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转眼间,刘禾回到刘家村已经三个月了。时值金秋,落木萧萧,刘禾用过早餐,拿一把斧头往村后山走去。
后山密林深处,刘禾不急着砍柴,先将斧头拿在手里,往更深处而行。孤峰不成山,说是后山,却也是连绵络绎,层层叠叠,再往前走,遇到一处悬崖,按照前世经验,悬崖之下必有机缘,刘禾将斧头放在崖边,跳了下去,在空中化作小球,稳稳落地。
悬崖颇深,两山相夹,太阳无法直射而下,悬崖下是一方深潭,环境清幽,水质清冽甘甜,水中游着几尾游鱼,潭边是些怪石,尘土,然后就没了。也是,万物生长靠太阳,这崖底一年四季也见不了几刻太阳,怎会有仙植灵药生长。不过此处深幽,人迹罕至,可以当作一处修行小憩之地,小球漂浮而上。
忽的看到,在悬崖中段,阴阳交会之处,生长有一圈朱果,看大小有五十年份,虽不算是仙植,也够得上灵药之称了。
回到悬崖上,到周围丛林中砍些树藤拼接起来,在崖边垂下,刘禾抓着树藤往下,把朱果摘了个七七八八,然后直接松手,到了崖底,双腿摔成二维码,不过不要紧,先将朱果放在地上,身体化为金色丝线收回圆球,又重新编织出人形,又是一条好汉。
盘膝坐下,朱果并不直接服用,而是按照食气法的内容引出其中六气,按特定经脉运行,化为内力。
刘禾直身站立,屏息凝神,按照先天导引法的动作,缓缓而动,经脉内,内力随之而行,每经过一个穴位,都停留一瞬,化为更加细小的涓流流入周围筋肉骨骼,每运转一周天,都感觉全身更加通畅,仿佛离天地自然更近一步。
运转九个周天之后,缓缓收功。
回到崖顶,砍些木柴,抓几只野味(山里丛林中只有野鸡,兔子之类的动物),便回家去了。到家里,已是黄昏,门外走来一个人影,是狗剩,手里提了一串腊肉,说是村长昨天添了孙子,今天中午请全村吃饭,因为刘禾上山砍柴没去,村长特意嘱托送来一串腊肉。送走狗剩,已是群星初上,刘禾不急着生火造饭,先盘膝坐下,牵引深秋沦阴之气,积攒内力。
三个月间,刘禾将周围山野丛林转了个遍,其间灵草之类的也全部收割,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取药不伤根的道理刘禾还是懂的。
四年后,后山,崖底深潭旁边,刘禾盘膝而坐,经脉内,内力运转着周天,速度越来越快,在每个穴位间也渐渐不再停留,随着运转速度加快到一个极限,反而无法再感受到内力运转,仿佛停了下来。
刘禾起身,虽不再注意,内力却能够自发运转。深吸一口气,按照先天导引法运动,随着意念沉入其中,一招一式之间有暗青色内力随之翻涌,刘禾缓缓收身,内力却还在身周,按照玄妙的途径运行,伸出左手,内力汇聚成球,意念一动,内力缕缕分成微不可见的部分融入周围空气,在空中出现一个一米直径的球,无色,透明,球体与空气的接触处丝丝光线发生偏折,空中随风而动的落叶,在飘入球中时,无声无息间化为齑粉,内力一震,使下一片枯叶转青,生机复苏。内力丝丝从空气中分离,通过各个穴道收回经脉,重新汇入丹田。
两年前,刘禾就已经达到武道先天之境,又用了两年时间,积累内力完成了道家秘法天地失色和万物回春的修炼。
除此之外,刘禾最自豪的,一是完全按照食气法修行而来的内力,虽不算深厚,却极为精纯,且六气包含天下万物,六气调和修行来的内力可以完美使用世上任何招式;二是因内力与混沌元气多次转化,发展出来的极其变态的控制力,就算是将内力细分到分子层面也能完美操纵的控制力。
修行完毕,刘禾觉得是时候投入战国末年滚滚的历史洪流之中了。第二日,整理好包裹,刘禾便打算去村长说一声,到村长家前,发现村长家人头攒动,原来是村长第四个孙子出生了,祝贺过村长,刘禾对村长解释说在城里找了个活计,打算搬进城里住,村长自是没有意见。
临行时,狗剩出来相送,刘禾随口问了一句,村长家的小孙子名字取了没有,狗剩回道“前几天村里来了个书生,村长便去询问有什么合适的名字,书生说,四个孙子,可以用伯、仲、叔、季命名,村长以为极好。”
“所以,第四个孙子就叫:刘季!”
