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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九次犯错的机会

乔西微从馆内出来之后,已经累到虚脱,一抬眼,华灯初上,暮色已经开始降临,街边的地上已经有雨点出现。

她嘴角一抽,缓缓转头盯着卓辛墨看了许久。

“西末,你小子是不是逃画稿的时候都来这里?”她咬牙道:“行啊,挺享受。”

“绝对不是!”卓辛墨认真道:“我是超级会员嘛,超级会员,意思就是在里面享受至尊服务。至尊服务当然要时间长点的……对了,是不是耽误到你工作了?”他这才想起来乔西微来这里可能不仅仅是玩的。

乔西微想到了江厉玄的脸,现在回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莫名其妙失踪了这么久,而且江厉玄对卓辛墨似乎也不是很有好感,那个少爷脾气也难说会不会发火……

“工作倒是没有耽误。”乔西微耸了耸肩,转头微笑道:“耽误到我活着了。”

卓辛墨也是一抽,“这么……严重?”

乔西微叹了口气,伸手往外试了一下,雨还挺大。

“我先回去了。”她道。

“我送你回去吧,车就停在不远。”卓辛墨走了上来,笑嘻嘻地道:“补偿一下。”

“雨大,我坐出租。”她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卓辛墨还想伸手拦下,乔西微已经走远了。

他愣了愣,看着乔西微几乎称得上是漫步的动作,哑然失笑,“这人……”

卓辛墨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看着乔西微的背影,一直到乔西微伸出手拦到了车,坐了进去。她没有再回头,侧脸小巧而精致,在车窗前一晃,随着车子的移动而消失了。

他看着她穿过雨幕,越过人潮,在周围形色匆匆的一切中跳脱出来,画面新奇而独特,在他脑中久久无法消散。

“这人……”他低声一叹,摇着头:“好奇妙。”

仿佛永远来得及,不慌不忙,闲闲散散。

乔西微到了酒店的时候已经是瓢泼大雨,车子一直开到了酒店大门前停了下来,一下车,乔西微就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司范,正拿着手机来回走动着。

“哎!你回来了啊!”司范眼睛一亮,走了过来,收起了手机,“他呢?”

“谁?”乔西微眉头一动,有些疑惑。

“厉玄啊,还有谁!”司范瞪着眼睛道。

乔西微一愣,站在原地。

司范不可置信道:“你们不会……没有一起吧?那这一天你都去哪儿了?”亏他还在心里幻想出了烛光晚餐和浪漫约会,原来这两个人都是各自出去的?

“我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乔西微更加疑惑了,看了司范一眼。刚才按摩过之后全身都在疼痛,她现在只想要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

“疯了疯了疯了……”司范开始念叨,重新拿起了手机拨着江厉玄的电话,“这么大的雨,他跑去哪儿了……”

这里是桐市,路段都不大熟悉,不会是迷路了吧?

乔西微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司范再一次抬眼时,已经没有人影了。

乔西微进了房间。房内果然没有人,空空的一片,她有些莫名地安心。洗过澡之后,乔西微站在窗前想了想,沉默了半晌,转身坐在了沙发上,沉沉睡去。

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别在床上待着了,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灯光照着她,有些晃眼,但抵不过深沉的睡意袭来,不过几分钟,房间里就只剩下轻而均匀的呼吸。

不知道睡了多久,门锁有了响动。

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间又听见了一阵响动,她猛然一惊,终于清醒过来。

乔西微坐起来将毛毯给抱在了身上,第一眼就看见了门外进来的人,辨认之后松了口气,试探出声:“江厉玄?”

他从暗处到了亮出,光影变幻,身形颀长。

但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江厉玄没有回应,只是将门给关上了,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乔西微看着他走过的地方全都是水,有些诧异,这些水珠一路蜿蜒进了浴室里,看起来是全身湿透了之后才会有的水量。

她顿时睡意全无,看了看时间。

已经十一点了。江厉玄出去了这么久,还淋了雨……司范找了他这么久,还有一大堆的人等着给他送伞,他居然全身湿透了回来?到底发生什么了?

