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哲继续说道,“皇上……”
皇上坐在那里仍旧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咱俩要是这样对话下去是件挺没意义的事情。因为我也是这么觉得。从你进门对我不满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我的五脏六五就一直在颤抖。我挺不喜欢现在这种闹心的感觉,我还是喜欢那个我行我素,特例独行,不会烦躁的我。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太宗皇帝缓缓的开了口,“或许…我们就不该有交际…”
“是!你我确实是永远都不会有交点的两条线,只会距离越来越远。”
文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每个人有每个的活法,皇上你和我都是不一样的活法,我们还是彼此尊重理解吧。不过……也不能完全否认我们就没有交点。我唯一能懂的事情就是,其实你是个心软的皇上,当然我也是一个心软的嫔妃。”
皇上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文哲看着沉默皇上,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内心。
“皇上,准许我到宋国看望父母吧。好吗。”
此时的文哲一脸的恳求道。
“唉……不是朕不许你。你现在不是梁妃也不是什么赵鑫公主,你是金国人了。一个金国人怎么能随便到宋国来?你让朕如何给下面的大臣们一个交代?”
“可是……可是……可是我不仅是金国人,我骨子里是宋国人啊!皇上,即便您怎么编也编不出个合适的理由,那干脆就当是给赵鑫公主的一个通行证吧!好嘛。”
太宗皇上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皇上……臣妾嫁到金国也算是受了奇耻大辱…”
“好了!闭嘴!”
文哲站在那里一脸的不瞒,“哼,你又是这么说。那我如果不呢?”
文哲本以为太宗皇帝会反驳自己或者给自己一些颜色看看。但是并没有,太宗皇帝仍然保持着沉默。对话总不能如此的尴尬下去。
所以文哲继续说道,“皇上,我可是为了皇上您才嫁的金国去的啊。”
“真都觉得可笑,你怎么会是为了朕?”
“难道不是吗?”
“不!你不是为了朕。是你本就该去,你是嫁到金国最合适的人有选。你说是为了朕,你这么说叫道德绑架我。你嫁到金国那是为了宋国的江山社稷,和宋国这一片大好河山,不是为了朕一人,你知道吗?”
“我……皇上你……”
文哲气的脸憋得通红。
“皇上您怎么如此的说?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
“说真的,我现在不属于宋国,我真的很想说您些什么。你要知道,我并不怕你杀了我。我是有些舍不得……”
“闭嘴!”
“呵呵,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觉呢。有人喝了酿好的新鲜米酒会觉得甜,有人喝多了黄酒会醉的恶心想吐,我现在的感觉好比是单单喝水喝多了,喝醉了,是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难受至极!”
“好了!梁文哲你别说了。真是个幼稚的小孩子。”
说着太宗皇上从案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精美竹条。然后又拿起了案几上的毛笔,接着给毛笔沾饱了墨汁,然后在砚盘边反复的抹了几下。
接着皇上用他那规整的行书从右到左写道,“特准”。然后从右面另起一行,从上到下写道,“准宋金两国出入无碍”。
然后皇上在最左侧写上了自己的号。接着皇上缓缓的从案几底下的夹层里取出了玉玺,将玉玺压在了红色的印泥之上,然后重重的压在了竹板最左侧的号上。
太宗皇上,看着这块儿写好了的竹简对文哲说道,“金国会不会准许你随意出行,我就不得而知了。这个只会是宋国的通行证。要想宋金两国出入自由那你必须有两国的类似文书的东西。你懂吗?”
“这个我明白!不用你教。”
“好吧。还有,有了朕的玉玺印,别说宋金两国了,恐怕出关也会好用。即便不好用,当地的侍卫也会赶紧去通报官员或通判,到时候就会禀告到朕这儿。”
“哈哈哈,谢谢皇上。不过您放心,我不出关。在汴京就挺好的!”
文哲开心的上前双手将竹简拿了过来,看完后文哲好好的收了起来。
“哈哈哈,这下我就开心了。”
文哲瞬间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但是太宗皇帝却对文哲做出了个不屑及不满的表情。
然后很不高兴的对文哲说道,“朕真是不想再见到你了。”
“没事,不见就不见。嘿嘿嘿,其实我也未必想见到您。”
接着文哲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皇上……那皇宫通行证……”
太宗脸色突变,“你这是得寸进尺!”
文哲吓了一跳。算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皇上心情本来就不好,自己若是再请求下去就真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凡事过犹不及、也不必那么着急,缓缓在做也不吃。反正来日方长,自己还会再面圣,等皇上心情好了再说也不迟。
文哲立马笑道,“哪敢,不敢得寸进尺,不敢不敢。”
这时太宗问向文哲,“对了,穿你衣服的那个丫头,是叫什么?是哪里的?”
啊?梦瑶吗?怎么她不在后宫吗?本想一会儿就去后宫找她,她不在吗?
“皇上,文哲我也不知她姓什么。那丫头就是个皇宫里的奴婢,身份地位卑贱的很。我本不认得她,实在扛不住她抱着我的大腿求我说要见皇上。”
文哲试探的看着太宗问道,“怎么?那姑娘现在可还好?”
“朕也不知道。”
这句话说的文哲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皇上开口道,“她穿着你的衣服?”
“是啊,她一婢女哪里有合适的衣服?所以我才借给她我的衣服……其实…夫人我以为…她穿着我的衣服也好。因为皇上您可能会念咱俩的旧情呢。就算没什么感情,那是不是也会知道她和我有关系而不至于因她私自闯皇宫而杀了她。”
“未必。”
文哲心里一颤,然后有些眼泪含眼圈的说道,“其实,我看那孩子可怜,所以想帮她,也想救她。没成想皇上您还是多疑了。”
“朕确实没杀她。但是……”
文哲两个眼睛瞪的很大,“但是这绝对不是因为我的情面?”
