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疯子
秦姒最终还是没有在傅家久住，待了三天便回了秦家。
今天开学了，她答应了秦楼会陪他一起去学校。
待她走进秦家大院时便看见秦霄齐与曹雪两人正从主宅往外走，两人似是发生了什么争执，闹得很不愉快。
秦姒悄声一笑，径直踏入主宅，经过秦霄齐身边时想停下与他打声招呼，秦霄齐却马上大步走远了，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唯恐避之不及。
秦姒觉得，她应该去问一问她的父亲。
为什么同样是他的孩子，却独独待她如此。
为什么明明是自己舍不下秦家的一切与曹雪厮守，却要说是母亲插足他们之间。
可她从来都知道答案。
活的清醒，总是让人无奈至极，连想恨一个人都要理性分析。
秦姒抿唇，漂亮的桃花眼里蓄满泪花。
只觉得疲惫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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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小楼少爷正在车里等着您呐。”秦管家将背包递给秦姒，轻声提醒站在门口发愣的女孩。
女孩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仰头眨眨眼逼回泪意。
一坐上车，车上的男孩便递给女孩一个保温杯，“姐姐，热牛奶。”
女孩接过男孩递来的热牛奶，安静地喝完。
秦姒：“在学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不要自己硬抗。”
指的是之前秦楼被名门子弟嘲讽私生子的事。
名门子弟的圈子，养外室常见，私生子却少有。
哪怕得到了嫡系一脉的承认，私生子都是很难融入贵公子的圈子的。
像秦家这样大族的私生子会遭受到的白眼更是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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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秦楼点了点头，眉眼神态透着和秦姒极其相似的嚣张和漫不经心。
秦姒点了点头，也没将这事太放在心上。
秦楼的身份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也是秦家精心教育长大的，他有独立自处的能力。
秦姒把秦楼送到教室就先离开了，秦姒早就把初高中的课上完了，除了期末考一般不会来学校。
离开学校后，秦姒一个人回了秦家。
原本是打算与好友出海散散心，但她收到一个有趣的消息。
她的人告诉她，秦霄齐打算自立门户。
她看向因为她突然回来而慌忙遮掩的秦霄齐和曹雪二人，扬起笑容。
“爸爸，曹姨，做什么呢？”
女孩姿态散漫地靠在了沙发上，当目光与秦霄齐对上时，女孩的眼神有些复杂。
“没什么，和你曹姨喝喝茶聊聊天而已，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秦霄齐难得关心秦姒，就连声音语调也没有往日的厌恶冰冷，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
秦姒挑了挑眉，秦霄齐的态度倒是让她有些惊讶，自己这位父亲可从没给过她好脸色，如今这般……难道她收到的消息有误？
还不等秦姒开口回答，曹雪便从厨房端了碗冰糖燕窝递到她手边，俨然一副慈母模样，“阿姒呀，早餐一定没有好好吃吧，这个呀，是你爸爸让我给你炖的冰糖燕窝，先垫垫肚子，一会儿我们早些吃午餐。”
秦姒全当没看见没听见。
见秦姒迟迟不接，秦霄齐把秦姒拉到沙发上坐着，将秦姒的手拢在自己的手心里，语调温柔的让秦姒忍不住有些泪意，“阿姒，爸爸知道这些年疏忽了你，爸爸跟你道歉，从今天起，爸爸想好好补偿你，先喝了你曹姨辛苦炖的燕窝，别饿坏了身子。”
在曹雪和秦霄齐殷勤的眼神下，秦姒终于还是把一整碗燕窝都喝完了。
她最讨厌甜食。
她知道秦霄齐和曹雪对她这般殷勤一定另有所图，她隐约猜到了收到的消息有问题。
但这难得的父亲的温暖，她不愿错过。
哪怕知道是假的也好。
她想好了，无论待会儿她的父亲是要股份还是要财产，只要不过分，她都替他向爷爷求来。
看着秦姒安静乖顺的喝完了整碗燕窝，原本对她慈眉善目的父亲立刻就变了脸色，恢复了如往常一样不屑与厌恶的神情。
再不复刚才慈父的模样。
秦霄齐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驻足回首，语调冰冷：“秦姒，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母亲把我逼得太狠了。”
“爸…”秦姒有些发愣，显然没适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曹雪还站在秦姒身边，等秦霄齐走的远了才挨着秦姒蹲下身子，开口的语气不是幸灾乐祸又是什么：“阿姒呀，阿姨真心疼你的呀，你说你妈妈也是，没事跟老爷子为你要什么家产，全部家产都给了你，你爸爸和弟弟要喝西北风的呀你晓得伐？狗急了还会跳墙的呀，何况我们人呀？没有秦家的继承权，秦这个姓氏就会不值钱的呀。你这个小姑娘呀从小就在老爷子身边陪着，想必老爷子去了地底下也是离不得你的呀。”
曹雪替秦姒顺了顺鬓边碎发，随即笑着离开了主宅。
还不等秦姒反应，肚子就疼了起来，不过数秒就疼的她直冒冷汗，她挣扎着想喊佣人来救救她，却发现疼的根本喊不出声。
女孩艰难地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给傅素，关机，又拨了傅素的助理，也是关机。
女孩的脸色经这么一番折腾苍白极了，来不及再思索衡量，她撑着最后的力气给顾南鄞拨了电话。
男孩很快接起。
女孩虚弱极了：“顾…南鄞…救我…”
顾南鄞愣住，很快反应过来：“你在哪？发生了什么？”
“我…秦家…”
“秦家？你在老宅出了事？”
“是…”声音里已经透着无力。
顾南鄞急忙跑出门，“我马上到。”
跑到门口就遇上刚回来的顾父，想到秦姒是在老宅出的事，那一定就是秦家内部出了问题，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送去医院，否则不用等到第二天就能谣言满天飞。顾南鄞连忙拉着顾则平跟他一起去秦家，有些事他处理不了，有顾则平在一旁才能保证事情处理妥当。
等顾家父子二人匆匆赶到秦家老宅时，秦姒已经有些意识不清醒了。
“你怎么样？”顾南鄞把女孩从地上抱起来，女孩全身汗湿的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令人胆颤心惊。
秦姒紧紧地攥着手机连带着攥住男孩的衣领，想努力告诉男孩些什么，最终究还是没了意识，彻底昏迷了过去。
昏过去时，秦姒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真狠呀。
她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