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出来，江厉玄开车送乔西微和十二回家后，才开车去了公司。
江厉玄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冯梓离在刚踏进江厉玄办公室门的那刻就感觉到了。
他走过去，站在办公桌前，看到江厉玄正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唇角噙着笑意。
“和乔西微的关系有进展了？”冯梓离开口。
江厉玄抬了抬眼，似才发现冯梓离。他点头，眼神里仍然带着笑，最后看了一眼一一的照片，这才熄灭了手机屏幕，将手机放在了一旁，问道：“什么事？”
“公司最近不是打算和国内比较知名的日化公司合作推出一款新产品么。这是资料……”冯梓离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江厉玄，“比较符合条件的有两家公司，分别是卓氏和徐氏。”他顿了下，“但综合他们两家各方面的情况考虑，我个人倾向于和卓氏合作。”
“卓氏？”江厉玄翻了两页资料，看到了卓氏的公司信息，眉头随之一皱，“卓清秋？”
“对。有什么问题吗？”冯梓离不解的问道。
江厉玄没有回答冯梓离，只盯着文件上的字，眸色深了深。他突然想到前不久回老宅时，在茶几上看到的那一张照片，还有墓地前那个清冷的身影……卓清秋。
默然片刻，江厉玄合上了文件，声音低沉地道：“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
冯梓离疑惑地动了动眉头，但没有问为什么，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江厉玄的办公室。刚走到他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一眼就看到正无聊地等在那里的陶钱钱。
陶钱钱向他挥了挥手，笑咧咧地走过来说：“冯总，事情办完了？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
从她入职乾煌到现在，基本每天中午她都是和冯梓离一起吃的饭。说起来两人相处的时候倒比以前自然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冯梓离没有再提“感情”二字。
两人照旧去了离公司不远的一家中餐馆。相处了这么久，陶钱钱也摸清了冯梓离的偏好，刚坐下，还没看菜单就把菜给点了。
就在这时，有一个女人经过了他们这桌。她像是很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停了下来，笑着和冯梓离打招呼：“冯总，真巧啊。”
陶钱钱也回望着女人，立即想起了这女人之前去参加十二生日宴的邀请函还是她给发出去的。她站起来，十分礼貌地对女人点头道：“徐总，你好。”
徐璐怡淡淡地瞟了陶钱钱一眼，虽然她心里对这种小角色很瞧不上眼，但看她居然能和冯梓离同桌吃饭，也就对她多上了几分心。
“陶秘书，你好。”她脸上重新带起了笑容，回了一句陶钱钱。
十二生日宴之所以邀请了徐璐怡，完全是因为近段时间两家公司合作的比较频繁。虽然江厉玄当初的意思是只邀请一些熟人，但从公司方面考虑，冯梓离还是邀请了几个平日里和公司关系不错的人。
但关系不错……也只限制在合作方面而已。
冯梓离抬眼，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冲徐璐怡微微颔首。
徐璐怡优雅地笑着，指了指陶钱钱旁边的空位，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冯总今天就给我个机会，请你和陶秘书吃顿饭？”
你都这么说了，难不成还能当面拒绝你吗？陶钱钱感到一阵头疼，见冯梓离没搭腔，只能硬着头皮替他答应下来，“徐总太客气了。”她笑笑，看到徐璐怡落座后，才跟着坐下。眼神却不小心对上冯梓离的。
他看她做什么？她才不喜欢本来轻轻松松的吃饭变成工作应酬好不好？该委屈的人也是她吧？
陶钱钱嘟了嘟嘴，恰在这时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因为突然多了一个人，陶钱钱便又多加了几个菜，而且全都是挑最贵的菜点。反正待会儿都是冯梓离给钱！
心不在焉地吃着饭，陶钱钱时不时地还要应徐璐怡两句，实在是觉得煎熬。好在徐璐怡也很快道明了自己此次“偶遇”的目的，她放下筷子，笑看着冯梓离，试探性地问道：“冯总，关于这次的合作，我们公司的诚意你也看到了。就是不知道江总那边……是什么态度？”
冯梓离听到她的话，也停下了动作，看着她道：“还在考虑当中。”
徐璐怡有些不明白了，“考虑？”难道这次还有其他公司同他们竞争？
冯梓离看出了徐璐怡的疑惑，提了一点道：“卓氏。”只这两个字，足够让徐璐怡清楚了。
徐璐怡默然不语，虽然情绪收敛得很快，但还是泄露出了一丝惊讶。
卓氏……居然又是卓清秋？
她抿了抿唇，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饭菜。
饭后，还是陶钱钱去结的账。