皇上没有说话。
文哲一拍大腿,“对嘛,人家姑娘也不容易。年龄也小,别再因为私闯皇宫大殿,落下个不懂规矩的罪名给处死了,那何苦呢。”
“她叫什么?哪里的婢女?”
“嗯,我也不知道想,怀柔阁门口撞见的!”
“好吧……”
“其实夫人我觉得,她穿着我的衣服去见您没什么不好。也算是我看好的人推荐给您的啊,本想卖皇上您个人情,谁知皇上您竟如此的不喜欢。”
说完文哲偷偷的瞄着皇上。
皇上摇了摇头,“其实那姑娘挺好的。很单纯。”
文哲心里忽然像开了花一样。哈哈哈,有戏。
“嗯,所以我才想帮她一把。不过再单纯的姑娘也有私心吧。若不是那姑娘贪图荣华富贵,怎么会想主动投怀送抱呢?没想到,她果然不合您胃口。”
“私心或许每个人都有吧。”
太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没有说一句话。
哼!刚刚还和我讲什么礼仪。眼下不声不响,我难不成就这么走了?
文哲笑着柔声道,“既然皇上您无事,那我就退下了。”
虽然一万个不甘心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但刚得了通行证的文哲实在不想再闹些不愉快出来。虽然目的没全达到,只达到了一半。但是也不好再埋怨皇上什么。既然两个人在一起总互相伤害,那干脆赶紧退出来,赶紧离开得了。保持距离也好互相成全。
想着,文哲便转身离开了大庆殿。
文哲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只见元佐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了过来,“死丫头!”
文哲心跳有些加快,因为这个地方就是大庆殿脚下,这要是让皇上看见自己和大皇子认识,那成何体统。
“你……”
元佐看上去很累的样子,“我都和你说了,等我片刻就去寻你,你怎么如此不懂事,竟然跑到这儿?”
还未等文哲开口,元佐就迫不及待的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此地不宜久留,免得我父皇看见。快走!”
说着元佐拉起文哲的手就往别处跑去。
文哲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很是心慌。这么被牵着手,被外人看见那更加不合时宜啊。
文哲使劲儿甩着手说道,“王爷!别这样!”
元佐松了手回过头看着文哲笑道,“嘿嘿,也好。那我抱你去别处如何?”
“不许!我还要找大王呢!”
元佐转了下眼球,“也是。你们金国是不是还有事情要谈?”
文哲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哦哦哦,那好吧。我带你去别处讲一句话。咱们讲完就走!”
文哲一脸的不情愿,“不要!讲什么话?”
“我可不愿违背了你的心思,你既然不愿意就去找你父皇去吧。你就不好奇到底谁要害你性命?”
“啊?”
文哲处在犹豫之中。
说完,元佐都未征求文哲的同意,一下子就抱起文哲开始腾空跑起。在皇宫之内飞檐走壁,速度之快使文哲感觉不到自己再动。
文哲觉得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胸膛是如此的清香和温暖,似乎是那月光照耀的温暖床榻,让人非常舒心、温暖。
“你好香啊…”
文哲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还是这句话。
只听元佐在自己的耳边说道,“你也是啊。”
“啊?”
到了地方的文哲被轻轻的放下了双腿,没有躺够的文哲站了起来,然后又扑到元佐的怀里,使劲儿吸允着元佐身上的香气。
元佐开心的笑了笑,紧紧的搂着文哲。
随后文哲站定开始嗅自己。
元佐问道,“你在干嘛?”
“我是在闻,我也不香啊。什么胭脂水粉都没有擦,又没有带荷包。应该是没有味道的啊!”文哲疑问道。
元佐笑了一下,“哈哈哈,什么都没擦还能这么香,才是真香啊!”
“啊。哎呀,你讨厌!”
随后文哲甜甜的一笑。
接着文哲发现,这个地方是婢女们的住处,自己曾经在这里遇见过梦瑶。
文哲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那么梦瑶现在到底在哪里了呢?
元佐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
说完文哲便听到周围有女子哭的声音。声音十分悲伤,悲伤至极。
元佐看着文哲说道,“嗯……或许这个地方不适宜谈话。不如我们再换个地方。”
“不……不用了。”
“嗯?”
“我不是很想离开皇宫,毕竟刚进来不久。”
“那好吧。”
接着元佐把声音降低,低到只有文哲一个人才能听见,元佐贴着文哲的耳朵说道,“害你的那个皇城司侍卫是一等的李侍卫。全名李元亮。”
“李元亮?”
“嗯。”元佐肯定的点了点头。
接着元佐问道,“你可认识?”
“我当然不会认识。其实皇城司的人我都不认识。按理说皇城司的人都是皇上的人,大部分人都知道皇上的秘密。所以很可能是你父皇想杀我。”
“我看未必。这个李侍卫官阶不浅,但是并不受重用。因为据我所知,我父皇在防着他,因为他是皇后的亲弟弟。”
“亲弟弟?”
元佐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才知道。若不是为了你去调查这些事情,我才懒得去关心谁到底和谁是什么关系呢!”
“谢谢…”文哲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说什么呢?我的傻丫头。”
元佐开心的笑着看着文哲。
文哲有些想不明白,因为文哲从未听说过这些事情。也是,即便很多年前当李皇后还是婷婕妤的时候文哲就认识了她。但是文哲也只了解她的一面,人其实有很多面,也有很多身份。一个人背后的关系网也很复杂。和李婷关系密切的人尚且做不到安全了解,何况自己本就是婷婕妤的竞争对手,所以怎么会了解她那么多、那么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