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岸然找了一个临时的贝斯手替代康明辉,但是中途却出了状况,好不容易调解平息下来,那人也坚持不做了,于是郝岸然打电话问问康明辉什么情况,能不能过去一趟,康明辉一听说便急忙回去救场。
午夜结束之后,康明辉正收拾东西,听见有人叫他,抬起头,却是许久不见的冷子菲。
冷子菲走过来,先跟郝岸然打了招呼。
“然哥。”
郝岸然朝她笑笑:“最近又跑哪里去野了,都联系不到你,打电话给你都不接。”
冷子菲左右观望了一下:“有几次不方便接电话,反正我也不在海城,这不一回来就来找你们了。”
郝岸然想接着说,冷子菲抢先说:“我找明辉有点事,能先走了吗?”
“没事,你们先走吧。”
冷子菲过去叫康明辉,康明辉让冷子菲再等一等,收拾完了大家一起走。
郝岸然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让他俩先走。
康明辉有点迟疑,不过还是跟着冷子菲先离开了酒吧。
“有什么事情?”
康明辉心里不太情愿跟冷子菲单独呆在一起,特别是当着郝岸然的面。
“你陪我去喝酒。”
康明辉一听,立刻回绝,“我要回去了,让然哥小丁他们陪你喝。”转身就往车子那边走去。
冷子菲冷冷地笑到:“你自己都不想要的女人,要拼命推给然哥,你觉得这样很够朋友吗?”
康明辉停住了脚,问了她一句:“要去哪里?”
冷子菲跟上了他,康明辉打了后排的车门,让她坐在后面。
“前面又没人,为什么不让我坐前面。”
康明辉没有回答。
“我送你回家,今天太晚了,明天白天再说。”
“我不能回家,我姐还不知道我回海城了,我现在住酒店。”
“你男朋友呢?”
“分手了。”
康明辉把冷子菲送到住的酒店,冷子菲让他陪自己上去坐坐,康明辉不愿意。
“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了吗?”
“你现在已经不小了,不要再像从前那样,应该认认真真地找个好男人,找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哪个男人上床之前不是真心的?!”
冷子菲打断了他的话。
康明辉直接打开了车门,让她下车。
“上去陪我坐一会儿,我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
康明辉给顾小雯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跟朋友喝酒,会晚点回去,让她不要等着自己,早点休息。
发信息给顾小雯有一个好处,如果她休息了的话,不会打扰到她,如果她还没有休息,也会让她安心睡觉,不用替自己担心。
冷子菲买了酒和食物拉着不情不愿的康明辉回到房间。
其实康明辉之所以不再想跟冷子菲多接触,只是很单纯的想法而己,并不是担心再跟她发生些什么,可是冷子菲今天直接这样找他,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再怎么说也是朋友,并不忍心真的不再理她。
“你跟大熊怎么分手了?”
“玩腻了就分手了呗,你跟我分手的时候说过原因吗?”
“……”
这句话怼得康明辉想起身直接走人:“你要不想好好聊天的话,我就走了。”
“虽然我们两人刚开始的时候在一起确实是为了玩,但是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冷子菲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显得很失落。
男女相处久了,觉得合得来,心生喜欢这样是很正常的,当时冷子菲觉得自己对康明辉动了真心,可是康明辉却断然拒绝了她。
“如果我要是早点知道然哥喜欢你的话,我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康明辉郁闷地猛灌了半瓶啤酒。
这件事情康明辉想起来就比较自责,郝岸然跟菲菲这么多年的朋友,纵使不能结为良缘,可也不至于让自己因为一时的贪玩,陷入如今这样的纠结之中。
“菲菲,听我一句,珍惜眼前的人,不要再玩了。你再这样自暴自弃,伤害自己的话,将来真的会回不了头,你会后悔的。”
“明辉,假如没有你心里一直在等的那个顾小雯,你会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无法假设。
康明辉心里承认当初对冷子菲确实是有一点喜欢,但是仅限于喜欢而己。
当冷子菲向他吐露了自己的过去时,他居然有一点心疼。因为自己无法给予她真心的呵护,所以断绝了和她的来往。
那是他第一次后悔,以前一直认为这种你情我愿的游戏,不会给对方带来伤害,但是当他走近靠近冷子菲内心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她因为喜欢他,向他坦露了她的过去,她的伤痛,可是他却只能选择残忍地无视,这是他唯一觉得亏欠的人,而这一切只怪当初年少轻狂。
冷子菲听着康明辉不厌其烦地安慰她,劝导她,笑出声来。
“你现在这样像居委会大妈,真不敢相信。”
“我希望你过得幸福,过去的痛苦我们没办法去改变,但是未来的人生可以自己去把握啊,你为什么一定要执迷不悟,不好好去过呢?”