再至临淄城,询问路人后,刘禾来到田荣宅邸所在,田荣的宅邸极其低调,仅比旁边的民宅大了些许,把令牌交给门房,通报田荣。
一刻之后,一个小厮出来,带着刘禾向内行走,进来之后,发现里边的空间比想象的大了许多,小厮先把刘禾领到一偏房等着,茶水奉上。
半个时辰后,王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彪形大汉,皮肤黝黑,短发如针,双目有神,身后背一把巨剑。
“王大哥!”。
“现在,你应该叫我田大哥了,刘兄弟有何事找我?”。
“刘某一介山野樵夫,蒙田大哥不弃,让我有机会接触百家经义,如今小有所成,愿为大哥效犬马之劳!”
刘禾正色下拜道。
田荣仿佛没想到刘禾是来投奔的,微微一顿。
“田府也不是你想来便能来的,小有所成,我看是大言不惭,就让我来试试你有多少斤两!”
彪形大汉说道。
田荣接过话头,“这位是农家陈胜,既然陈兄弟这么说了,两位兄弟不妨切磋一番。”
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没有叛出农家的胜七,刘禾点了点头,按照标准回复说道:“故所愿,不敢辞耳!”。
跟着胜七来到正堂前空地站定。
胜七从背上取下巨阙,问道:“你用什么兵器?”
刘禾回到:“刘某不善兵器,拳头就好。”
胜七冷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
话毕,胜七右手持巨阙向刘禾袭来,奔跑中,持剑斜划一周蓄势,转至头顶,改为双手持剑,脚下猛的用力,顷刻间,便至跟前,巨阙重重劈下,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嘶吼,刘禾侧身躲过,巨阙劈至中间,胜七手腕一转,改劈砍为横斩,就要将刘禾拦腰斩断,刘禾脚底涌泉内力喷出,抓住大地,上半身猛的倒下,分毫间躲过巨阙,而后内力涌动,又猛的站直了身。
不过交手一个回合,就是惊险万分,胜七力气极大,将巨阙舞的如臂指使,刘禾赤手空拳,终究是有所不及。
巨阙势大且极重,每次劈砍单是剑风就刮的人皮肤生疼。
刘禾灵机一动,将内力从周身大穴喷出,在体表构筑了一个套子,静心凝神,体悟风声,全身放松,身体如同一片落叶,一道纱巾,虚不受力,在巨阙的剑风下左右摇摆,随剑风而动,看似摇摇欲坠却是稳如泰山。
胜七也丝毫不乱,这场比武变成了耐心的比拼,持巨阙左劈右砍,前后突刺,明明是世上最重的名剑,却被胜七舞的精致灵巧,还富有一丝美感,华丽背后,是森森杀机。
到底是第一次与人比试,数十个回合之后,刘禾心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燥意,一个不察,失了半招,巨阙横砍过来,刘禾躲闪不及,只能催动内力,向后退去,被巨阙在肚子上划了道口子,只得以内力暂时封住伤口。
胜七得势不饶人,催动全身余力,巨阙速度又快了一截,以最简单的力劈华山之势对刘禾照头砍下。
危急时刻,刘禾急中生智,催动全身内力,散入周围空气分子,将上百个分子间相互勾连,形成高分子,数万个高分子紧密的聚集在空中,与普通的空气分子间相互交错,在头顶形成一道屏障。如果胜七学过高中物理,就会知道这种结构叫做非牛顿流体。
巨阙狠狠的撞在屏障上,轰的一声,空气中炸出一道惊雷,屏障应声而碎,却也将巨阙挡了下来。胜七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反弹,手掌一松,巨阙飞出,斜插在十米开外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