨的洋娃娃,破烂的家具之类的,甚至有一面还算比较完好的镜子。

一路走过,张旭最终在足有他三分之二高的镜子面前停了下来。

镜子里面就是自己现在的样子了,张旭抬爪,抚摸已经有大量毛边的镜框出神。

镜子里的身影全身几乎是乳白色的毛发。仅仅在尾巴末端和后爪开始变成褐色。椭圆形的脸蛋与四个突出的猫须连接一起、黑与褐的一双耳朵、标志性的闪闪发亮的椭圆金币贴在额头正中。

这个形象张旭无比熟悉,曾今他的桌子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手办,宠物小精灵——喵喵!

“这是搞的哪门子的穿越啊,这里很明显不是宠物小精灵世界。难道说我是魂穿到喵喵身上,再身穿到异界了吗?”只是这样的推测实在是太过荒诞了。

但眼前这个身影却是无比的真实,哪怕身上东一坨西一块脏兮兮的像个泥猴子,但额间的金币却丝毫不肯与周围同流合污,依旧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对张旭说:“是的,你就是纯种的喵喵!”

看着这幅形象,张旭无奈地在身上搓出几颗汗垢丸,得亏是大冬天身上还没发臭。“亦或是已经臭了,只不过因为喵喵没有鼻孔?”

张旭自嘲一笑,要知道他前世可是个爱干净的胖子,甚至已经到有些洁癖的程度。不过现在大冬天,他昨天就受不了去找过了,可堡内的运河早已结出不知多厚的冰层,其他办法暂时还来不及想,因此也顾不上干净了。

趁着馒头还热,张旭只是盯着镜子看了十几秒,心念百转间,嘴里念叨着要拿馒头去给孩子们吃。

心里想着事情,动作不免急切了一些,他快走几步,埋头扎进了狗洞里面。

*未完待续*

(ps:写来玩的,由于工作的原因更新不定,字数不定,因为是语音输入有大量错别字,笔者尽量更改。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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