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羽虽说有着枯灵的帮助,可是从楚国到齐国都城,一路上尽量行在人影稀疏的古道荒路。至今各城池的城墙上还张贴有追捕他的画像,自是不敢让人发现了。
在路上免不了风餐露宿,可以说是历经了好一番苦难,方才来到了齐国都城。望着城门处人来人往,帝羽驻足在原地观望,不敢贸然前往,他不确定守卫认不认识他。
最后经过了精心地乔装打扮后,混在一辆马车下面,方才惊险地进了城。齐国都城比之楚国帝国要繁华许多,但是帝羽无心留恋,低调地走在人少地巷道,寻找落脚的地方。
帝羽经历了最初的悲痛,现在变得稳重了许多,没有立马前往齐宫找齐君报仇,而是找地方住了下来,暗中打探齐宫的情况。
有时装作装作沿街乞讨的乞丐,走遍齐国都城的大街小巷,打听到了零零散散的信息,夜晚凭借来无影去无踪的轻身术亲自到齐宫踩点。
经过半月有余的时间打探,帝羽对齐宫有了初步的了解,现在他准备动手了,杀掉齐君为楚国报仇雪恨。
帝羽挑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摸摸地翻进了齐宫,没有半柱香的功夫就遇见了几波巡逻的宫廷卫,幸得枯灵提醒,他才没有被发现。
刚刚躲过一波宫廷卫,差点儿就被发现了,躲在暗处心惊胆战地平复心情,因为刚才为了不被发现,情急之下施展了轻身术,导致帝羽一阵气喘,待得歇息了一会儿后,戳枯灵道:“刚才的宫廷卫过去了没?”
“已经走远了!”枯灵颇为沉重地说道。
帝羽听着宫廷卫已经走远了,身形一动,趁着夜色直奔齐君就寝的大殿。
是时星月不明,秋风潇潇,齐国不必楚国,要寒冷得多.
宫廷卫昼夜不休的轮流巡视,对帝羽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毕竟他现在是单枪匹马,若是被宫廷卫发现,免不了被围攻的下场。
因此只能让枯灵注意周围动静,即使走得慢点,也要避免宫廷卫。随着夜越来越深,帝羽也就越来越靠近齐君就寝的大殿。
他从小就生活在楚王宫里面,自然知道那里是防卫最森严的地方,所以他不能操之过急,已经来到这里了,要步步为营,不能功亏一篑。
果然,当帝羽来到一百九十九层云梯外的树上时,发现这里的宫廷卫不同于先前遇到的,不论是步伐还是巡视的密度,皆要强上很多。
宫廷卫是齐君的安全保障,自然马虎不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有发现立马群攻而上,就算是只苍蝇,也难以飞进大殿里面去打扰了齐君的清梦。
齐君灭了楚国,陈国、梁国以及周边小国纷纷来签订盟约,修友谊之好,现在的他可以说是高枕无忧,睡得很香甜。尽管知道未能将楚国的储君斩草除根,可是在他眼里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帝羽蹲在树上,丝毫不敢弄出半点声响,连吐气都是徐徐而出,眼光如距打量着眼前的云梯和其上的大殿,琉璃瓦金光顶,飞檐翘角,绘有显眼的彩画,装饰更是精雕细琢栩栩如生,辉煌中透露着庄严。
他觉得比之楚王宫都要大气得多,不过齐宫越是好便越气愤,暗恨齐君狼子野心,为了一己私利就要让得楚国亡国,多少楚国人家破人亡,更有无数将士死在饿狼猛虎般的铁骑之下。
“冷静点,都到这里了,更需要容忍。”在帝羽仇恨上涌之际,枯灵悠悠飘出来提醒道。
枯灵话音刚落下,便是又一队宫廷卫缓缓而过,帝羽一阵后怕,若是刚才忍不住恐怕现在就已经暴露了,幸好有它出言提醒。
一个宫廷卫将目光放在了帝羽所在的树上,却没有看到任何动静,于是也就随着队伍往远处缓缓行去,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帝羽在树上蹲了大半夜,始终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他的心里也就越来越着急起来,若是等到天亮了,他定然会被发现。皱着眉头,可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压下心里的着急继续等待时机。
