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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白有田的童年,可以说是在别人的白眼和鄙夷眼神的全程无死角的扫描下度过的。都说童年是在幸福和快乐里度过的。常常有人回忆起童年幸福快乐的时光会眼泪汪汪。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啊!那是多么令人羡慕的情景啊!可是,对于白有田来说,童年是灰色的,他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他习惯了父亲的唯唯诺诺,听惯了母亲的唉声叹气。也看惯了别人的颐指气使。这一切都是拜他的爷爷——那个不识时务的老头所赐。如果不是那个老头头脑一时发热,做出旷世惊人之举,掏空所有去买那二十亩地,也许他和别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快乐成长。他们一家人的命运全毁在爷爷的手里。爷爷死了,父亲死了,那顶沉甸甸的帽子义无反顾的落在他的头上。

奶奶告诉他,人生下来。就是来受罪的,因为你前世作了孽,这一辈子是偿还的。人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不管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都要负起责任。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作孽也好,偿还也罢,只有好好活着。才对的起家人,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现在弟弟妹妹还小,母亲一年年老去。保护好家人是他义不容辞也是必须做到的责任。父亲活着的时候,他只有站在父亲后边敲敲边鼓,真正扛大梁的还是父亲,如今扛大梁的倒了,他顺理成章的成了扛大梁的人。如今他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别看他只有十五岁,早已胡子拉碴,身高接近一米八零。虎背熊腰,帅气得很。就是比他年长三岁的牛鸿发,须仰视才望其项背,虽然有点夸张,但确实比他高那么一点。说起牛鸿发,小时候的往事总是浮上心头,干的那些糗事总是让他忍俊不住,笑点弱爆。

就说那天下午的事吧!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牛鸿发跑出去没多远,就碰上了前来寻他的父亲牛白条。牛白条看到儿子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样子大吃一惊。儿子哭哭啼啼告诉了刚才被暴打的经过。牛白条二话没说,就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抓起地下的扫帚。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就在牛白条抓起扫帚的那一刻,白有田将牛白条拉到一边,悄悄的告诉了他一件事,接下来却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剧情突然反转,怒气冲冲的牛白条迅速扔掉手中的扫帚,拽过儿子给父亲道歉,并大声斥责儿子不懂事。然后,匆匆离去。呆若木鸡的父亲,到死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从那之后,在没发生令他胆颤心惊的事。事后,白有田才知道父亲吓尿了裤子,到家之后,母亲才发现了令父亲难以启齿的秘密。不过,化解危机,多亏那次钻狗洞的经历。

原来白有田用自己知道的秘密和牛鸿发的父亲做了一笔交易,他没想到这个秘密还如此管用,不但替父亲免受皮肉之苦解了燃眉之急,还为父亲以后不受意外打扰打下了基础。当他知道牛鸿发搬来了救兵,就明白这一次吃大亏的一定是父亲,因为他太了解父亲的秉性,所以,急中生智,匆忙把牛白条拉倒一边。白有田附在他的耳边,将那天晚上在柴禾垛里看到一幕,一点不漏的告诉了他。并将今下午牛鸿发无理取闹抽打父亲的事一块说了出来。牛白条听着听着,脸色都变了。替儿子出气事小,那见不得人的丑事一旦捣露出来,人可丢大了。虽然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白有田一把掐死,该死的东西,至今害的老子那玩意焉不拉几。可是为了名声,他不得不忍气吞声。所以,迫不得已与白有田做这笔交易,前提是白有田将看到打架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永远烂在肚子里。白有田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他。并发了若不遵守诺言,天打五雷轰的毒誓。

从那之后,牛鸿发避而远之在没有发生正面冲突。最可笑的还有那几曾经欺负的三个孩子,摄于他的神威,主动投诚,他们争先恐后,将家里的稀罕物偷偷拿出,什么点心,冰糖,糖果之类的与他分享。他采取了“优待俘虏”的政策。予以接纳。在此之间,他还成功分化瓦解了牛鸿发和牛鸿财的兄弟关系,将牛鸿财归于自己的麾下,牛气哄哄的牛鸿发成了孤家寡人。

另外,他还充分利用孩子们的关系,尽力说服家长,减轻父亲的劳动强度,营造轻松一点的环境,可惜,这一切刚刚实施,父亲便溘然长逝,一切化为泡影。

现在,他从父亲手中重新接过曾经用过的担子和扫帚。又重复着父亲昨天的故事。然而,他最受不了的活,就是掏厕所,挑粪。他闻着那臭烘烘的气味,就呕吐,反胃。他几次停下手来,几次捏着鼻子进去。他不知道自己翻肠倒胃了几次,也不知眼泪被呛出多少回。反反复复好多次,算是完成了任务。他第一天刚刚上班,就遇上如此苦不堪言的事。白有田的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一样往下沉。他真想撂下挑子一走了之,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有点心灰意冷,又有点茫然不知所措。无论多苦多累的活,他都不怕,唯独这样差事,他真的难以胜任。他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他想起了爷爷,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亲,弟弟妹妹,他咬着牙,挑起担子。情绪却低落到极点。正在这时,阴阳怪气的牛鸿发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败于十岁孩子之手,成了牛鸿发一生无法洗去的污点。他为了洗去这个污点,一直在寻找机会,机会来了,岂有错过之理?这时,虽然,黄牙小儿的伎俩已不合时宜,然而,男人之间的游戏,也别有情趣。“哈哈,只听说爵位有世袭的,没听说过挑粪也有世袭的呀!”面对牛鸿发的冷嘲热讽,白有田从眼角扫了他一眼,心想;手下败将,井底之蛙,还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懒得和你计较。白有田理也没理,扬长而去。

呸!白有田你给老子等着,老子绝不会轻饶了你。望着白有田远去的背影,牛鸿发狠劲的吐了口吐沫。但他一事不明,那天晚上,白有田究竟使了什么魔法,让父亲改变主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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