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洲....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带着一丝丝微风。
这一片山脉,时时刻刻都在发生血腥的杀戮,你不成为猎物就会成为食物。
在山脉边缘的小河边,建立这一个简易的木屋,遮风挡雨是够了,四周有用木头做的篱笆,一头被修的很尖,一看就是用来防御偷袭用的。
木屋外有一座骨山,顾名思义,就是骨头堆成的山,五米左右高,堆积着各种兽类骨架,最细的骨头有碗口大,最粗的骨头有一尺左右,各式各样的野兽头骨。
一个少年手持还在滴血的长剑,从林子里拖着一直比他大六七倍的野猪,向着河边慢慢走去,面无表情,这一年里习惯了这种杀戮。
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新鲜的血液,衣服上应长期染血已经变成了黑色,洗都很难洗掉,也不是洗不掉,因为洗了还是要脏。
拖着猎物到河边就准备开始解剖,用长剑划开猎物的肚子,去掉一些不要的内脏,剔掉骨肉中的骨头,长剑好像就在他手中优雅的跳舞,听着他的指挥,熟练的动作让人心疼。
和往常一样,快速处理完这只野猪,把骨头丢在骨山上,积累的多了,也会让林子里的野兽看着生畏。
准备用火折子生活烤肉,野猪肉比什么虎肉,狼肉可香多了。
“浩!”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
古浩立马回头,看着他身后的老者,他有很多话憋在心里,想跟这位亲人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等待着老者再次开口,这是也是他这一年中,唯一一次亲眼见到老者,虽然他知道老者一直在他身边守护,但从杀了第一只猛虎开始,就从来没有听到过老者的声音。
“这一年你成长了很多,爷知道你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怨,但是爷这也是不得已,爷....”古老也有很多话对孙子说,但是说到这,回想起之前暗中观察古浩,看着他和猛兽搏斗受伤的模样,看着他修炼炼灵体时躺在地上痛苦的模样,又不知道继续要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看着老者不说话,古浩终于开口。
“爷,我都明白!”古浩声音有些嘶哑,但也很平静。
“好!很好!那爷带你回村!”古老走上前,轻轻抱住现在和他差不多高的孙子,拍着孙子的后背,心里很欣慰。
“嗯!”听到要回村,这一次古浩声音终于带着一丝波动,长期的孤独,没有一个人可以跟他说话交***神的紧绷,时刻要注意林中生物的偷袭,独自修炼的痛苦,尽显心酸。
........
绿色飞船上。
“师尊,多久能到啊!我在火山那边快要被憋死了,以后谁要再叫我待在一个地方苦修,我跟谁急。”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以后师尊也不会时刻看着你,修炼需要自觉。”
易小飞在绿色飞船上跟药老发牢骚,对于这一年来自己的遭遇发泄不满。
但是听到药老隐约又提到了之后会分离,易小飞心中也不是滋味,离别总是伤感的。
看着飞船两侧的白云,时不时插肩而过的飞禽,易小飞也是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年就快过去了,很久没见古浩爷孙,也甚是想念。
飞船停下来了,易小飞在甲板上看着下方,熟悉的村子模型映入眼帘,看着天色渐暗太阳也快下山了,有几个院子在冒烟,应该是在做晚饭了,看来今天晚饭有了。
“到了,师尊!我们走村子门口?”
“走门吧!这么久不回来了,跟村里人打下招呼。”
药老收起飞船,抓住易小飞的肩膀,一瞬间就到了离村口不远处。
药老走在前面,易小飞跟着,药老一年里变化不大,但是易小飞就不一样了,一米七的身高,修长的身材,耐看的脸型,自从出了火山群,脸上时刻都带着灿烂的笑容,活脱脱一个阳光美少年。
两人来到村门口,正好被一个正在扫地壮汉看见。
他盯着药老和易小飞看了许久,终于意识到是故人回来了,丢下扫把,转身跑进村里。
“药老和小飞那小子回来了,大伙快出来看呐。”
“真的吗?真的回来了?”
