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照雪这种卖关子的行为，实在是有点讨厌。
但她并没有继续保持神秘，而是熟练的打开了另一个网页。
这是一个普通的招聘小组，上面有不少招聘信息，主要都是兼职、实习生一类。
梅照雪往下划了几下，打开一个帖子，然后把发帖人的信息放大给温韫之看。
“凝香阁……招聘兼职服务生，联系人薛霖……”温韫之的眼睛猛地睁大，“这是联系方式？他怎么会用这样明目张胆的方式来招聘？”
梅照雪站起身来伸伸懒腰：“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的猎物来源不可能是凭空掉出来的。这样的方式，可以找到不少合适的人吧。你看，要求是女生，没有其他的条件。”
这份招聘启事上给出的工资不算低，工作内容看起来也十分清闲，帖子的点击率非常高。
向来聪明的温韫之却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梅照雪道：“我们不要只把目光限制在这一起案子上。”
“此话怎讲？”温韫之不记得《异香谱》里还有什么需要用到人的香料。
“他可能是在提前选六十年以后的下手对象，也有可能是在物色客户，也有可能是在选试验品……”梅照雪举出了几个可能性，“你看，这个人其实还是很小心的。”
楚昭已经把网址发给了自己的队员，闻言问道：“他哪里小心了？在这样的网站上光明正大的发招聘启事。”
他似乎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个智商还不如他的，很是有些鄙视的意思。
梅照雪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不搭理楚昭，而是对温韫之道：“我饿了，晚餐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温韫之看看时间，已经傍晚六点多了。
如果要正儿八经准备一顿晚餐，那起码要到八点才能吃到。
一般人当然会考虑到身体健康的因素，或者是那些爱美的女生为了减肥，也不愿意晚餐吃得太多太晚。
梅照雪却根本不在乎这些，在温韫之询问她的瞬间就从嘴里溜出来一大串儿菜肴的名字，听起来感觉像是在说一段传统的报菜名。
好在温韫之知道她肯定会来这么一出，许多材料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自然省去了不少时间。
楚昭自告奋勇去帮温韫之打下手，其实还是想要从温韫之嘴里得到答案。
温韫之一边做着准备，一边道：“你真的觉得那叫薛霖的嫌疑人很傻？”
楚昭一个劲点头：“在这种公开网站上放出自己的联系方式，不是傻是什么。”
温韫之开始觉得，梅照雪对楚昭的鄙视是很有道理的。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话语间却有些疑惑：“你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队长的？”
楚昭发现这句话给他的打击比梅照雪的毒舌攻击还要大。
“你觉得，只凭一个号码，能查到什么？你是能够通过这个号码确定他犯罪的证据，还是能通过这个号码进入那被阵法隐藏起来的店铺？”温韫之把排骨倒进锅里，盖好盖子，“没用。这只是一个号码而已。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联系到了薛霖，进了凝香阁，你就能说他是犯人吗？他顶多只是有一些异术罢了。”
楚昭长大了嘴，终于明白过来。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号码只不过就是一个招聘负责人的号码而已。
而对于他们，即便现在有无数的疑点指向了凝香阁，指向了薛霖，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实薛霖就是凶手。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凭着这样的猜测来断案，谁能保证不会制造冤假错案。
正是因为特殊事件处理中心处理的都是这样异常的事件，所以才更要谨慎，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许动手的。
这也是温韫之死死盯住梅照雪不许她做多余事情的原因。
虽然这样的做法在梅照雪看来实在是太过于束手束脚，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特殊的部门做事却要这样一板一眼，犯人很可能会趁机逃脱。
但梅照雪却不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所以她也只是去顾湘那里探查了一些情报而已。
换句话说，不管现在凝香阁和薛霖身上的嫌疑有多重，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薛霖杀的人，那谁也不能说他是凶手。
如果可以对凝香阁进行搜查，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些什么。
可是听了温韫之对血香煞的普及之后，楚昭对这个想法也持有了怀疑的态度。
以现场的状况来看，即便能够进入凝香阁进行搜查，只怕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更何况他们现在根本就进不去。
