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处招收探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
当然，拥有各种能力的必然会是首选，可这之中还有一条是绝对要放在第一位的。
探员们需要有坚定的心智，可以抵挡任何诱惑，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背叛。
因为特事处工作的特殊性，跟各类非人打交道也就罢了，如果遇到特别难对付的家伙，探员们放弃立场转而去对着敌人求饶，这怎么能行！
另外，特事处也时常会收缴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里面绝大部分都是既危险，又拥有强大力量的东西。如果不能抵御诱惑，今天顺一件明天拿两件，那特事处都要变成贼窝了。
不论是楚昭还是温韫之，都是通过了层层考验才进入特事处的。
“这样的测验每个人都必须要通过。”楚昭解释道。
“不对啊，我怎么没有被这样考验过呢？”梅照雪举起了手提问。
温韫之解释：“你不算特事处的正式成员，能接触到的部分也有限，没有这个必要。顾问参加的是另一种考验。而且原本顾问应该是有问题的时候我们上门去请教的存在……”
像梅照雪这样跟温韫之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完全是特例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被鄙视了？”梅照雪嘀咕了一句，“就算去考验，我也不会通不过的。”
这倒是实话，不是梅照雪在自吹自擂，因为人类的大多数欲望在她身上并不存在，那些诱惑对她来说也不起作用。
楚昭把小崔的资料档案调出来，道：“那可不一定，如果前面是美食佳肴什么的，你说不定早就扑上去了。”
“你到底是对我有多大的偏见啊。”梅照雪摇摇头，“我就算不吃东西也饿不死的。”
“那你怎么还……？”见到美食就跟饿死鬼一样？
梅照雪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是无趣，挥了挥手：“既然我在这个世界上，那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起码也要有一点欲望，或者说享受方面的追求，不然岂不是会显得很奇怪？”
楚昭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梅照雪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扭头去问温韫之：“你在那个档案里看出什么来了吗？”
“不，小崔非常优秀，甚至这个成绩优秀的过了头……”温韫之把档案转过来给其他人看，”他完美的通过了测试，比我的分数还高。看起来他完全无欲无求，不会被任何东西诱惑。“
梅照雪凑过去看着小崔的成绩表，皱了皱眉：“只要是人，那一定就会有身为人的欲望。你们这个测试是不是坏掉了？”
楚昭断然否定：“不可能，所有的测试都是用同一套方法，如果你觉得有问题，现在可以去试一试。”
“测试除了要回答问题之外，也会检测回答者的脉搏和脑电波，简单来说就是测谎。这是科学方面的手段。另外也会同时采取一些非科学的手段来检测，比如回答问题前会给测试者悄悄服下吐真药水。”温韫之细细解释，“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问题。”
“我说你们悄悄给测试者吃吐真药水是不是有点……”梅照雪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儿，最后憋出来一句，“有点儿坑人？”
“测试前签署的条约里有相关款项，所以没问题。”楚昭义正言辞，“现在的问题是，一个通过了这些测试，而且取得了高分的人居然背叛了，这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梅照雪倒没觉得有多稀奇，“如果说有很多手段可以检测真话，那么同样也有很多手段可以瞒过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而且我刚才不是说了，只要是人就一定有身为人的欲望，这个小崔无欲无求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绝对是动了什么手脚在里面。”
“这话怎么说？”其他人都看着她。
“咳咳。”梅照雪咳嗽两声，“我就这么说吧，就算是我们……你们懂得，也是会有欲望的。不过不是人类的欲望，而一些别的。通常来说，大多数就是希望在自己的‘道’上更进一步吧。所以我才觉得很奇怪，小崔作为一个人居然能够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就连我们都做不到呢。”
“话又说回来。”梅照雪最后总结道，“如果他真的无欲无求了，干嘛还要来特事处应聘啊。我的意思是说，这里可不适合这样的人来工作——基本上大多数工作都不合适。他干嘛不直接找个地方出家，一天到晚念念经打打坐，这辈子混过去就得了呗，找这么高要求高待遇的工作干什么？”
