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是元宵节。
早上顾小雯煮了汤圆,林浩东吃完了才去上班。
康明辉趁机拉着顾小雯去睡了个回笼觉。
“年过完了哎。”
顾小雯依偎在康明辉怀里念着。
“你打算找什么样的工作啊?嗯?”
康明辉用手摩挲着顾小雯的头发,十分认真地问道。
“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过暂时还没想到。”
“要不我俩一起开饭店吧?”
“不要。做生意风险很大的。而且我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说到做生意的风险,顾小雯下意识里又想到了杜国威,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
“噢,那你慢慢想吧。”康明辉换了一个话题,“今天你去看花灯吗?最后一天了呢。”
“再说吧,一个人不太想去。”
“嗯。希望今天哥不要再加班,你们就可以一起去看灯了。”
顾小雯当然也是这么希望的,不过下午发信息给林浩东的时候,林浩东还是回复需要加班的。
康明辉吃过晚饭就上班去了,顾小雯原本想跟他去酒吧玩一会儿,又觉得过于喧闹了。康明辉没时间陪她,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那种环境里,就没有让她跟去。
顾小雯独自一人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思绪变得飘缈起来。这每一盏灯光后面,上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或相聚?或别离?或欢喜?或悲伤?她想到了崔若涵,那样的一个看上去光芒四射的女孩,独自一个喝闷酒的样子。
原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不一样的委屈。
淮海路……国际大厦……科蓝电子。
她从茫茫的夜空中,望着林浩东上班的方向,此刻的你,在哪盏灯下?
心念一动,顾小雯换了套衣服,化了个精致的妆,找了个和衣服颜色般配的单肩挎包出门了。
国际大厦。
顾小雯站在大堂的楼层分布图前看了一眼,就看懂了,林浩东所在的公司是在十七楼。
现在是晚上,不知道能不能直接上去,顾小雯倒是看见有两个保安模样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在意她。
应该可以直接上去吧。
于是顾小雯走进了电梯,她也没有提前联系林浩东,如果有人拦再说,没人拦就给他一个惊喜,不过是惊吓也不一定。
从电梯里走出来,走廊有点黑,再往前走,就看见公司名牌了。
几个办公间里都亮如白昼,不过玻璃并不是透明的,里面的情况从外面看不出来,顾小雯慢慢走到门口,发现门是电子锁锁住的。
门内没看见有人,她只得摸出电话。
“嗯……小雯?什么事?”林浩东这次电话倒是接得很快。
“在忙着吗?”
“嗯,有点忙。没关系的,有事你直接说。”
“那个……”顾小雯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跑过来有点冒失,正犹豫着,却瞥见了崔若涵,她赶紧挂了电话。
崔若涵手里端着一个杯子,往门口这边走来,应该是看见她了。
她走过来打开门:“小雯,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顾小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呃……我是不是不可以到这里来啊?”
“没什么关系,进来吧。”
顾小雯小心地跟在崔若涵后面,门口是茶水间,然后有个会客室。
“你在这里等一下啊,我去把你哥叫过来,不要乱走哦。”
崔若涵让顾小雯在会客室里坐着等,可是她走了好长时间以后,林浩东也没有出现。
她感到有点闷热,解开了外套的扣子,不停地用手朝自己脸上扇着风,会客室的窗户是关着的,可能白天的时候开过空调,而此刻闷得密不透风。
林浩东终于出现了。
他把顾小雯领到了他的办公室,路过里面办公区的时候,顾小雯看见有几个人在工作,崔若涵也在其中,所有人看上去很忙的样子,顾小雯跟林浩东走过的时候,都没有人抬头关注。
“热吗?把外套脱了吧,还得等一会儿才能走呢。”林浩东瞅了一眼顾小雯热得发红的脸。
接下来林浩东认真地盯着电脑,并没有时间跟她闲聊。
顾小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无聊地打量着林浩东的办公室。
小高过来叫林浩东,看见顾小雯的时候跟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林浩东跟着小高走了,从办公桌上拿了一本画册扔给顾小雯。
“在这儿等我,无聊看书吧。”
这是一本公司宣传画册,顾小雯从头翻到尾,没什么意思,也看不懂,就放在一旁。
她站在门口,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问题,每个人说话的时候表情都很严肃,顾小雯很留心地看了一眼崔若涵,她坐在电脑前的时候,有好几次林浩东俯下身去指着屏幕跟她交流着什么。他的手扶在椅子的靠背上,从顾小雯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搭着她的肩膀,显得很亲密。
林浩东抬头的时候,发现顾小雯正在望着他出神。
直起身来,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他回头交待了几句,然后回到了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了。
“渴吗?”
