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禽鸟在空中啼鸣，山上宫殿群中好像也有仙音传出，山体两侧的红色花草摇曳，火光粼粼不散。
山脚下，陈轩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小碗上的人脸，问道：“万神，你的意思是当我进入这个空间后，外面世界的时间也就不再流动了？”
陈轩有些不敢相信，但若真像万神所说的话，这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不管这个空间是什么地方，但它是真实存在的，当陈轩进来以后，外面的时间也停止了。
所以上次老道士对陈轩施了推演之术时，众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离开，因为他一进一出，外面的时间并没有流逝！
“在我看来是这样的，但也不能完全确定，而且这个空间到底是哪里，我也不太清楚。”
小碗左右摇了摇，在陈轩看来就跟摇头一样，一个碗而已，配上裂纹化成的人脸，还挺生动形象的。
“万神也不知道这个地方？上次不是你帮我回到外界的吗？”陈轩问道。
上次进来就是靠小碗传到身上的暖流，才回归了外面的世界，他以为万神知晓这个空间的来历。
“你上次进入这里，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无法动弹？”万神反问道。
“呃……对。”
“这个空间有压制之力，需要消耗法力，你不过是个凡间的小童，自然动弹不得。”万神解释道。
陈轩了解到，上次万神就已经被这个空间惊醒，看到自己动弹不得，便为自己注入了一些法力。
可不知道为何，万神的法力不仅没用，反而阴差阳错的把陈轩带回了外面的世界。
“这次你能行动，得感谢外界那个老道士分了一成法力给你，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万神也有些懵，想这小童的身体居然还挑食，凭什么那老道士的法力他就能接受，自己的就不行？
“那万神你为何在外界不与我沟通？也好让我有个准备啊。”
陈轩不解，从上次进入这个世界中算起，万神苏醒有一段时间了，中间也该跟他搭个话什么的。
万神闻言表情有些为难，思索了半晌后还是说了出来。
“我是已死之人，在那个世界显化，代价太大！”
万神道出密辛，听得陈轩一愣一愣的，有些设定他如今还不太能理解。
原来万神是十分久远年代前的人，因为某些他不愿多说的原因陨落了，临死前一缕残魂附在这小碗上。
“这小碗是我全盛时期，从大罗天上，不周山顶淘回来的混沌灵宝，可以蔽天机，断生死。”
万神对小碗赞不绝口，说话间仿佛想起当年旧事，眼神里充满了感慨。
“这碗看似普通，却为我躲过了轮回之劫，虽然外界的一切我都有所感应，却无法做任何事。”
死去之人的魂魄无依，地府自会来勾走，送往轮回之地，万神表情十分严肃。
“地府？能管得了你们这种仙人吗？”
陈轩有些糊涂了，不论从前世中的电视剧、电影，还是小说里，都觉得地府、冥界这种设定很BUG。
而偏偏守着这种地方的鬼神又很弱，好像就是给主角送人头的，存在感太弱。
人死了不要紧，去地府救人呀！把魂魄抢回来，或者自己足够强大，把什么生死簿毁了即可。
想着白素贞和孙悟空，一个是前世做梦都想得到的人，一个是前世做梦都想成为的人。
这两人在各自的神话故事中都曾大闹阴曹地府，惊得阎王暴跳，小鬼乱蹿，搞得地府威严全无，好生狼狈。
一个蛇精和一个猴精都治不明白，居然在这个世界能让仙人闻之变色，是让陈轩十分意外的。
“你这个小童懂什么，只要有陨落的可能，就是那大罗天上的三清，也要去轮回走一遭。”
万神眼中光芒闪烁，表情冷漠，好像对这个话题有些忌惮。
陈轩震惊，三清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大道主宰，天地间的圣人，竟然也在地府轮回之列，实在骇人听闻，也刷新了陈轩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万神说道，有些有手段的人不愿堕入轮回，假借它物寄魂，但时间长了也会隐瞒不住，地府来人，便避无可避。
但这个小碗不一样，直接带着万神的残魂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碗中混沌气弥漫，被万神魂魄开辟后，自成一界。
“没想到这小小的碗中居然另有乾坤，那万神你也算是开天辟地之人了！”
碗中藏着一道残魂已经让陈轩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还有一方天地封在其中，还是他面前这张脸开辟的。
想到以前，破碗总被他不小心在地上摔来摔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与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相比，算是微不足道了。”万神笑着摇头。
原来碗中封着的不过是岛屿一般大小的陆地，与此时所在的巍峨大山都差很多，更别说外面那浩瀚的星河。
