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因为陆续有达官贵人点忘忧酒,酒楼未免库存不足,鱼娘遂使唤伙计小莫前往酒窖盘点库存,结果这一盘点才得知酒窖中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下可把鱼娘给急坏了:“这要是到时候拿不出酒来,得罪了这群爷,我这忘忧楼指定得完。”
“可是不对呀,按照过往的销量的来看,这酒窖中的库存,应该远远不止这些呀,不对劲,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鱼娘左思右想,终于察觉到了异常,于是赶紧安排小莫领着下人开始四处寻酒,毕竟就算是酒卖空了,或者被偷喝了,那坛子总该还在吧,可现却不光是酒少了,也盛酒的空坛子也都不翼而飞了。
然而任凭小莫领着人,将忘忧楼搜了个底朝天,也硬是连个空坛子也没给翻出来。
紧接着到了第四天,因为损失过重,鱼娘在清点了账目后,安排伙计门前往与部分住店的客户对单结账,而小莫则恰巧去往了老头的房间。
可当小莫刚刚进到老头的房间,立刻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懵了,因为他明确记得,老头昨天只点了一坛酒,但此时此刻,老头的怀里却抱着好几坛酒,而且明显因为饮酒过量,已经昏迷不醒了。
这还不止,这老头似乎还在房间里撒过酒疯,好像本来打算作画还是写字来着,最后因为酒醉只乱写乱画了一通,还打翻了砚台,搞得整个房间都七零八落的。
更不得了的是,这些七零八落的物件,还把小莫给绊倒在了地上,这下好了,这一绊竟然让小莫在老头的塌下发现了好多的空酒坛来,这一下可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莫意外发现了酒坛的下落,遂赶紧将此事告知了鱼娘,鱼娘得知此事亦是大惊失色,赶紧领着人手前来与老头对质,以免他过后抵赖。
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尽管人证物证俱在,但对于偷酒之事,老头却依然是矢口否认,最后经过一番争执,老头也只得选择结账,结果却发现自己的钱袋已经空空如也了。
无奈之下,鱼娘只得选择将老头锁在房间里,并准备前往衙门报官以处理此事。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被老头踹开了房门,任凭他们如何阻拦,却都拦不住老头。
眼看拦他不住,鱼娘也只能认栽,权当是破财免灾吧,不曾想这老头却是个倔脾气,明明都打算放他走了,他却偏偏不走了,非但不走,还动身前往了后院,并在酒窖之中豪饮了起来。
老头喝着喝着,却发现自己根本喝不了这么多酒后,索性就撒起了酒疯,竟然把那些喝不掉的酒,给砸了个稀烂,并声称反正自己已经被赖上了,不如做得绝一点,不能就这么白白被冤枉。
就这样,没过多久,老头因为不胜酒力竟然醉倒了。
鱼娘等人见到,赶紧趁此机会把老头给关进了柴房。
彼时天色已晚,原本打算报官的鱼娘,也只得选择暂时作罢,次日再议,结果由于次日生意大好,竟把这事儿给忘了,等想起来时,却正好碰到了来寻人的风易与魏罗衣。
“天啦,老头这么厉害的吗?”听完了鱼娘的讲述,魏罗衣一脸惊奇道,她又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来,竟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那是当然的了。”风易听到魏罗衣所言,理所当然道。
“难不成这老头也跟狗狗你一样,是个修仙之人?”魏罗衣一脸好奇道。
风易白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准确的讲,他应该只算个半仙。”
鱼娘听到“半仙”二字,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半仙?抱歉,请恕鱼娘多嘴一句,若他真是半仙,还用得着偷酒,直接点石成金。正大光明的买酒喝不就行了?”
风易苦笑着摇了摇头,“正是如你所言,他完全可以点石成金,也正因为是这样,偷酒的人才不是他。”
鱼娘听到,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倒说说,若酒不是他偷的,那偷酒的人又该是何人?”