“有点儿。”
顾小雯毫不客气地点点头。
林浩东抿嘴一笑:“喝咖啡吗?”
“好。”
林浩东从抽屉里取了一袋咖啡,然后去了趟茶水间,回来的时候递给顾小雯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顾小雯注意到林浩东白衬衫的袖子往上卷了两圈,露出的一点手臂,不知为何此刻看起来特别性感。
顾小雯吞了吞口水。
林浩东伸手将顾小雯耳边的头发塞到耳后,认真地注视着她,忽然间笑了。
“等着急了吗?再等等,很快就下班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工作倒是没有打扰。不过我们这里是不让外人进来的。还好现在是加班时间,没有其他人,就算了吧。下次不要再这样冒然过来了。”
顾小雯在办公室里一坐又是一个小时。
接近十点的时候终于听见大家像是松了一口气,林浩东回来收拾东西,顾小雯也赶紧披上外套,两人走出办公室,看到大家也都正在收拾准备下班。
“节日快乐。”
“加班快乐。”
众人嬉笑着散去。
“现在去哪里呢?”
走出写字楼,林浩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说去哪里呢?!”
“嗬,你跑来等我两三个小时,连去哪里都还没想好啊。”
听林浩东这么说,顾小雯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身子一扭,拽着他的胳膊娇嗔道:“我等那么久,你居然还笑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小雯这么突然跑来等他下班,林浩东心情似乎格外好。
“走,灯会应该还没有结束吧,我们去看看。”
林浩东开车去了一个比较大的广场,那里据说是今年元宵节规模最大的灯会。由于人员集中,交通管制,林浩东将车停在规定的区域,然后两人下车朝广场走去。
“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若涵姐怎么对我不理不睬的,好像不认识一样?”
“……你现在一口一个若涵姐,叫得很顺口啊。”林浩东取笑道。
“你真讨厌。”
“刚才是在公司,人多嘴杂,肯定不能像私底下一样表现出跟你很熟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顾小雯表示明白了。
看花灯就是图个热闹,走马观花,一晃而过,有些人太拥挤的地方,顾小雯也就懒得挤进去了,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就这样一圈走下来,也把顾小雯累得腿发软。
“找地方坐坐吧。”
林浩东拉着顾小雯远离了广场,来到一侧的街区。
两人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了下来。
顾小雯要了一份蓝梅慕斯和一杯奶茶,林浩东点了杯咖啡。
“哎,像这样吃,我迟早会胖成猪。”
顾小雯一边吃一边叹着气。
林浩东抿着嘴笑了,然后盯着顾小雯看了半天,说:“你好像是比以前胖多了……”
“下次去健身房带你一起去。”
“健身房?不用了吧?那么多人看着我会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啊?又不是没穿衣服。”
“……”
顾小雯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店里挂着两个灯笼,上面还挂着一张纸条,像是灯谜。
“那是什么啊?”顾小雯问店员。
“哦,这是我们今天搞的活动,猜对那个灯谜会有奖品赠送的。”
顾小雯一听来了精神。
“那现在还可以猜吗?”
“可以啊。”
顾小雯来到一个灯笼前,林浩东也跟了过去,只见那张纸条上写着:“32.一女牵牛过桥,斜阳落在渡口上。提示:二个字,每个人都有。”
顾小雯略微想了想,这个简单:“姓名?”
吧台里的收银员看了一眼答案本,拿出一个抽奖箱,“抽礼品吧。”
林浩东看见还有最后一个灯谜了,索性一起猜了。
于是有了两次抽奖机会。
结果一个是五元代金券,一个是礼品小灯笼。
代金券结帐的时候直接用了,最后两人出门的时候林浩东手里倒是多了一个小灯笼。
“为什么让我拿啊?”
“拿着这个好幼稚。”
“……幼稚你还要?扔了算了。”
“不能扔,不能扔,挺好玩的啊,我要带回家,你帮我拿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