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辞，算你狠！”贺燃气得咬牙切齿，却拿傅朝辞完全没有办法，生怕自己动手，他却故意摆点小动作，到时候被贺家知道了，还得贺燃自己解决那边的麻烦。
“交给你也可以，但是查到的所有信息都必须共享！”
“成交。”
傅朝辞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掐灭了火光，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拍了拍并未久坐的衣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准备离开，却听贺燃愤愤地问道：
“怎么，不打算说下你怀疑的人是谁吗？”
“一个小明星，前阵子贺饶经常带在身边。”
傅朝辞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虽然还没有证据确定，但他有预感，这次贺饶的事情与那个叫乐露的小明星应该有着莫大的联系。
贺燃了然，叫身后的蒋喻风记了下来，到时候着重调查。
傅朝辞看他没有什么想说的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逗留，转身离开了。
秦行看傅朝辞走了，自己待着也没什么意义，对着留下的几人点了点头，追着傅朝辞的步伐走了出去。
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原本还很低沉的贺钧看到事情似乎还有转机，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脸上又有了和蔼的笑意，倒是贺燃被傅朝辞威胁了一下，心里骂了他几十遍，蒋喻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家老大，只能继续愣愣地站着。
“朝辞！”秦行追上了傅朝辞，看到后者锁骨处隐隐露出的新纹身还泛着红，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又去纹身了？”
“啊？嗯。”傅朝辞也没有隐瞒，与他并肩而行，想起刚刚的事问道：“内部人员的事你一开始没有告诉贺燃？”
秦行知道他猜到了，自然地笑笑，对傅朝辞也没有掩饰什么，“我知道只要是关于FVX的事情，你肯定都会查到底，所以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吗？”
“确实没有。”傅朝辞听着他的解释，也是勾唇不屑地一笑，平时冷漠的脸上满是匪气与肆意，还有对那个组织的嘲讽。
“话说，那个女孩子，你找到了吗？”秦行看着他张扬的表情，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傅朝辞的时候，他也是这副表情。
记得当时，他在深夜的街头出手暴揍了调戏女孩子的几个小混混，被刚好吃完夜宵路过的秦行带回了警局，那个女孩子看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纹身，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嚣张气质的傅朝辞，居然还芳心暗许了，以为人家英雄救美也是因为对她有好感，没想到录口供的时候，傅朝辞说了句什么？他居然说是那个女孩子长得像他喜欢的人，他认错了。
当时全局上下都在批评教育傅朝辞出手太重，也没有悔过的样子，只有一开始把他带回来的秦行坐在旋转椅上笑开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傅朝辞这么社会。后来郁局都惊动了，看到秦行在场，从他口中了解了情况，二话没说就保下了傅朝辞，也是那个时候，秦行知道了傅朝辞的故事。
傅朝辞不知道为什么秦行突然提到了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后者还在出神。
他一想到这么多年毫无头绪的调查，眉头又皱起了，眼底藏不住的失望，“没有，可能没有缘分吧。”
“没有缘分？那你为人家坚持那么多年，人家又不知道，你图什么呢？”秦行也真是不懂，傅朝辞这样一个人居然还会为情所困，一困还是四年？
傅朝辞没有回答，他自己也解释不上来，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或许，图的便是她给了自己挣扎出泥潭的决心，正如当年那时的名字一般，church。
她，便是在教堂下可以祈祷的信仰。
简柠回早餐店门口取了车，赶往了简阳那边，最近他的拳击场正为新擂台赛的选手布置主题赛场，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开交，但贺饶的事情他还是吩咐简长河还是查到了，但情况似乎有些复杂，他没有在手机上多说，只约了简柠今天见面聊。
从城南到城北通常只需要一个小时，但正赶上车流，堵了将近两小时，简柠才赶到天国拳击场。
她停车的时候发现门口还停着三辆大货车，不时有员工从里面跑出来搬东西，大多都是认得简柠的，看见她也笑着打招呼，她也都会回以点头。
“小姐，爷在里头，这边走。”简长河早就按照简阳的吩咐等候在大厅了，看到简柠便走了过来，他恭敬地向她微倾了下身子。
