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照雪提出的这个可能性当然不会是零，应该说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这就不免有些令人觉得毛骨悚然了。
——至少把死了许多年的人的皮戴在自己的手上，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难怪说明书上对那东西的原材料一类只字不提，只是说了使用事项和保存事项，如果被知道了原材料是什么，估计很多人当场就要吓晕了。
“不过，也不能说所有的物品都一定就是这个样子。”梅照雪补充道，“我们现在能够掌握的具体情况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我们今天本来打算去P市看看的……”
提到P市，梅照雪又记起一事：“话说回来，我师兄他们都没有联系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状况。”
提到P市，楚昭也摇头：“之前我们的人有几个去了P市，到现在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P市彻底的与世隔绝了。
“丧尸围城？”梅照雪挑眉，“反正游戏里类似这种情况可是很常见的。啊！我真是笨，应该去网上搜一下看P市有没有什么消息流出来。”
楚昭对此提出质疑：“我们也一直都在关注网络，并没有看到任何相关的内容。”
“不不不，既然P市的消息被封锁了，那么至少明面上的，大型社交网站，或者是直播平台，绝对不会找到任何线索。连你们内部网都没有情报，更不要说这些地方了。十三人委员会想要截断消息还是很容易的。但是，其实还是有很多线索可以利用的。”
梅照雪熟门熟路的打开一个游戏论坛，在上面开始搜索IP显示为P市的用户。
这些用户基本上头像都是灰色的，登录显示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上过线了。
“上线时间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梅照雪指着屏幕，“另外还有一些没有说明具体地址和人物的，比如有的人不是会发一些看起来像是在发疯，或者是单纯在发泄情绪的帖子吗？如果有关键词的话就可以在特事处用程序搜索了。我想想，你们觉得会有什么关键词？发疯？还是一夜暴富？”
即便是温韫之，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摇头：“这样的关键词有太多了，仅仅是从那家公司的网站就能看到有那许多的产品，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每个人的诉求或多或少都是有差别的，也未必都会写在网上。再说，你想要找到跟P市动乱有关的内容，那就更是不可能了。至少从你得到的视频中来看，P市已经处于停电状态，也许是电路出现了故障，或者是在动乱中被破坏。”
“那也比没有去试强一点吧？反正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梅照雪看向楚昭，“楚昭，靠你了！”
“……就不能有点儿什么好事给我吗？”楚昭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失窃事件由专门的组去查，楚昭现在也只能顺着梅照雪的这个思路去查一些关键词，说不定能得到零星的线索。
至于梅照雪和温韫之，两个人收拾好行李，这次是真正出发前往了P市。
因为在特事处的时间有些长，再加上梅照雪听温韫之说，P市现在很可能停水停电，于是跑去准备了一大堆矿泉水和应急用品，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等他们到达P市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温韫之看了一眼天色，打开导航：“我们先找个地方暂时住下。“
车子在道路上小心翼翼的前进，温韫之没有把速度提的过高，生怕沿途会错过一些什么。
梅照雪看着黑漆漆的路面，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我怎么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呢？”
“我不觉得这次路边会有什么怪物冲出来。”温韫之回答道。
“应该不会，至少所有的受害者都化成液体了。除非那些皮会自己飞起来。”梅照雪想想就觉得这场景可不怎么美好。
车子渐渐进入了P市，正如温韫之所说的那样，P市目前处于断电的状态，道路上漆黑一片，四下里寂静无声，连虫子的声音都没有。
温韫之把车灯打开，照亮前方的路面。
果然路面有很多地方都是坑坑洼洼的，路上还有撞在一起的汽车，翻倒的机车……并没有看见活人的踪迹。
温韫之小心的绕开路面状况糟糕的地方，在导航的指引下来到了P市的一家酒店。
酒店自然也不会有人，高耸的建筑物同样也是漆黑一片。原本华丽明亮的大门早就已经被砸碎，门框也变得扭曲，地面上似乎还有一些黏黏糊糊的痕迹。