楚昭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梅照雪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棒槌。
“可是这样一来，这两条线索也没什么用。”楚昭在饭桌上提出了他新的质疑。
梅照雪一边往碗里堆食物一边问：“什么意思？”
“就比如这个招聘启事吧，我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要找个人去应聘吗？”楚昭只是反应慢，或者说是比起梅照雪和温韫之来反应要慢很多，可他也不傻。
“为什么不能？”
“你刚才不是说，这是在寻找潜在的实验对象，或者是客户，又或者是下手目标……”楚昭连连摇头，“也就是说，必须是能够成为凝香阁客人的，对那些异香感兴趣有需求的人，才能够进入店里。”
“没错。”梅照雪点头，很满意楚昭聪明了一回。
“但这样的人一旦接触到异香，看到那么神奇的效果，真的不会背叛我们吗？”楚昭终于问了出来。
梅照雪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歪着脑袋陷入了思考。
楚昭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美貌、金钱、爱情、运气、地位、才能……只要用了异香，这些东西就会轻而易举的得到，不需要任何的努力。
而且很多东西都是相互联系的。
使用了异香，就可以拥有好运，因此可以得到财富，再去买更多的异香……
这样算下来，不管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要用了这些异香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这样的好事，能够抵挡的人能有几个？
就算提前知道这样做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恐怕也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对此趋之若鹜。
尤其，又不是所有使用异香的人都会变成血香煞的材料。
楚昭扪心自问，如果有一种异香放在他面前，他说不定也会选择使用。
所以派出一个人去应聘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如果说有人能够成功抵挡异香的诱惑，目前来看没准只有梅照雪自己而已。
可是梅照雪根本就没办法达到被店主面试的条件。
因为梅照雪对异香没有任何的需求。
这件事顿时陷入了困难的局面。
在一旁的东归吃着嘴里的饭菜，心中却起了波澜。
“让我去吧！”他大声道，“我去应聘，我去找到证据！”
女友的死亡给他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你是打算给你的女朋友报仇吗？”在得到了东归肯定的眼神后，梅照雪冷哼一声，“不许去。”
东归表情一滞。
“嫌疑人必定对人心极为了解，你心怀怨恨，对方怎么会发现不了。”温韫之也赞成梅照雪的看法。
梅照雪跟他悄悄的叫唤一下眼神：目前东归还不知道他的女友其实不是女神苏悦，而是苏玥玥。
看样子也没有人告诉东归这件事。
尽管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早晚是不能瞒着东归的，可是实际上谁都不愿意去张嘴。
不过东归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梅照雪，她的目光开始在温韫之和楚昭身上来回的溜来溜去，把两个人看的直发毛。
“你有什么事吗？”还是温韫之忍不住问了出来。
主要是梅照雪这表情他太熟悉了，一般这样被梅照雪盯上的人肯定会倒霉的，温韫之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你们两个其实可以去应聘。”
“什么？”楚昭一脸惊恐，“那招聘启事上说的是只限女性，我跟温先生我们那可是纯爷们儿……”
梅照雪不动声色的勾勾手指，几秒钟后一个游戏的包装盒飞到了餐桌的上空。
温韫之的眼神好，看清那游戏的题目之后，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楚昭不明所以，等到游戏包装盒落在餐桌上，他拿起来仔细研究之后，看梅照雪的眼神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活生生的恶魔。
不，梅照雪比恶魔还可怕。
最起码恶魔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可梅照雪怎么看都没有这份自觉。
“这游戏……是你的？”楚昭战战兢兢。
梅照雪伸手把盒子拿过来，有宣传图的那一面朝上：“是啊，还算不错。”
“可这是R18的伪娘后宫游戏。”楚昭的脸色简直跟驴粪一样了，这游戏居然还是男性向的，这些游戏厂商到底在想什么。
简直三观都要不好了。
梅照雪居然说这游戏还算不错，简直太可怕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穿女装？”温韫之觉得这辈子最可怕的事情就发生在今天了。
“那倒不用，去一个人就够了。两个人的话会被怀疑的。”梅照雪笑眯眯的，“你们两个人，抽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