“是真的,我看的清清楚楚,小飞还长高许多,衣服都快穿不下啦!”
“快一年了,终于回来了,快,大伙出来迎接下。”
一群村民们从自己家院子出来,看到进村的两人。
都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情况。
二十几个壮汉围着易小飞,在他身上乱摸,易小飞则双手严守下身禁地,不让他们得逞,实在是因为一年里易小飞变化太大,炼灵体对他的身高和身材都起到了改变,以前的衣服都快要穿不下了。
药老则被问最近身体怎么样,药老则笑着一个个回应。
“快,把你们的好酒好肉好吃的都拿上来,今天为药老和小飞接风。”
众人附和,纷纷把家里桌子搬出来,就摆在村子门口,开始上酒菜。
这时,村口又出现两道身影。
一个老者和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众人也认出是古老和古浩。
纷纷上前,易小飞这才得救。
看着古浩也变化很大,主要是眼神很锐利,身高也和比他大一岁的易小飞差不多,想着聚餐完毕要跟着小子好好聊聊。
“今天真是好日子啊!药老和古老,小飞浩子都回来了。”
“对啊对啊,大家都可想你们了,可算回来了。”
这时,古老却对着众人说道“其实我们四个今天回来,确实是要跟大家好好聚一聚,也是回来跟大家道个别,报个平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小飞和浩子有时间的话会回来的。”
众人诧异,纷纷询问理由。
“大家听我说,我们是找到自己的家人了,现在要搬出去跟他们一起住了,小浩也需要父母,我也要和家人们团圆。”药老语出惊人,易小飞也是没想到药老头会编出这样的话,但是也能理解,不让他们知道肯定是好的。
众人听了这话,也是遗憾,毕竟同在一起生活也有十几年了,但是都送上了祝福。
之后宴席便开始了,各家各户都拿来了酒菜,易小飞一年中吃的全是药老的绿果子,虽然那果子吃不腻,但是口里还是淡出个鸟。
坐在那一声不吭,大快朵颐,快速填饱肚子之后,看着旁边还在细嚼慢咽的古浩,确实变化很大。
“浩,吃完了没?吃饱了跟我出来,聊聊天!”
“好!”
易小飞看着惜字如金的古浩,心里也是奇怪,以前古浩虽然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话是比较多的。
两人一起在村子里散步,和一年前一样,易小飞在前,古浩在后。
走到以前自己的住处旁,看着门口那个大水缸,想到之前还在里面憋过气。
“浩,上房顶躺会?”
“好!”
又是一个字,好高冷,易小飞纵身一跃,落在房顶,古浩跟上,两人躺在房顶,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
“这一年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
古浩看着易小飞,许久不说话,好像是不知道说什么。
“是受什么委屈了吗?可以跟我聊聊!”易小飞语气很温柔,他自己认为。
古浩也才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这一年心中的委屈实在太多了。
现在从小到大的大哥这样问他,属实撬动了这个少年快封闭的心。
古浩终于忍不住眼泪,偏过头去不看易小飞。
看着肩膀微微耸动的古浩,易小飞也知道现在不好打扰他,等他哭完在问也是一样。
“小飞哥,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了。”古浩很平静的说道。
“没事,什么时候想说就说,我随时奉陪,我先跟你说说我这一年来做了什么。”
易小飞开始跟古浩讲故事,从炼火到炼灵体,然后到记玉简,炼丹,修炼途中的痛苦,火山中高温修行,炼灵体的酸痛和不断增强的灼痛感。
说起远处山林里天天跟他吵架的野兽,说起第一次遇见其他的修行者,还是和漂亮妹子,还准备以后遇见必须要弄哭她。
古浩听着易小飞的述说之后,自己也忍不住道出这一年他的经历,从第一次击杀猛虎,到每天都要去林子里找猛兽练剑,自己找食物,炼灵体时感觉被一刀一刀割在身上,自己一个人制作小木屋有多难,斩杀了多少只猛兽。
这一天他们聊的很晚,易小飞和古浩到最后都没说话了,都在看着天上的蓝色月亮和它旁边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