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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刘二三

龙熙帝国的一个沿海小镇,一个小小少年跟在一艘大型捕鱼船的水手身后,陪着笑:“求求您了,带我出海捕鱼吧,我什么杂物都能干的。”

水手是船上的大副,常年的海上漂流捕鱼生涯,让他看上去既精悍又苍老。

他戏谑的看着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的男孩:“船上虽然是需要一个杂工,但是有那么多精悍的汉子,我为什么要找你?”

男孩咬咬缺了几颗牙的嘴唇,一脸的难过与纠结,就像一只被捕兽夹夹住,仍然想要吃掉夹子上诱饵的将死小兽。

“尊敬的船长大人,我什么都可以干,而且绝对不会偷懒,并且......我只要......一半的工钱......”

“不!你只有三分之一的工钱可拿!”大副冷酷的打断了男孩,斜着瞳子冷冷的看着刘二三:“还有,你应该知道出去该怎么说吧?嗯?”

刘二三低着头,拳头握紧,身体微微颤抖,但还是笑着抬起头说道:“嗯,大人,我明白的!”

“哈哈哈,好,乖孩子。跟我来,给你清洗工具。伺候好我们的船有你好小子好东西吃!”

刘二三刘二三拿到了破旧的抹布和烂木水桶,开始在这艘船上工作。除了每天要清洗船板,其他时间刘二三都会去偷偷观摩船上水手捕鱼的过程。虽然生在海边,但是自己对捕鱼却不怎么懂,家里从来也不是靠捕鱼为生,世世代代都是靠做海葬所用的棺材来生活。在这个地方,由于靠海,人们死后并不会葬入地下,没有所谓的入土为安,而是会制作一种有固定尸体的小木栓,且设有漏洞的门板一样的特殊棺材,葬入海底,也算对海洋的补偿,补偿生前捕捞的鱼类,安息被人们食用的鱼的怨魂。

但是有些大富之家也还是愿意像大陆的风俗靠近,用传统的棺木,入土为安的。毕竟虽然海葬是传统,但是有钱的大老爷老人们富裕享受惯了,一想到死后要被鱼食用,虽然已经死了,但是谁保证死后灵魂会不会因为这个痛苦万分呐?正好借着大陆传统,便用着正常棺木下葬到地底了。这也是刘二三的父亲生前一直念叨的,自己一家窝窝囊囊一辈子,做着这阴暗,惹不干净东西的买卖,死后怎么也得要体面体面吧,于是便做了两口堪比豪华老爷们定做的棺木,连棺木也要攀比一下,有时候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但是这毕竟是父亲的想法,而刘二三有时候觉着这糟透了的世界,就会觉得,父亲做的好像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于为什么只有两副棺材?难道刘二三的父亲不在乎刘二三吗?但其实是又哪有自己的父亲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死的啊?

做棺木的,一向不被人亲近。如今父亲去世,落魄下来,也只能靠刘二三自己努力生活,替卧病的母亲想办法治病。

看着水手们勘测海域,观察方向,他渐渐感觉不对劲,介绍的人明明说只会出海两三天,只是补给一下日常费用,而自己也只是为了这几天的工钱去救下急,去弥补一下棺材材料空缺的钱。但是为什么感觉他们要航行很远的样子?不安在心底跳动,但还能遏制。刘二三安慰自己,或许他们只是在寻找好的鱼群,找到捕捞了就可以回去了......带着这种想法,刘二三在地板上盖着一个烂破旧小毯子睡着了。

第二天。他照例擦洗船板,躲开行走船员的大脚,避免被他们踩倒。又借着空隙和休息时间观察船员,发现除了日常船上需要的掌舵外,其他人并没有要捕鱼的意思,就这样他恍恍惚惚过了一个白天,终于在夜里忍不住去敲了大副的门。

大副正在和船员们喝酒,船长坐在首位。

刘二三悄悄的摸到大副的身边询问什么时候捕鱼,上面时候回去。

大副醉醺醺的听不真切,刘二三不得已,在船员们嘲弄的眼神中又问了一遍,用着比刚刚略大又底气不足的声音:“大副先生,请......请问,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回去?哈哈哈哈哈!”大副和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刘二三看着笑的极为欢快的人们,不知所措的揪着衣角。

“回去啊,近来就别想啦!早着那!”

在众声喧闹中,唯独这句话,刘二三听得极为真切,他急忙拉着大副,焦急的询问道:“不是说就出海两三天吗?怎么还叫早着?”