“那你得帮我弄碗水来,只要弄醒了这老头,那自然就会真相大白了。”风易笑道。
“我若弄醒了他,结果你们却跑路了怎办?”鱼娘一脸警惕道。
“我若要带走他,你觉得凭你的人拦得住我?”风易笑道,眼睛一瞪,鱼娘身后的门板立刻炸碎开来,吓得鱼娘脸色惨白,赶紧灰溜溜地离开了这里。
魏罗衣看着鱼娘离开,立马跟了出去,她看了看周围,确认无人后,又赶紧询问风易道:“狗狗,他们没人了,我们现在真的不走吗?”
“当然不能走了,还得等一个人呢。”风易回复道。
“老头不就是你要找的八苦吗?”魏罗衣问道。
“老庸医是不是八苦,那倒是不一定,不过另外有个人我却必须见到,所以我暂时还不能走。”风易回复道。
“是谁?”魏罗衣问道。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风易回复道。
“那这老头是谁,你为何觉得他可能是八苦,这总能告诉我吧。”魏罗衣无奈地噘了噘嘴。
“这老头名叫青阳,表字岁除,因有一半仙人血,加上其医术高明,故世人称之为医仙,当年那位治好先帝多年顽疾的那个医仙便是他了,现在想来,若那时他仍在帝都的话,先帝也不至于英年早逝。”风易看着老头青阳,一脸深沉道。
“天啊,想不到那个鼎鼎大名的医仙,竟然就是他,可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他无端端的来忘忧楼喝那么多酒干嘛?”魏罗衣继续问道。
“那是因为……”
“水来了。”
不待风易回答完话,鱼娘端着一大碗水跑了过来,风易接过碗来,走到了青阳的面前,将碗中水豪饮一口,然后一把喷在了青阳的脸上。
这一喷果然奏效,原本还迷迷糊糊的老头青阳,立马就跳了起来,一阵左顾右盼,见是风易喷的他,一边朝着风易破口大骂,一边朝着风易扑了过去。
“你这个老不死的混世老魔头,看你医仙爷爷我如何替天行道。”
青阳边扑边骂,然后同风易扭打在了起来,那惨烈样和狼狈样,丝毫不像两个修仙之人在较量,倒像是两个顽童在打架,打了好一阵子,最后两人都鼻青脸肿的,这才收了手。
“对了,我怎么在这里?”
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青阳有些莫名其妙,沉思道。
“你偷了人家的酒,所以被关在这里了。”风易指着青阳,一脸鄙视道。
“我呸!放他娘的狗屁,爷爷我一身道行,点石成金,用得着偷酒喝?”青阳听到风易所言,破口大骂起来,全然没有一丝道骨仙风。
“那你至少得解释一下,为何你的塌下会有那么多的空酒坛子?”风易问道。
“那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啊。”青阳一脸笃定。
“是谁陷害你?”
“我哪知道,我要知道我就直接去找他算账了,还用得着在这里撒泼?”青阳大声回复道,开始还理直气壮的,渐渐地就有些没有底气了。
“我知道是谁。”风易说道。
“你知道?”青阳一脸质疑。
“你近来是否发现自己的酒量变差了?”风易一脸自信道。
“是有一点。”青阳若有所思,“大概是从四天前开始的,不对,第一次喝酒就发觉了,不过这酒名曰忘忧,若不醉人,也白瞎这名声了。”
“只怕不是酒醉,而是人醉哦。”风易回复道。
“什么情况?”青阳见他一脸神秘,心中猜到了一二。
风易遂招了招手,将青阳叫到了面前,然后将自己的看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但风易却没有料到,青阳在听了风易所言后,竟勃然大怒起来。
风易见状,心知不妙,赶紧挡在了鱼娘与魏罗衣的身前,还来不及催动六参,就被青阳一掌打在了胸前,立马口吐鲜血。
青阳眼见风易重伤,虽是余怒未消,却也大为吃惊,一阵懊恼后,青阳一个纵身,消失在了柴房内,只留下鱼娘与魏罗衣二人,看着伤重的风易,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