这样的情况，两个人自然不可能按照正常程序，先去停车场放车，然后办理入住手续。
“根据恐怖游戏注意指南，这种情况下失去交通工具实在是太愚蠢了。”梅照雪竖起一根手指，“而且从正门进入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这样会错过很多可能躲藏着怪物的地方。等你在床铺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群怪物包围，那就只能gameover了。”
“……你所有对付怪物的经验都是从游戏里得出来的吗？”温韫之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只不过恐怖游戏可以让我体验到自己平常绝对不会陷入的困境，这其实挺有意思的。”梅照雪下了车，示意温韫之也下来，然后把车装进了镜子里，“毕竟，虽然我很厉害，但我也不敢保证自己绝对不会陷入恐怖游戏那些愚蠢主角的境况。提前从游戏里得到一些经验对我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听起来只是你玩游戏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温韫之真心实意的说道。
“我说的可是真的。如果不能体验平常体验不到的事情，那就没有必要去玩了。对了，你看，我从来就不玩美食游戏。”梅照雪笑得很天真。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的从扭曲的酒店大门挤进了大厅里。
梅照雪一开始找出了手电筒和探照灯，但是发现照明度十分有限，很是失望的撇了撇嘴，换上了自己的镜子。
四周立刻变得明亮了起来。
现在他们可以看清，酒店的大厅几乎都被破坏殆尽：供客人休息的沙发有的断成两截，有的整个儿被砸碎；地毯上有血迹有粘稠的液体，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刀子留下的切痕；前台也已经被砸碎——那可是大理石做的。
旁边的墙壁上，还有一辆汽车的前半截身子撞在了上面，整个儿的挤成了一个铁球。
梅照雪把前台的石头碎片挪开，从里面找到了一大串的钥匙拿在手上：“走吧，先去检查检查周围，然后再上楼。”
不过这次检查并没有什么收获，厨房里的食物已经腐烂，到处都是血迹。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大门无法打开，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宴会厅会议厅里也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在没有电的现在，电梯自然是不能做了，梅照雪原本认为走楼梯是一件很蠢的事：这酒店的大楼可是有一百多层，走到顶层去吗？真是疯了。
但温韫之却坚持要走上去，他认为每一层都值得被好好检查一下。
“因为这里应该住着不少游客。”温韫之解释道，“P市距离隔壁的琼花市非常近，原本P市还是琼花市的一部分，后来被分开。现在是琼花市的旅游旺季，游客是最多的，根本订不到房间。所以很多人会在P市，和其他几个距离琼花市车程较近的城市入住，房费自然也比琼花市要便宜许多。”
“嗯……这可真是有点意思。既然琼花市现在是旅游的旺季，为什么P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琼花市却没有受到波及呢？看起来像是完全不知情一样。”
梅照雪打开终端，开始在旅游网站上搜查P市的酒店入住和预订情况，发现不少人在下面留言说，最近根本联系不到P市的这些酒店，网站上的内容也没有更新，根本就没法预订房间。
“还有一件事也很古怪。”温韫之道，“如果说使用了网站上那些古怪产品的人会难逃死亡，那么其他那些没哟用过产品的人，为什么一个也没有逃出来？”
“说起来，潘文君那天为什么突然在酒店伤人？”梅照雪觉得很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她组织聚会就是为了把所有人都杀了？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吗？”
“不清楚，至少证词里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温韫之推开楼梯间的大门，向楼梯上看去，“就像突然疯了一样。”
楼梯上也有不少痕迹，梅照雪都视若无睹了。这样的痕迹在P市恐怕到处都是，一个一个去看根本就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幸好他们全都变成了液体，我们不用担心会遇到丧尸围城。”梅照雪永远会给自己找到值得高兴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我们走了这么久，你见到过哪怕一张人皮吗？”温韫之压低了声音，他的声音在楼梯间回响，显得有些阴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