砰!

刘二三被重重甩在甩在船板上,只见大副脸上显出喝醉的红晕,带着满脸的怒气,举起大脚踹起了刘二三,一遍用力的踹着一遍叫道:“你他妈是他娘的傻逼吗?啊?哪有出海就出去两三天的?嗯?”

大副踹着还不解气,抽下皮带开始抽起刘二三,旁边的人在大笑着!拍着手!随着皮带一次次落下,他们就应和着皮带的咻咻声,鼓起手掌。不知是谁起头了一声,他们竟然唱起了歌!

刘二三,像是刚出生的小鸡仔,在地上被大副的脚掌肆意揉捏,踹到墙边就抡起皮带。肉体的疼痛让刘二三感觉好像是在炎热夏季吃下了八九斤的魔鬼辣椒,腿上,胸口,手臂,都好像在哀鸣,骨头好像已经断裂......

但他还是挣扎着爬向大副,手脚并用,像个蠕虫一样爬到大副脚下,抓着大幅的裤脚哀求道:“求求您,大人,请送我回去吧,我家里......”

话没说完,大副又是一脚踹在刘二三的嘴巴上,这一脚踹的极狠,让刘二三连话都开始说不清楚。额头流下的血渐渐流到眼睛里,视线开始模糊。他知道求他是没有用了,这是个狠心的男人。

刘二三缓缓爬向船长,明明很短的距离此刻却尤其远,路上不时有几只臭烘烘的大脚踢着刘二三,他忍受着疼痛,爬到船长座位前。

艰难的用有些歪着的手,隆起腿,让腿摆成跪姿,双手合十,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此时他已经不能说话了。船长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真是抱歉,小伙子,我们不能回航,不过因为你,我不介意惩罚一下大副先生。就......扣掉他这次航行的一半工资吧,怎么样?小朋友?”

刘二三并不是在乎什么钱,他现在只想回家,家里的母亲还没有人照顾!

但是暴怒的大副打断了他继续求情的举动,只见大副举起一个酒瓶子就狠敲在刘二三头上,刘二三的脑袋彻底开了瓢,意识开始模糊。大副尚不解气,提起刘二三的衣领,一口唾沫吐在刘二三的脸上:“小子!你还真是不懂事!害我丢了这么多钱!去死吧,混蛋!”

说着,他提着刘二三的衣领出了船舱,迎着海风,大副的脑袋好像清醒了几分,但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刘二三:“我心情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滚去擦洗地板,从现在开始!不不不!不对,是你的工作费,就给老子填补空缺吧!给老子好好干活去!”又是飞起一脚,踢在了刘二三的腰间,这让他的腰就像折断的脆竹一样,对折了起来。刘二三的脑袋一片混沌,连痛苦都感受不清了,但他还是挣扎着爬向船上的救生小船。负责看船的伙计看到刘二三,饶有兴趣的观察了起来。毕竟,海上可没有虫子耍着玩儿啊。

刘二三拖着半截身体,手指扣在船板上,鲜血淋漓,手指开始露出白骨,每一次蠕动,腰上的肋骨就好像露出了一分,但他还是不管不顾的爬着。终于要爬到小船那,大副和船长却出现在他的身后,原来是看船的伙计去报告了。

“这是你惹出来的事情,我的大副。你要处理好他!”

“......知道了,船长,看着是活不长了。”大副回答了船长,蹲下身子,用一根手指挑起刘二三的残破身体,说道:“大家都保守一下,不然事情撞破,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大副转头看着身后众人。

众人一脸犹豫,毕竟是一条人命。

“放心吧大家,这小子就是一孤儿,家里就一个卧床的母亲也快死了。”

“哦~那没事啦。”

“我们晓得的大副。”

“喝酒喝酒!”

大副闻声微笑了起来。转头看着刘二三又是一阵皱眉:“脏死了,那死牙人回头也得让他守好这件事情。哦,还能敲诈几笔,毕竟是他骗上船的,为了那么几个钱,他还真是残忍啊。”说着,他起身,拎着刘二三的脖子,像提死狗一样提着刘二三来到船边,说道:“下去了可不要怨恨我,要恨就恨那个牙人吧。我来给你海葬一下,记得我的恩情吧,不然你连好好海葬的机会都没有啊,知道吗?”

说完,他身上亮起光芒,一根鱼矛出现在手上:“让我送你一程吧!”

说着,将鱼矛狠狠刺入刘二三身体,巨大的冲击力将刘二三撞入了深深的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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