这听起来是还很是有些道理。
除了这个奇怪的小崔，还有那个小李也跟他的情况差不多……
一天之内在同一个城市里遇到两个能够保持本心不被外界诱惑的圣人？梅照雪才不信。
再说小崔也已经失踪，完全颠覆了他的成绩单结果。
“楚昭，我们走之前说的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楚昭摇头：“那么庞大的数据，暂时还没有结果。”
“偷走手套的人呢？”
“也没找到。”
“……话说手套丢失这件事，其实足够证明你们那个测试根本就是有漏洞的吧。”梅照雪有些好笑的说道，“真要是没毛病的话，怎么会有人偷走手套呢？”
楚昭一时语塞，还是温韫之道：“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就是内部人干的。”
“那就是有人溜进来？听起来更不安全了好不好……”梅照雪这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见没人搭理她这个茬，于是便把话题撤回来：
“好了不说这个了。其实我不懂，为什么P市的销售模式跟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在这里看到的网站就跟骗子网站差不多，在P市感觉像是传销……”
“针对不同的目标群体采取不同的销售措施？”楚昭惊讶起来，“这个网站这么智能？”
“也许是这样。”温韫之没有从档案和记录里看出什么，便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通云市是大都市，如果有很多人都使用了产品发生巨大变化一定会引起上面的注意。所以在通云市他们的目标是一些不如意的人。而在P市情况则相反，P市偏僻，有再多的变化也不会引起很大的注意，而且他们也有封锁的办法。”
“听起来像是一些非法的恶劣实验才会用的套路。”梅照雪道，“游戏里常常有这样的设定，偏远的小镇里发生了怪异事件之类的。”
几个人正在讨论，隔壁三组的人冲了进来：“你们快点打开大屏幕，有重大线索。”
说完那名探员又急匆匆跑出去了。
楚昭打开大屏幕，屏幕上出现的却是一档现场直播的选秀节目。
今天这一场好像是半决赛，现在所有的参赛选手都站在台上，主持人正在说话。
“……这算什么重大线索……”
“不。”梅照雪眼神最好，她首先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与此同时，温韫之也出声道：“那是白小倩。”
“什么？”楚昭顺着温韫之的手指尖看了过去，果然在人群中看见了白小倩的脸。
他们都是同事，自然不会认错。
可白小倩不可能在选秀节目里出现，因为她现在还躺在急救室里。
梅照雪跟白小倩不认识，因此没有认出来，但她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脸，比白小倩的脸还要令人感到恐怖。
“你们看见最左边的人了吗？那不是……那不是乔兰吗？”
“乔兰？”楚昭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一边想着一边向梅照雪说的方位看了过去，当姓名和容貌重叠的那一刻，他终于记了起来，“凝香阁的受害者……？“
一场选秀节目里居然能看到两张熟悉的脸，而且一个属于刚刚被幕后黑手伤害的白小倩，另一个属于凝香阁事件的受害者，这只能说明……
“这家公司的产品真是火爆。”梅照雪看似发傻的发言，却从另一个角度显得更加惊悚。
“幕后黑手跟凝香阁有关系。”这是温韫之的话。
“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的方向，要怎么去抓人？要去抓谁？”楚昭已经彻底抓狂了。
“嗯……等一等，其实不是完全没有方向的。”梅照雪不再去看选秀节目，而是看向了之前画的事件发生比较集中的几个城市的地图，“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幕后黑手。”
温韫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这太危险了。”他冷声道。
“你们在说什么？”楚昭关掉屏幕，也回头看着梅照雪。
“你还记得白小倩和张樊是因为什么缘故才受到攻击的吗？不是因为他们进入了结界，也不是因为他们去救人，而是因为他们拿走了人皮。”梅照雪轻声解释起来，“至少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人皮对幕后黑手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商品，我们只要抢在幕后黑手之前拿走一些人皮，他一定会出现的。你看，现在我们手上不就有一张吗？所以我觉得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做，说不定他也会出现的，可那样就太晚了。所以我决定去M市，抢在他们的前面，把受害者的人皮全都拿到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