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思危买了第二天的夜里的航班直飞日本。
她已经记不清那天自己的攻略里具体的细节了,但她记得,她的第一站是大阪。因为当时询问了去过大阪的朋友,所以她很轻松的在聊天记录里找到了当时攻略上计划的民宿名字。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了。满目的日语标志,提醒着她她真的到了日本了。幸好日语里的汉字跟中文有很多的相通之处,她辗转半个小时,终于坐上了去民宿的出租车。日本的司机师傅跟国内的很是不同,一路上安安静静。袁思危坐在后排,看着车窗外凌晨的大阪,跟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
斯齐呢?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坐在出租车上,看过同样的街景,去往同样的地方。
民宿虽然位于闹市区,但日本人闹中取静的设计尤其出色,出租车在小巷子口便停了下来,司机贴心的帮她拿行李箱,并一路把她送进民宿门口,才鞠躬离开。
因为出发的太匆忙,袁思危带的行李不多,民宿的老板听到有人敲门,便态度非常好的来开了门。老板是地道的大阪人,关西口音尤其的重。袁思危比手画脚了好一会,英语日语汉语翻译软件混合使用,老板还是不懂她的意思。
正在袁思危焦头烂额的时候,两个中国小姑娘恰好回来,好奇的看着这两人比手画脚。
“你是来找那个个子很高,不怎么说话,看人的时候拧着眉头的那个帅哥的吧?”其中一个小姑娘问。
“额,听你这个描述应该是他。”
“他住在我们隔壁,我来帮你跟老板说。”
小姑娘立刻叽里呱啦用流利的日语跟老板交流了几句,老板一副顿悟的样子,给了袁思危一串挂着木牌的钥匙。
去房间的路上,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小声八卦着。
“你是他女朋友吗?”
“是的。”
“他脾气应该不好吧,昨天他来的时候我跟他打招呼,他瞪了我一眼,太吓人了。”
“不好意思啊,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不过他好帅啊,男朋友是个大帅哥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额……不大好形容,就感觉……挺有牌面?”
三个人轻声的笑起来。
“就是这个了。他平时很安静的,大概已经睡了,快进去吓吓他。”在一扇非常传统的日式推拉门前,小姑娘指了指便走了。
袁思危笑一笑,道了声谢,用钥匙打开了门。
本以为这个时间了,房间里应该一片黑灯瞎火才对,但刚走进玄关,就有两个感应小夜灯纷纷亮了起来。
袁思危的眼前一片湿润。
这水母小夜灯,跟家里的一模一样,一看就是斯齐从国内带过来的。
即使知道她不一定能来找他,他也还是准备了这些,这大概就是他这么多年来爱她的方式吧。
换了鞋子,顺着小夜灯走进房间,房间内是非常日式的格局,都是推拉式门隔开的空间,她无法分辨哪个是卧室,便随便推开看看。
巧的是,推开的第一扇门就是卧室了。
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可以看到房间的榻榻米上,被子整整齐齐的铺在上面,没有一丝睡过的痕迹。一旁的小矮桌上放着水杯手机手表,却唯独没看见它们的主人。
袁思危正准备去其他房间找找,一转头,就看到了背光处站着的斯齐。
他穿着传统的日本男式浴衣,光着脚,手里端着一碗非常格格不入的泡面,定定的看着自己。
袁思危的眼睛发烫,只是隔了几十个小时而已,他们再次面对面,心情就完全不同了。只要想到他曾经遍体鳞伤,她就已经控制不住眼泪直流了。
“怎么哭了?”斯齐放下泡面,从背光处走出来,声音软软的,双手一展,包裹住有点崩溃的袁思危。
被抱进怀里的袁思危突然就绷不住了,眼泪大面积决堤,很快就把他的浴衣哭湿了。
“你是不是在我衣服上擦鼻涕了?”斯齐拍拍她的头,语带轻松的调侃着。
“我找到你了。”袁思危缓冲了好一会,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
“嗯,我等到你了。”
“我饿了。”
“吃泡面吗?我亲手泡的。”
于是下一分钟,袁思危就坐在房间的榻榻米上开始吃斯齐的泡面。斯齐靠在一边的门上,就这么看着她吃。
袁思危是真饿了,很快一碗面见底。斯齐帮她收拾好泡面盒,开窗通了通气,把袁思危的行李拿进房间,最后又坐会了原来的位置。
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房间里的壁灯将两人的侧影清晰的勾勒着,像极了文艺电影的画面。
“睡觉吧。”袁思危拍拍一旁的榻榻米,示意斯齐一起过来休息。
“你睡吧,我看着你。”斯齐背靠着房门,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你抱着我睡。”
“……”
斯齐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个要求,沉默了一下,就起身坐到了袁思危身旁。
袁思危一溜烟钻进被子里,一晚上被冻的僵硬的身体终于可以暖暖了。
深城虽然也是冬天,但因为地处南方,没有太强烈的寒冷的感觉,日本就不一样了,真是实打实的冷,没几天就要元旦了,感觉分分钟要下雪的样子。
斯齐看着她哆哆嗦嗦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也快速钻到了被窝里。
袁思危还没想好用什么姿势一头扎进斯齐怀里,就被斯齐从被窝里一整个抱到了自己身上。她的手被他的胳膊夹住,两只脚也被抬起来放到了他的腿上。
“冷怎么不告诉我?”斯齐有点自责的说。
“嘿嘿,见到你太开心,忘记了。”
斯齐一到冬天就变成个小火炉,袁思危这样挂在他身上,手脚立刻恢复了暖意。她干脆把脸也贴在他胸口上,让自己像他的一件衣服一样贴身。
斯齐的味道迅速席卷而来,带着快速催眠的力量。
袁思危闭上眼睛,手在斯齐的背上偷偷摸摸的摸索。
果然,在中间稍稍偏右的位置,可以摸到一个明显的疤。
她不争气的眼泪再次往外涌。
她从他的胸口探出头来,带着咸湿的泪水轻轻亲吻他的脸。他慢慢的回吻她,带着说不尽的爱恋和痴迷。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亲热了很久,就在斯齐的手刚准备探入她的衣服里时,袁思危突然一把推开他,手脚并用的把他推下了榻榻米。
“我差点忘了,咱俩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