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空嬷嬷在时,都是她服侍我沐浴,而她不在了,知我身份能服侍我沐浴的人便只有大黑和小白。他们俩却都是男子,虽说嬷嬷昨夜说娘的族里是女子为尊,男空奴服侍姑娘沐浴不是什么怪事,小白和大黑在空嬷嬷成日的教诲下对这些也都了解,我却还是自己简单擦擦算了。
与男子共浴这件事对刚刚得知自己身份的我来说,还有些太过突然了。
擦好了身子,换上干爽的衣裳,大黑进来替我束发。
小白和大黑两人我知根知底,对他们俩也是无条件的信任。
小白本名叫做白山,大我六岁,是嬷嬷带进府里的人,打小就跟在我身边,生得黑黢黢的,一直跟着府里的师傅习武,一把苗刀舞得虎虎生风竟是比师傅还要漂亮。府中人都说东苑的白山是个习武的奇才,我气不过他能这样比我威风神气,便恶趣味的只喊他小白。
而大黑本姓墨名唤玉儿,是我八岁时硬拉着穆仁枫去逛青楼的路上二百两买下来的。那时他十三,正被道对过小倌馆的龟公大声叫卖,我看他生得那样好看,于心不忍便买了下来,放在院子里由空嬷嬷调教。为了不让他再被人欺负,我让嬷嬷送他去习了武,还给他取了和小白对应的匪名叫做大黑。看他每次听见我这么唤他都开心的憋笑的样子,我觉着他自然是十分喜欢这个名字的。
整理完毕,小白也刚刚好端了早膳进来,都是往日里我爱吃的菜色。
许是今日得知了太多措手不及的消息,我盯着面前的膳食只觉得反胃,勉强自己咽了几口清粥。抬头瞧了瞧大黑和小白,低下头好像是自言自语,清闲日子终究还是到头了...
站起身,走到门口,明明有阳光照在身上却似乎还是冷冰冰的。
“本皇子”,我背着手转过身去看着他俩,“要当纨绔!”
我这话什么意思他俩自是心知肚明。我当了十二年的病秧子,想要覆了这王朝翻身做主人,自然要做长远计,炮火对准了皇家,便当以攻民心为上策。而眼前需要的,就是找个走进世人眼中的法子。
十二年来,我平日出入最勤的地方不是青楼就是赌坊,只是之前低调,不曾闹出过大事。反正这不务正业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倒不如我自己再添上一把火候。
“备轿,去长乐楼。”
长乐楼是京城最大的赌坊,也是我最常去的销金窟。我的大计,就从这里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