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拂过,树木微斜,刘邦看着前面的黑色身影,有点绝望,已经走了有两天了,前面那人脚步声,步长没有丝毫变化,甚至静下心来,连呼吸声也听不到,无尽的山野里,天地间,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不,是只有他一人。
“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还有多远,这不是去咸阳的路呀?”
“马上就到了,你可以叫我山鬼,阴阳家,山鬼。”
刘邦一惊,山鬼,阴阳家山鬼,萧叔把我卖阴阳家了吗?
仿佛察觉到刘邦的心理活动,山鬼又淡淡的开口:“我上一次出手,对手是你农家侠魁,若不是我最后留手,田光早就死了。放心吧,要不是萧何所托,就你,不配让我出手。”
刘邦苦笑,到现在,逃也逃不了,只能听之任之了。
“我们先去阴阳家,见见东皇太一,再往咸阳,见嬴政,你别给我出丑,若是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要开口,不知道怎么做,就站在我身后别动。”
刘邦点头。
熟悉的山崖,熟悉的开门方式,山鬼带着刘邦从漆黑漩涡走入山体之中,像是从地上走到宇宙,漆黑的空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山鬼与刘邦走在虚空,旁边只有闪烁星辰相伴。
第一次来到阴阳家大本营,刘邦被眼前之景惊呆了。纵是第二次见,山鬼也感叹古人的奇妙技艺,巧夺天工。走过一片片星云,在宇宙中央看到一片片宫殿在群星间静静矗立。
宫殿群中心,一道身影站立,身影并不高大,却有着连天接地的气魄,黑袍金冠,东皇太一。
“你身后的是谁?”
东皇太一稍显沙哑的声音传出,以前总是阴阳家在山鬼面前高来高去,如今,萧何有了神农氏法相,山鬼的腰也直了起来。装逼嘛,谁怕谁呀!
“有缘人。”
“谁的有缘人?”
“天下人的有缘人。”
东皇太一目光扫过刘邦,虽然有些拘谨,刘邦还是挺身站立,东皇太一目光停在赤霄剑上,久久不言,而后才又问道:“你没有随蜃楼出海?”
“茫茫大海上,没有水源,没有陆地,海水咸湿,无法服用,我到了海上,十成的力量发挥不了三成,去了又有什么用?”
东皇太一点了点头,“阴阳家两个护法,三个长老,都已经随船出海,始皇帝身旁没有阴阳家中人,你就暂时代表阴阳家随侍嬴政身边,若有消息,我们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山鬼想了想,这也是自己的目的,点头同意。带着刘邦离去。
咸阳城,人声鼎沸,一架马车大摇大摆的从路中驶过,惊起路上行人。马车内,刘邦,山鬼相对而坐。
“前辈,你带我来此,到底有什么用意?”多日相处,刘邦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要是山鬼真想对他有什么不利,也没有必要带他剑东皇太一,见嬴政,毕竟,在刘邦心里,他此时是真的没有资格见两位大佬的。
“不是说过了吗,我欠萧何一个人情,答应他带你来咸阳见世面,你不想见一见秦始皇,看一看咸阳宫吗?”
“想倒是想,只是,我毕竟是农家中人,如此张扬,也太危险了吧!”
刘邦看着窗外,低沉的声音里充满着跃跃欲试。
“你现在是我的子侄,音乐家萧邦,跟农家刘季有什么关系呢?”
“音乐家?”
“你听错了,是阴阳家!”
“对了,记住,见到谁都不要下跪,嬴政也一样!”
“为什么?”
“有的时候,你一旦跪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还有,把你的佩剑留在驻地,不要带入咸阳宫!”
刘邦有些紧张,“为什么?”
山鬼一拍刘邦的头:“为什么?面见嬴政本来就是要解除佩剑的,尤其是荆轲刺秦事后,你带把名剑进去,是想横着出来吗?”
刘邦哈哈一笑,不再多言!
两人的马车停了下来,在阴阳家咸阳的驻地稍作休整,明日去见始皇帝嬴政!
咸阳,山鬼与刘邦,一前一后,跟着内侍,走进咸阳中心,巍峨的宫殿群,一步一步踏上层层台阶,走到宫殿群中心主殿,内侍退下,山鬼带着刘邦进入。
越过一排排官吏,走到大殿中心,山鬼有些感慨,这是当年荆轲战斗过的地方呀!
朝着始皇一拜:“阴阳家山鬼,见过始皇帝陛下!”
刘邦也学着一拜,没有说话。
这时,赵高自嬴政侧面走出:“见到陛下,为何不跪!”
死宦官,我看你是在为难我胖虎,山鬼开口:“山野粗人,方外修士,不通俗礼,还望陛下见谅!”
赵高继续开口:“既然山鬼先生是方外修士,想必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本事在身,赵高见过的阴阳家长老,各有神异手段,或能占卜,或精炼丹之术,不知先生今日能否让我们这些俗人见识一下!”
刘邦在后面心里有些乱了,一则,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难免容易情绪波动,二则,赵高处处为难山鬼,一旦山鬼应答不及,他自己作为阴阳家长老,嬴政不会轻易动他,难免行杀鸡儆猴之事,作为山鬼随侍的自己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山鬼知道,这其中也有嬴政的意思,倾全国之力修建的蜃楼已经走了,大把大把的钱财就此投入茫茫大海,能否获得不死药,嬴政也会疑惑,动摇。
这时,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阴阳家长老出现,看起来很好欺负,默默无闻的样子,阴阳家是不是送来一个替死鬼,东皇太一要带着他小姨子跑路了,嬴政自然要对山鬼一番试探。
这么想来,能调戏一下嬴政也挺好玩儿的。
“恐怕要让中书府令失望了,山鬼不通占卜,又无寻药炼丹的本事,也不善与人争斗比武,故而没有与蜃楼同行,唯有一身搬山巨力或能一夸,只是宫殿内施展不开呀,怕是无法让赵大人满意了!”
场面有点尴尬,刘邦额头一滴冷汗落下,赵高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武将阵营,一个白发老者走出,肌肉虬结,孔武有力,大秦王翦,“阴阳家惯会故弄玄虚,殿内施展不开,就在殿外施展一下,让老夫开开眼界,何谓搬山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