皇天终究不负有心人,就在第一声鸡鸣响起的时候,两队宫廷卫缓缓相向行来,帝羽知道机会来了。
就在他们交错而过的时候,在已经按捺不住的他脚下运力,将轻身术施展到极致,如一只蝙蝠掠空而过,刹那间越过云梯,落身在大殿的飞檐之下,像只猿猴般紧紧抓在上面。
立身在大殿前的近侍仿佛闻有动静,可是四下张望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就转过身去了。
帝羽暗自舒了口气,现在的他因为施展轻身术,脸色苍白,精神都有些不济,没有立即翻进大殿里面去,而是要休息一番方可。
他暗中猜测过应该是枯灵所说抽取寿命和需要灵力支持的轻身术带来的后遗症,不过他为了报仇,也不在乎,因为枯灵可以使得他变得强大,报仇才能有一丝希望。
待得帝羽休息足够,恢复了过来,这回他没有像之前那般施展轻身术,而是小心翼翼地翻进大殿。
殿内烛火常年不灭,光亮如白昼,可以说是金碧辉煌,帝羽更是见到了许多楚国方才有的东西,暗暗咬牙,一双拳头攥得死死的,眼睛里尽是悲伤,脸上神色愤怒,怕是那些东西齐君从楚国掠夺而来吧。
帝羽快步走在殿内,按照枯灵给他的指示,往齐君而去。不多时,他终于是见到了躺在床榻之上的齐君,应是在沉睡中,呼噜声响如雷鸣,睡相在他眼中丑陋至极。
他心中的滔天恨意瞬间将他淹没,楚君自尽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楚国满目疮痍的伤痕仿佛历历在目,所有的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他定要将其大卸八块,让其不得好死不得超生。
齐君浑然不知有人潜进来,粗大的手指扣了扣鼻孔,翻了个身将被子压在身下,呼噜声更大了,刺得枯灵都是一阵心烦意乱。
帝羽顿时拔出怀里的短刃,紧紧握在手里,用尽全部的力气,一刀捅向齐君的喉咙。殿内的烛火照在断刃上,一阵寒光闪过,直逼齐君的喉咙。
齐君立马就要死在短刃之下,帝羽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这个让楚国覆灭和令得他深受仇恨煎熬的罪魁祸首终于要下九幽地狱赎罪了,他咧开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小心——”枯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是帝羽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要将齐君杀掉,纵然是身死当场,也算是对得起楚国以及死去的楚君,还有那死在战场上的冤魂了。
“铿!”
接下来意想中的血溅三尺并没有出现,切金断玉的短刃在接触到齐君的喉咙的瞬间,却没有如切豆腐般捅下去,而是碰到了一柄长剑。
那柄长剑一弹,帝羽顿时感受到一股大力由短刃上传来,将他几乎要掀飞而去,短刃差点儿脱手而出,他的身子忍不住后退,幸得有轻身术在身,方才将那股大力卸去。
帝羽身子停下来后,猛地抬头,便是看见一名脸上一道贯穿左眼的灰衣老者佝偻地立在齐君的床榻前,目光囧囧有神地盯着他。那双目光沧桑至极,仿若恒古不变的星辰般深邃,盯得帝羽后背发冷。
灰衣老者手持一柄长剑,长三尺有余,虽然身子佝偻,脸上的精气神却饱满异常,默不作声只是盯着帝羽。
方才短刃和长剑的碰撞声响彻殿内,而且是发生在齐君的耳边,将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此时才发现是有人行刺,一阵后怕不已,神色慌张。