“只要我不在那一界主动显化，暴露自己，地府就没有发现我的可能。”
万神语气十分笃定，对小碗充满了信心。
“在这片星河空间里，我不再被轮回法则压制，也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外界的法则在这里无用。”
万神同时提醒陈轩，他被老道士当做混沌之身，也纯粹是沾了这破碗的光。
“所以我一无是处了吗？”
陈轩有些沮丧，心里难过，原来自己唯一能让老道士看上的免疫推演也不是他自己的本事。
“你虽然不是混沌之身，但还有更不得了的东西！”万神安慰道。
“当真？如何还能比古来无几的混沌之身相比？”
陈轩来了兴趣，事关自己的拜师升仙之事，他一定要搞清楚了。
万神一笑，眼眸璀璨，道：“古来无几算什么，这片只有你能进得来的空间，我至今从未见过，你可称古往今来第一！”
陈轩愣住，原来这个空间在过去不曾出现过！赶紧又问道：“万神见多识广，虽不曾见过此空间，但能否猜个来头？”
万神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觉得这个空间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应该是只属于你的！”
这番话倒是吓到了陈轩，他心想，这种设定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穿越系统金手指吗？只为主角量身打造。
但这个空间到底有什么用？也没有说明书什么的…
陈轩没来的及胡思乱想，又被万神的一句话震住。
“这个空间应该是只属于你的悟道之地，第一次老道士对你施的推演之术化作了星河，而刚刚老道士传给你的南离玄经法术篇，应该就具象成这座大山了。”
万神语出惊人，举例子解释道：“每个人对道的悟性都不同，比如同样是一页经文，在有的人看来就像是天书一样难懂，而在有的人眼里就是无价的宝藏。”
万神紧盯着陈轩，眼神有些热切，就跟之前老道士以为陈轩是混沌之身的眼神一样，看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见陈轩还是有些似懂非懂，万神继续说道：“同样是被老道士传了南离玄经的法术运用之道，也许在外界那个白牛的意识里，就只是一些文字，一些记忆而已。”
陈轩点头，这跟前世看过的一些武侠小说里的传功传法意思差不多。
有些武林高手传给他人功法，就像把记忆和秘籍铭刻在他人脑海中一样。
“但你实在是太惊人，看这片空间，看这座巨大的红山，本尊从未见过如此的悟性，竟然把经文功法化成了实质与空间！”
万神说话间，甚至有些激动，在他看来，这片空间太过奇特，令人无法看透，而陈轩的悟性更是让他好奇。
陈轩对这种概念很模糊，问道：“那我这悟性跟传说中的混沌之身比，又如何？”
万神闻言撇了撇嘴，一副无语的样子，说道：“我说了，你是古往今来第一，至少在我所了解的悠长岁月里，从未有人能有此悟性！”
“那与混沌之身比，到底如何，我也好心中有个比较。”
陈轩还是不满意万神的回答，想问个清楚。
万神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示意陈轩向山门上看。
“你看此山，叫什么名字？”
陈轩抬头，山门太高，刚才没有注意到上面有字，此时仔细一看，确实有四个繁杂的文字。
“呃……这种文字我不认识啊。”
陈轩觉得有些尴尬，但也如实说出，这种时候也不可能不懂装懂。
万神叹了口气，这种文字自天地初开便存在了，在曾经自己那个年代，天上地下，万族通用，如今竟然鲜有人知。
岁月悠悠，时光荏苒，埋葬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尊传你法力会让你离开这个空间，但教你识字应该可以。”
万神闭眼，五官又变回小碗里密布的裂纹，小碗震动，一点乌光飞出，直奔陈轩眉心而来。
陈轩不躲避，心中暂时还是信任万神的，毕竟自己现在没什么底蕴，万神没有理由对自己不利。
乌光钻进陈轩眉间，陈轩顿时感觉头痛欲裂，仿佛被一个大铁锤闷了一下，十分痛苦。
“啊……”
陈轩抓着头发，低声忍受着，上古的文字都像画符一样，本身就带着道则，此时一个个灌入脑中。
身上五光衣金光大盛，却难以减轻这种由内而外的痛苦。
天空中的景色变了，隔着大山的红光可以看见一个个上古文字浮现在星河间，星河漩涡加快流转速度，仿佛想立刻吞噬这些字符。
“果然如此，这小子跟这片空间有联系！”万神看着天外字符浮现，星河闪耀光芒，这一切异象都是陈轩造成的。
万神看陈轩如此痛苦，庆幸没有把所有字传给他，只是传了较简单常用的一半，学会便能基本读懂上古文字。
字符在脑中整整齐齐排列，好像金属浇铸成的一样，闪着璀璨的光辉，当没有新的字注入后，痛感便慢慢减轻了。
陈轩哈着气，大汗淋漓，脑中新增的古字还在反复跳动，有些仍是模糊的，仿佛蒙上一层浓雾般，以他的现在这种凡体还无法完全看清。
“你现在再看看，这是什么山？”万神在一旁开口。
陈轩抬头再次看向山门之上，顿时口中结巴，惊得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