“嗯。”简柠扫视了一下大厅，上一期的电玩主题装饰还没有完全被拆除，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属于胜利者的辉煌，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跟着简长河走了进去。
“我都说了几次了？这里别给我摆花！”
“还有那个栏杆上，灯呢？”
还没走到里面，便听见了简阳吼人的声音，除了他烦躁地指挥着，其他人都安安静静地干着活，不敢说话，生怕惹了正在气头上的简阳。
简柠知道他一向严格，但很少见他发这么大火，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站在原地看他安排下属布置装饰，又觉得这个布置似乎有些熟悉，才开口问简长河：“这次的主题是？”
比赛场已经看不出之前擂台赛的影子，听简长河说是这一期的守擂选手很崇拜当年的church，被投票选上来以后，硬求着简阳给他布置一个当年和church一样的，简阳被他烦的不行就同意了，但谁都知道简阳早就和church闹掰了，也不知道那小伙子哪来的勇气，他自己是满意了，简阳的脾气没地发，只能撒在了底下员工身上。
简柠站了一会儿，有员工已经注意到了她，纷纷向她投来求救的目光。
“简阳。”简柠的声音不大，但现场气氛实在安静得诡异，简阳听见她的声音便看了过来，回头又嘱咐了监工几句，便朝简柠走了过来。
“柠柠，来了多久了？”他向站在简柠身后的简长河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转身离开了，应该是去帮简阳办别的事情了。
“一会儿。”简柠看着两人使眼色也没有在意，她从来不过问简阳与简长河在做什么事情，安静地跟着简阳去了他位于三楼的私人办公室。
房间一览无余，布置得很简约，只有黑白灰三种色调，不太符合简阳一贯痞气跳脱的性格，简柠没有说什么，只看着简阳拉开窗帘的动作，皱了皱眉。
“喝茶吗？”简阳看向已经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的简柠问道。
“有酸奶吗？”简柠正在适应没有窗帘后，从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随后应了一句。
“没有，什么时候这么爱喝酸奶了？”简阳从来不知道简柠居然这么爱喝酸奶，猜想着可能是她在国外时养出的口味，回头吩咐简长河在他办公室的冰箱里多备些。
简柠没有回答他，只想到他有了贺饶的消息，想起展遥着急的样子，问道：“贺饶怎么样了？”
“这小子闯大祸了，私藏药品被抓了。”简阳说得很轻松，并没有说具体，只大概提了下贺饶现在的处境，又似乎是害怕简柠多问，“这事轮不到咱们管，贺家会解决的。”
“什么药品？”一语中的。
“……”简阳抬头看向简柠，她的眼神异常认真，一时间，简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地，只想着怎么掩饰，“没什么，就普通……”
“是FVX吧。”
“柠柠，你怎么？”
简柠的话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其实早在简阳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就猜到事情不简单了，现在听到简阳提到私藏药品，那必然不可能是普通的药品，果然，跟那个组织有关。
“柠柠，这个事情很复杂，我们没法管。”简阳有些急了，生怕简柠做出什么傻事。
可简柠知道这事与FVX和那个组织扯上了关系，哪里还能放手不管？
“如果我偏要管呢？”她看着简阳的眼神交织着恨与狠，心里的火似乎要将她吞噬了。
“柠柠，贺家都不敢管的事情，你能怎么办？”简阳知道简柠的真实目的，但他不敢想，只能欺骗自己，简柠只是为了救贺饶，“冷静点，这事会有结果的。”
“结果？这事会有结果，以前的呢？以后呢？”简柠嗤笑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嘲讽与不屑，她知道简阳不会管这些与他不相干的事，特别是还扯上了FVX。
简柠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抚着他的脸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告诉了他自己的答案：“简阳，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不是为了贺饶。
简阳一向骄傲，他看着简柠眼底的坚持，第一次放下满身的骄傲，他搂住了蹲在自己面前的妹妹，声音带着如四年前一般的祈祷与颤抖：“简柠，答应我，不要出事。”
“好。”只有一个字，没有任何保证。
从简阳那儿出来以后，她便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去了消息，看着四周一栋栋高耸矗立的大楼，眼神平静无波。
“叮咚。”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新信息，她看了一眼，划着屏幕选择了删除，随后便取了车赶往了刚刚信息上的那处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