“来人啊,有刺客。”齐君在惊醒片刻后,仿佛是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或许是喊得太过大声,喉咙一阵发痒,剧烈地咳嗽起来。虽然知道刚才惊险无比,不过他在看到灰衣老者的时候,就已经不害怕了。
在齐君的喊叫中,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来应是宫廷卫急急赶来。
灰衣老者才是齐君真正的近侍,就连齐君睡觉都要他守护在殿内,他方才能感到有安全感。
“杀了他。”半响后,齐君从咳嗽中解脱出来,指着帝羽说道。
灰衣老者闻声而动,佝偻身子灵动无比,脚掌一踏地面,身子宛若一缕清风直奔帝羽而去。
尚且在三丈外的帝羽便感受到了灰衣老者那柄长剑上散发出来的剑意,仿若劲风般逼得他喘不过气来,脸色潮红。
“宿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先行离去吧。”枯灵见灰衣老者有所动静的时候,便着急地朝帝羽大喊道。
在枯灵感受中,帝羽可不是灰衣老者的对手,但他身怀轻身术,想要离去应该是拦不住的。若是拖得久了,宫廷卫赶到,更加麻烦。
帝羽何尝又不知,刚才阻拦他那一剑威力,他感受最为清楚,只是齐君就在眼前,此时行刺不成功离去,不知道何年何时方才有这般靠近他的机会。
他很不甘心,只是灰衣老者不容他思量,佝偻身影瞬间就攻到了他的身前,一剑轻飘飘地刺向他的喉咙。剑尖上泛着一抹寒光,在他的眼中急速放大。
“你在想什么,快走啊!”帝羽突然呆呆立在原地,枯灵心急如焚,拼命地叫喊道。
帝羽顿时醒悟过来,毫不迟疑,转身施展轻身术直奔殿外而去,刹那间就消失在灰衣老者身前。
灰衣老者一剑刺空,停下来的身子佝偻站在帝羽方才所站的地方,轻“咦”一声,想不到帝羽的身法如此了得,恐怕连他也是有所不及。
他害怕帝羽会使调虎离山之计,没有追出殿外,回身至齐君身前,行了一礼后便隐去了身影。再说他只负责保护齐君,追刺客不是他的事情,自有宫廷卫去办。
“国君,救驾来迟,还望恕罪。”一名首领跪在齐君的身前,见他无恙,开口请罪。
齐君又惊又怒,对着那名首领一顿劈头盖骂后,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于是让其全城戒严,一定要将刺客抓住,抓不到刺客就提头来见。
伴君如伴虎,那名首领忍受着齐君的叫骂后,如释重负般退出了大殿,随即又唉声叹气起来,带着宫廷卫去追刺客了。
帝羽从齐君就寝的大殿中逃出来后,本想凭借轻身术直奔齐宫外面而去,谁知道中途便坚持不住了,暂时落身在一处暗处休息。
虽说灰衣老者那一剑没有伤到他,可是其上的反震之力,震得他气息不稳,体内到现在还一阵翻涌。
他听着四处都有来追捕他的宫廷卫的脚步声,虽然没有慌张,可是紧张还是有的。千算万算没有料想到齐君身边还有一名那样的高手守护,他心里着实不甘,难道齐君命不该绝吗?
齐君遭到行刺,齐宫里顿时就像是炸了锅,到处都是宫廷卫举着火把追捕刺客,将许多嫔妃宫女惊醒,闹得人心惶惶。
很快,东方苍穹吐露白曦,天慢慢亮了起来,可是仍然没有抓住刺客,齐君暴跳如雷,对着宫廷卫又是一顿叫骂。
而帝羽休息好之后,本想立即逃出齐宫去,奈何追捕他的宫廷卫实在太多,避免不了与其起冲突,双拳难敌四手,几番下来身受重伤。可是凭借轻身术,宫廷卫却难以抓住他,让得他逃出了齐宫。
齐君已经下令,齐国都城只许进不许出,加派了人手守住城门,想使得刺客插翅难飞。帝羽逃出齐宫后,便找地方藏起来了,没有立马出城,他现在身受重伤,难以在施展轻身术。
并且在齐君的追查下,猜测出昨夜行刺他的,便是楚国皇室的漏网之鱼——储君帝羽。于是让人在都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帝羽的画像,悬赏重金,不论是抓住他或许提供情报的,皆重重有赏。
有着枯灵的帮助,宫廷卫倒也难以抓住帝羽,只是需要不停地转移藏身地点,对他的伤很不利,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