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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母亲坚持女儿不能重蹈自己覆辙的论调,遭到了父亲的坚决反击,这不是明显打自己得脸吗?自己就是因相貌不够英俊,遭到这老娘们的嫌弃,这么多年来像笼罩在心头的阴影挥之不去。自己不管多么卖力,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没一次满意。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还一直耿耿于怀,怪不得这些年对自己不冷不热,每次办那事的时候紧紧的闭着眼睛。他问她怎么回事,她总是支支吾吾。他娘的,自己的脸上不就有几颗麻子吗,再说麻子怎么了,面上有坑也没有坑别人啊,迫不得已坑了你一回,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既是坑你,那也是为了爱啊!其实那不是坑,是爱的印记。男人嘛!不应以丑俊论英雄,得有点真本事才行,当年若不是自己拿着两瓶酒一只鸡偷偷贿赂了老丈人。缘何抱得美人归。没想到自己当年的套路又被这小子用上了。他倒挺喜欢这小子起码有自己当年之雄风。男子汉大丈夫为了心爱的女人,耍点手段也值得肯定。干什么事不管对错都不应一棍子打死,应该给他们足够的空间让他们自由发挥。

母亲对父亲的观点并不认同,严厉警告父亲说;我才不管什么发挥不发挥,不要拿当年对付父亲的那点小伎俩对付她。她才不像父亲那么傻,为了女儿的幸福绝不会放弃原则。

父亲当时还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当听到媳妇说到这事的时候,慌了手脚,心想坏了,自己的丑事她怎么知道了。怕当着牛鸿发的面被媳妇揭露出来,他赶紧摆摆手,让牛鸿发先回去,过几天再说。牛鸿发见老俩口意见不合,闹得有些不愉快,看到老李向他摆手示意,怏怏不快的退了出来。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口子的时候,父亲面露愧色的对母亲说;那事你早就知道了。母亲点点头,是父亲临死的时候告诉她的,父亲说这是一辈子做的最懊悔的一件事,亲手葬送了女儿的幸福。但是母亲说着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却是满满的爱,没有了恨,其实她早已原谅他了。

李兰慧的父亲李合和听后,觉得对不起老婆和女儿。他承认自己错了,以后绝不再提这件事,自此,夫妻俩达成一致,一定为女儿找个好女婿。这时,妻子看着他的眼睛,说;合和,你还记得你两个姑姑的事吗?

李兰慧母亲爱女情深,深深影响了重男轻女的父亲。那时在农村,妇女基本什么没有地位,信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封建迷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找个好人家,遇着一个好丈夫,算是有福之人。若找个不知冷热的混蛋丈夫,再遇上一个专横冷酷的恶婆婆。这一辈子倒霉透顶甭想有出头之日了。李合和的两个姑姑就遭遇了同样问题。一个姑姑死于难产,另一个姑姑却是在坐月子的时候,得了风寒不治而亡。就其病症而言,都不是不治之症,他们的死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死于封建制度。自从他们嫁过去的那一天起,婆家人从未将他们当过媳妇或者儿媳妇,而是把她们当成了会说话会生孩子的工具。不管黑夜还是白天,像驴子一样,舂米,磨面,烧火,做饭,伺候着一家人的饮食起居。稍有怠慢,换来的却是拳打脚踢,恶言相向。二姑即将临盆的时候,被婆婆赶去收麦子,结果两条生命陨于麦田,鲜血染红了一片麦子。可气可恨的是那个所谓的丈夫,眼睛没眨一下,七天之后,吹吹打打又一位新人娶了回来。可怜的二姑尸骨未寒。他们却大摆婚宴。二姑的死,对他们来说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在他们的眼里女人的一条命。和一只猫一条狗没什么两样。

三姑的死比二姑还要悲惨。三姑生了孩子之后,无人管无人问,更没有人伺候。有一天饿的实在不行,就起来烧火做饭。因为起来的比较仓促,衣裳穿的单薄了一点,一阵凉风袭来,就病倒了。那畜生不如的丈夫和婆婆,没有去看医生,却急急忙忙找来家里所有的棉被给三姑捂汗。结果汗没捂出来,生生捂死了。后来,有人算了算,整整十条被子,上面还加上丈夫那个大混蛋。那可是十条厚棉被啊,盖在一个人身上。不捂死才怪!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葬送在愚昧无知的手上。

两个姑姑的相继去世,爷爷悲痛欲绝,他哭着喊着是他害了两个女儿。是他财迷心窍,为了一斗谷子,亲手将女儿送进了火坑。从那之后,爷爷一病不起,天天以泪洗面,最后双目失明,爷爷到死都没有原谅自己。

想起姑姑的不幸他心如刀绞,泪流满面。是姑姑的太善良了。才酿成了不该发生的悲剧。

今天,他差点犯了和爷爷当年一样的错误。不仅惊出一身冷汗,我怎么把这血的教训也忘了呢!真是该死。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他想起老婆曾说过的话。后悔不已。

晚上,李兰慧下班回来,发现了桌上的礼品。问怎么回事,母亲告诉她,牛鸿发来过家里。听到牛鸿发三个字,李兰慧气不打一处来,拎起礼品,就往外扔,母亲一把拦住了。说;东西又和你没仇,你仍坏了还得赔人家,物归原主不就完了吗!听母亲这么一说,觉的也有道理。就不再坚持。李兰慧心想,这个牛鸿发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自己不理他,竟然跑到家了。他越是这样,她越是烦他。不知怎的,从心里就对她没有好感。唉!倒是那个傻子白有田,要是有牛鸿发的一半,也不至于这样,白有田啊!白有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又好今天没看见他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好像有意躲着自己,该死的白有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这时,父亲李合和突然从里屋走出来,二话没说,便抱起桌上的东西,向外走去,不一会,便消失在灰暗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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