“我也想好好过啊,可是他又迷上别人,不要我了。”
冷子菲说的人是大雄。
这个人已经人间蒸发似的,完全联系不到了。
康明辉不知道要跟她再说多少遍才明白,男人她也交往不少,为什么连个好坏都辨分不出来,为什么近在眼前的人偏偏看不到,非要心底跟自己别着劲是为了什么?
“我怀孕了,明天陪我去医院,我一个人害怕。”
冷子菲已经白的啤的不少灌进肚子里,总算有勇气把今天找康明辉最主要的目的说出来。
“你说什么?!是这个大雄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我还能怎么办?难道生下来啊,大雄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跑掉的。明辉,你帮帮我,你陪我去,我真的很害怕。”
“不行!”康明辉坚决地说:“这事情得让你姐知道,你不可以瞒着她。”
冷子菲哭了出来,她不想告诉冷子珊,不想让姐姐伤心和失望,也没脸告诉别的朋友,想来想去,只好找康明辉,她知道康明辉不会把她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康明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是最后一次,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不会再把你当作朋友,也不会再跟你见面。”
如果一个人无法自爱,一昧放纵自己,那么就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
康明辉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口。
驱车回家这一路上,康明辉都在想着冷子菲的种种,她对待感情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让他觉得心寒,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会醒悟过来。
到家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他看了看手机,顾小雯并没有回复他的信息,应该是已经休息了。
晚饭之后因为崔若涵的事情,他一直心情不好,也没好好跟她聊聊天,实在是很不应该。
其实他能了解林浩东无论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康明辉不相信林浩东对顾小雯的感情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如果他真的要和崔若涵在一起,只是为了逼顾小雯做一个决定而己。
可是在康明辉心里,他怕顾小雯体会不到,怕她多心,怕她难过,所以他宁愿是顾小雯主动来到他的身边,而不希望是被林浩东推过来。至少这样可以让她心里少承受一些伤心。
顾小雯觉得自己应该搬出去住了,之前几次有这样的打算,都下不了决心。她觉得情况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糟糕,三个人一定会有办法相处下去。
可是昨天林浩东的话,才彻底让她醒悟过来,原来这一直都是自己的奢望。就连当初自己兴冲冲地搬来这里,如今看来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但是,这一年来的欢乐的日子都是真实存在的,比过去所有的欢乐都让人难忘,甚至可以说是刻骨铭心。
但是纵使不舍,她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来面对林浩东。
她觉得让自己内心纷乱的原因是距离。
如果不是朝夕相对,那么还会有像这样的依恋吗?她很想试一试。
她把搬出去的想法先告诉了康明辉,康明辉半晌没有发表意见,连为什么都没有问。
“哥知道吗?”
“没有,你有机会帮我告诉他。”
两人说话的时候是在公园,在秋千的前面,康明辉曾经坐在秋千上,顾小雯站在他的面前为他唱歌。
而随着时间流逝,顾小雯说要离开这里,离开这样朝夕相对的生活。
“你想搬去哪里?排屋那边?”
“……”
“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
“你爱我吗?”
“……”
所有的问题顾小雯都只有沉默。
所以的问题顾小雯都没法回答。
康明辉愿意等,等到顾小雯想清楚的那一天。
他告诉顾小雯,他觉得自己很幸运,一定是得到了老天的宠爱。
他一直很庆幸,分别十年之后,顾小雯先遇见的人是自己。
因为这份幸运,所以不管等多久,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