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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

牛鸿财很庆幸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卖血!牛鸿财瞒着老婆一连卖了三次血,买回来自行车和缝纫机。买了这两大件之后,手里的钱所剩无几。这时,他忽然想起,必不可少的手表还没有着落。因为时间短,任务急。卖血间隔的时间太短,这几天突然觉得晕乎乎,浑身无力。牛鸿财哀叹一声,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如此不堪一击,这么快就亮起了红灯。但是,他为了不让老婆察觉到他的身体出了状况,因此而担惊受怕,他依然像往常一样下地干活。虽然晕晕乎乎,虽然四肢无力,他仍然挣扎着出去,他知道庄稼人没那么娇气。庄稼人吃苦受累已经习惯了。再说抽那点血也算不了什么。张木桥瘦成那样,不是也照样好好的吗?所以,牛鸿财从心里也没当回事,他知道休息一下就会恢复了。但是,毕竟年龄不饶人。加上营养失调,还是在割谷子的时候晕倒了。牛鸿财的突然晕倒,可把老婆刘倩吓个半死。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牛鸿财背回家里,又马不停蹄的请来了医生。医生检查后告诉他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营养不良体质虚弱所致。打几天吊瓶就没事了。

在医生的询问下,牛鸿财终于吐露了自己偷偷卖血的实情。老婆听后大哭不止。她说,为了儿子你命都不要了。你傻不傻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儿子还不后悔死。牛鸿财嘱咐老婆千万不许让儿子知道。倘若儿子知道这档子事,他这个当爹的有何颜面活在世上?老婆一边抹泪一边点头答应。

牛鸿财的突发状况,亲戚朋友知道后纷纷前来探望。其中一些债主心里打起小鼓,怕牛鸿财一病不起,牛鸿财欠他们的钱等于打了水漂,心里既后悔又着急。因此,借着看望之名,打探虚实。知道牛鸿财并无大碍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进肚子里。当然,也有一些真情实意看望牛鸿财的人,心里为牛鸿财捏着一把汗,担心牛鸿财倘若得了不治之症,这个家也就散了。还有一些庄户邻居纯属露个脸,蹭个热度。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表一表自己的心意。

张木桥,李楠枝听说后,也前来问候。表达对牛鸿财的关切之情。尤其是张木桥感同身受,看到牛鸿财病歪歪的样子,想起自己的遭遇。竟然吧嗒吧嗒掉下几颗眼泪。李楠枝虽然不清楚二人卖血的经历,但作为曾经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也说不清是同情还是难受。而作为拼了半辈子命的他们来说,人人都是病魔缠身。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谁也当做不知道罢了。拖一天是一天,如果能爬起来,谁也不去看医生。直到灯枯油干生命终结。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一是怕给家里增添负担,二是因病会拖垮整个家庭,本来弱不禁风岌岌可危,若在有个病秧子药罐子。这个家庭几乎被判了死刑。所以,人们宁可忍着。也不去看医生。邻村的曾经有一位老人,也是李楠枝的一个远房亲戚,得知自己得了绝症之后,不吃药不打针,直接放弃治疗。一天,他偷偷的跑到一个废弃的院子里,上吊而死。老人养育了三男三女六个孩子,为了儿女毕其一生,到头来,还是为了孩子们不受拖累,依然选择了不归路。一想起这件事,李楠枝心里难受无比。今天看到牛鸿发心情还不错,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也就心安了。

二人的到来,牛鸿财激动不已。都说患难见真情。今天对牛鸿财来说,再合适不过了。他紧紧握住二人的手,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自己的突然晕倒,虽然很快醒了过来,也算是去地狱走了一圈。只不过阎王爷没批准又被赶了回来。但是那一刻,已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若救治不及时,也许生命就在那一刻戛然而止。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有些后怕。经过一次死过的人,才知道生命的珍贵。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牛鸿财也不知道生命如此脆弱。他说,从今之后,一定好好活着。这次,多亏了老婆刘倩从死神那边把他拉了回来。说着的时候,深情的看了一眼刘倩。牛鸿财几天的静养,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精神头也不再萎靡。看到二位老朋友,心情更加高涨。他吩咐老婆刘倩,炒几个菜,他们三人喝几盅,叙叙旧。看到牛鸿财如此高兴,二人也不再推辞。也算是二人借花献佛,给牛鸿财压压惊。还有他们早就听说刘倩炒的一手好菜,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借此一饱口福。刘倩难得见牛鸿财如此兴奋,也怕扫了三人的兴。二话没说,扎上围裙,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四个香喷喷的菜肴端了上来,二人闻着的时候,口水几乎流了下来。牛鸿财打开珍藏多年的老白干,斟满三大杯。三人一起举杯,共同祝愿三人友谊长存,牛鸿财贵体无恙病魔远离早日康复。其次,牛鸿财感谢二人,兄弟之情,没齿难忘。在兄弟危难之时,前来探望。鸿财永远铭记在心。二人对牛鸿财的一片盛情款待表示感谢。三人再一次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三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也勾起了三人心中的往事,想起过去的峥嵘岁月。他们感慨万千。他们说,岁月真他妈的作弄人,总觉得一身稚气未退,暮回首,已过不惑。他们说,人这一辈子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拼尽全力,抚养子孙,满头鬓发,到头来剩下一副病体一堆枯骨。可叹!可悲!老一辈这样走过来,我们在沿着老一辈的后面走过去。生生不息,这就是我们的归宿。来,为了归宿,为了后代,干杯!三人一边说,一边喝,不一会儿,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他们意犹未尽,牛鸿财又打开了第二瓶,喝着,喝着,他们又忆起了童年,想起了白有田,一提起白有田,牛鸿财突然双手颤抖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别提那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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