三人出门后，徐璐怡犹豫了一番，还是叫住了冯梓离：“冯总。”她笑了一下道：“我们公司也和乾煌合作过很多次了，大家比较熟悉，这更有利于我们双方开展工作……希望这一次你能在江总面前多提我们公司两句，谢谢。”她知道冯梓离不吃常规的那一套，所以有些话她没有明说。
陶钱钱从餐馆里面出来，正好听到徐璐怡最后一句话，连忙刹住了脚，没有上前。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不信冯梓离没有听懂！
突然，陶钱钱察觉到冯梓离向她投递而来的视线，立马浑身一僵，乖乖站直了。
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关注着前面不远处两人的动静……她很好奇冯梓离会怎么回答。
“恩。”冯梓离的薄唇抿了一下。
恩！恩？？就一个字？？
陶钱钱倏地抬头看他。
徐璐怡似乎也被冯梓离的答案弄得有些懵了，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冯梓离他到底帮还是不帮？
然而没有等她再说话，冯梓离已经大步经过她身旁，扯起陶钱钱的衣袖将她拖走了。
等离餐馆有些距离了，冯梓离才放开她，样子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
“喂。”陶钱钱暗自翻白眼，叉腰叫了他一声：“冯梓离。”
冯梓离没停下。
陶钱钱呼气，上前紧走两步，换成是她扯住他衣服，“我哪惹到你了？”
冯梓离没有再动了，只扭头问陶钱钱：“你和那个女人很熟？”
什么？那个女人不是乾煌的合作伙伴么？陶钱钱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然后道：“我还不想理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女人呢，还不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我是你秘书，十二生日宴她不也去了么。”
“不用理她。”冯梓离沉默了一下，突然说：“我跟她不熟。乾煌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陶钱钱微张着嘴，还没开口，又被他抢了话：“所以，不用委屈自己对不喜欢的人笑。”
陶钱钱就快要被他感动了，但听到他继续说：“笑得太假，很丑。”
陶钱钱：“……”她日！
……
徐璐怡回到车里，吩咐司机道：“回公司。”
司机低声应了一句，而后发动了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区。
太累了。
徐璐怡靠在椅背上养神，抬手按揉着太阳穴。前不久她得到消息，冯梓离最近经常来这家餐馆吃饭，所以今天才来碰碰运气，想不到，还真被她给遇上了。
只不过……同她竞争的人竟然是卓清秋。
徐璐怡提动了一下唇角，笑容里充满了讽刺。这一次……她说什么都要赢她。
……
卓辛墨开车特意去打包了卓清秋最爱吃的菜带去酒店。
门开了，他看到门边放着的行李箱，挑眉问了句：“妈，你这么快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事情办完了，当然得准备离开。”卓清秋将门关上，转身，拢了一下披肩，跟卓辛墨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这么快就办完了？”卓辛墨疑惑地低问，但也没想听卓清秋的回答。他将打包盒拿出来，然后将一次性筷子拆开，递给了卓清秋，“说起来，好像每年的这个时候，你都要来江市一趟。是专程来见什么人的吗？”
“嗯。”
“老朋友？”
卓清秋闻言，动作一停，微微蹙了眉头问卓辛墨：“你问这个做什么？”
卓辛墨吃着菜，大大咧咧地道：“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他想起几次遇到的姚青岚和江锦衍，随口问道：“妈，你认识姚青岚和江锦衍吗？就是江厉玄的爸妈。”
卓清秋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听过，但不认识。”
卓辛墨愣了愣，随即“哦”了一声，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不过嘴上还念叨了一句：“上次江厉玄的爸还问起你们来，我——”
卓清秋突然站起来了，眼神一厉，问道：“他说什么了？”
卓辛墨放下碗筷，惊讶地抬眼看向她。
卓清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重新坐了下来，稳住心绪解释道：“你不是问我每年来江市做什么吗。我那个朋友……认识他们。”
卓辛墨皱了皱眉，按下心里奇怪的情绪，开口道：“没问什么。就只是问了一下你和爸是不是江市人，以及工作方面的事。”说完，他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被我敷衍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