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灵气。”老头只扫了方先生一眼，就说道，“嗯，按照佛家来说，他这叫慈悲，道家则叫功德外显了。”
“什么意思？”李炎眨巴眨巴眼，问。
“说白了，就是他好事儿做的太多了。”老头一撇嘴说道，“功德积攒到了一定程度，可他自身又不会修炼真元灵气，天道就会额外在他身上施加一层特殊保护，如此一来，一般的恶灵就不敢近身骚扰了。”
“呃，原来是个善人……”李炎再看看那位方先生，却见他面容忽然抽动，眉头皱着，眼皮下的眼珠不停乱动，这应该是正在做噩梦。
“好事儿做多了，也会做噩梦吗？”李炎摇头叹息了一下，又对老头说道，“那他现在这情况，究竟算是什么病？怎么才能治好呢？”
“嗯，嗜睡这种情况，原因比较复杂，不过他一没有恶灵缠身，二也没有身体疾病，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老头说道。
“啧，你不知道就直说，废那么多话！”李炎没好气的说道。
“行了，你们继续研究吧，我那边正有人烧香呢！”老头说着，径直跳了后窗跑了——后窗外边没多远，就是他的小庙。
“现在怎么办？”刘小雅问道。
“先把他弄醒了，再问问情况再说吧。”李炎也是没辙的道。
刘小雅就推了腿方先生，那位却是如同在噩梦中惊醒一样，一下子就径直坐起来了。
“方先生，你做梦了？”李炎说道。
“唔……”方先生癔症了一下，才长松了一口气，说道，“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是不是经常做类似的噩梦？”李炎追问道。
“嗯……这和我的病有什么关系吗？”那家伙又皱起了眉头。
“当然有关系。”李炎又摆出一副专家的表情，“你应该也知道，人的睡眠分为浅睡期，深睡期以及眼动期，只有深睡期才能最好的恢复精神。而你刚才一躺下就立马睡着了，紧跟着就开始做梦，这也就意味着你几乎没有深睡期，睡了等于没睡，所以才会那么容易犯困。”
“这个我知道，”方先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现在不就是想让你们帮我治好这毛病的嘛！”
“那你要配合我啊，告诉我，你刚才做了什么梦，是不是经常做同样，或者类似的梦？”李炎问道。
方先生有些厌烦的瞥了李炎一眼，顿了一下又说道：“嗯，我倒是经常做梦的，也的确经常梦到差不多的场景。”
“那大概都是什么内容？”李炎又追问道。
“这个不太方便说吧？这个是我的隐私好不好？”方先生嚷道。
“你放心，我们是医生，你说的所有内容我们都会保密的。”李炎说道，“嗯，或许是不太文雅的内容？那也没关系，刘医生可以先回避一下，你只对我说就行了……”
“嗯，其实也没什么……”方先生却是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是最近总梦到一些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淘气，干过一些恶作剧，虽然不是故意的，却也伤害到过别人。可能是现在年龄大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吧……”
李炎点点头，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的，不过李炎相信实施情况八成要比他说的要严重的多。他这是心有愧疚，所以才会一直噩梦缠身……
不过也不对啊，按照他的说法，他开始出现这种动不动就睡着的情况，是从年初才开始的……
“嗯，方先生，我还有个问题。”李炎又说道，“我看你的面相，似乎经常做慈善吧？”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你究竟是医生，还是看相的？”方先生愕然道。
“山医星相卜，本就不分家。”李炎淡笑着，装了一手逼。
方先生顿了一下，这才点点头说道：“我是做了一些慈善，捐助了几个贫困生……”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捐助的？”李炎又问道。
“有四五年了吧，主要都是医大的学生，最早那个都快毕业了……”方先生说道，“我今天就是准备去医大看看他们，路过这边才看到你们这诊所的……”
“嗯，那你做的那些梦，是不是从你开始捐助学生之前，就开始了？”李炎问道。
“嗯……那时候也做梦，不过没那么频繁……”方先生又嚷道，“我说，你怎么又扯我的梦了？”
“好了，我大概判断了一下，你的情况呢，很可能是你当年做的事情，让你心里一直有愧疚，所以你四年前开始做噩梦后，就试图做点慈善，做点好事儿弥补当年的错误，可好事儿你做了不少，却依旧没有平衡心里的愧疚，甚至还随着你的良心发现，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这才导致了你现在没办法休息好，这才经常做噩梦，而白天动不动就犯困……”
“嘿，你这是玩心理医生那一套呢？”方先生气呼呼的站起来要走，手机却响起来了。
方先生又站住脚步，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接通了就听那边有人叫道：“怎么回事儿？说好今天送过来的，怎么还没到？我可连吃午饭的钱都没了！”
李炎灵气护体，耳朵也尖，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忍不住皱皱眉头。
“别急，别急，我在诊所里检查一下身体……”方先生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在诊所？什么病？我跟你说，你别找借口啊，有病也得给我钱！这可是当初捐助时候说好的，你可不能捐到一半不干了，我饿死了算谁的？”电话那头那位嚷嚷道。
“好好，我快到了，快到了……”方先生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压抑的说道。
李炎却是和刘小雅对视一眼，忽然感觉这位方先生有些可怜和可笑。
且不管他当年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单说他现在资助贫困生，结果却是人家不但不领情，反倒认为拿你的钱是天经地义的，拿你的钱是给你脸了，你敢拖欠资助，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刑！
这种情况其实也不算罕见，网上、电视上曝光过不少，不过李炎亲自见到了，却还是不免被气得不轻，更可气的是这位捐钱的方先生，一开始对着自己这个医生，语气还那么横，可接到这个电话，却是那么忍气吞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