浴室里传来了水声,不过十分钟,又停了下来。

门开了。

乔西微全身都紧张起来,坐在沙发上,看着浴室的方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

“江厉玄,你没事吧?”她的问句在控制了之后听起来十分平淡。

江厉玄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想事情,所以没有半小时是不会出来的,今天只在浴室里待了十分钟,还有他的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他冷笑一声,停了停脚步。

“你在关心?”他勾唇,微讽。

乔西微一时间哑然,但鬼使神差地笑了一下,回应:“只是好奇。”

关系再一次降到冰点。

这一次似乎特别严重些,她已经嗅到了这种气氛。他的怒火没有来由,她的应付也只能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江厉玄的脸色阴沉下来,但是难掩苍白的嘴唇和虚浮的脚步,“好奇心,害死猫。”

“猫有九条命,有九次犯错的机会。”乔西微开了口,下意识想为自己争辩什么。

“那你有吗?”江厉玄走了过来,低头道。

光打在他的头发上,湿漉漉的,头发的一侧还有一些没有冲干净的泡沫。

这一点都不像是会发生在江厉玄身上的事情……乔西微确定江厉玄今天有问题。

她突然抬眼,仔细看着他的脸色。

“我没有。抱歉,是我唐突。”乔西微的往后一退,长发全都摊在了沙发上,柔软发亮。

江厉玄仔细看了乔西微一眼,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乔西微,你是不是每一次都觉得只要你道过歉了,事情就会好转?只要你后退了,其他人就只能在原地打转?”他突然又前进一些。

这一次,乔西微清清楚楚看见他瞳孔的涣散。

他口齿清楚的,依旧是带着讽刺,但是面色已经开始潮红,动作和平常无异。但她太清楚江厉玄的一切了。

“你生病了。”乔西微轻声道。

奇怪,这一刻她失去了任何和他争辩的心思,也不想再回答什么了。

“是啊,庆祝我终于疯了。”江厉玄笑了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十分骇人。

乔西微被他这个表情一惊,不敢言语。

面前这个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将她治得服服帖帖的人,江厉玄的气场一出,乔西微根本动弹不了。

“你还是……”乔西微刚开口,江厉玄突然倒了下来。

“江厉玄!”她叫了一句,下意识后退,却发现他是直接扎在了她的怀里,没有动静。

触手是惊人的热度,整个脸颊都热到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

乔西微瞳孔微张,立刻站了起来,将江厉玄给撑了起来。他的重量不轻,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拖进了房间里,放在了床上。

她想打电话叫来司范,但是想着司范大惊小怪叫着的样子,估计会惊动别人,于是先物理降温,暂时没有叫人。

好在换过了几趟毛巾之后,江厉玄脸上的温度已经降了一些。

乔西微打了电话,让服务生送了温度计和退烧药退烧贴,忙了一阵之后安静了下来。

他的呼吸声很轻,这是车祸的事情之后,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又这么安静地相处。

乔西微动了动手指,将毛巾换了一下,静静地看着他。

手指一动,拿下毛巾的时候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到唇角,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

她在做什么……

现在不止是江厉玄,她的脸颊也开始发烫了。

接下来本应该是擦擦身子,但她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做还是不该做。

“不管了,明天要杀要剐,再说吧。”乔西微轻声叹息一句,伸手将江厉玄的扣子给解了。

一路向下,到了肚脐的附近,已经隐隐可以看见他坚实的肌肉。

乔西微眼皮一跳,闭了闭眼,继续往下。

每一次不小心的轻触,都是血液达到沸点的一瞬间。她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只能快速动作。

手突然被人抓住了,猛地一收。

乔西微一惊,咬唇朝着他看去。

江厉玄眉头紧锁着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动了动,抗拒着乔西微的动作。

“没事的……”乔西微低声安慰了一下,用的是从很久之前用过的语气,“很快就好了……”她是下意识地哄出声,自己也是一愣,死死咬着牙,尽量忽略自己此刻内心的汹涌。

他病了,她只是在照顾病人——乔西微安慰自己。

果然,江厉玄一听这个声音,力度就放松了不少,最后终于松了劲,垂手任乔西微动作着。

乔西微拿了毛巾,一点一点小心擦着,余光看见江厉玄安静的睡颜,心里有某处突然动了一下。

一直折腾到了半夜,江厉玄的温度才退了下去,呼吸平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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