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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去学校

我见黄小倩摔在地上,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就连忙跑了过去,但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的好办法,只好把还在流血的手指往她额头一按,顿时就感觉火辣辣的痛,而黄小倩的额头也在不停地出着冷汗,嘴里呼呼地叫着。

看来,黄小倩体内的东西还是有一点厉害的,于是我转头对黄德忠喊道:“黄叔叔,快用稻草搓几条绳子来!快!”

传说人死之后,在被鬼差押往阴间的路上是见不得稻田的,因为此时的人已经不具有理智了,但对人世和生的执念还很深,而五谷就代表着人世,代表着生,其中以谷为甚,所以他们一见到稻田就会心生留念,继而不自觉地去数有多少粒稻谷。

这时候,他们“谷”迷心窍,连鬼差也无可奈何,直到他们数完为止,而糯米具有黏性,他们是怎么样都数不清楚的。

这样一来,这些死去的人就会耽搁投胎的时间,成为真正的孤魂野鬼,生生世世受轮回之苦,所以,鬼是很害怕糯米的,这也就是道士们用糯米抓鬼的原因。

此时的情况是,黄小倩体内的东西虽然厉害了点,但我拼了命还能治住,所以我让黄德忠去搓稻草绳来捆住他,因为稻米和糯米既然能治鬼,那么,稻草就也有治鬼的功效,只是要弱得多,而这也正是我的本意,毕竟我是想救黄小倩的。

在我的催促下,黄德忠转身去了,不一会就拿了两条搓好的稻草绳来。

我见那两条稻草绳有胳膊粗细,就用手扯了一下,感觉还挺牢实,心想就算这稻草治不住你黄小倩,这绳子也够捆住你了,然后又催黄德忠将她女儿捆了个结结实实,最后才拿开我的手。

我的手一拿开,黄小倩就一下子变得不安静起来,嘴里把牙磨得吱吱的响,两只手也不住乱挥,挣得那两条稻草绳越来越松。

我吓了一跳,连忙又在她身上画了一道血符,而血符画成后,黄小倩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只是眼睛始终鼓得像核桃一般大,但那种绿幽幽的光已经暗淡了不少。

我虽然受了伤,但这些事情并不耗费精力,所以一阵忙活下来,倒也不觉得怎么痛。

“黄叔叔,你再去搓两条稻草绳来。”对于黄德忠搓稻草绳的速度和结实度,我还是很信得过的,毕竟他以前是个庄稼人,经常与泥和草打交道。

黄德忠看了一眼黄小倩,眼里满是担忧,然后才走了开去。

我先将黄小倩被我扯烂的衣服给她整理穿好,免得一会黄德忠回来后说我的闲话,然后细看黄小倩的脸,也不知道是月色太过苍白暗淡,还是她本身皮肤就白,反正她的脸惨白得吓人,就像抹了白蜡一样,而且让人感觉到一种阴森寒冷!

我摸了摸她的脸,发现她的脸不仅阴冷得吓人,更可怕的是,她的脸竟然让我觉得“空”!

什么是“空”呢?

就是她的脸像气球一样,虽然很柔软,但干巴巴的,不会给人以充实之感,只会让人感觉不到肌肉的弹性!

“小张!”黄德忠说话明显带了怒气,人还在远处,手里的两条稻草绳却已往我身上砸来,“你……你又占我闺女便宜!”

“快把她绑起来,不然她就真的没命了!”对于这种在某些情况下理智有些失常的人,我明白怎么样和他说话才最有效,“我是在看病!”

黄德忠果然被我的话吓傻了,连忙把他闺女又捆了一遍,而且看样子捆得还挺结实。

“小……小张,是我老汉不对哩,只是……只是我见不得我闺女受一点欺负,所以啊,见到我闺女得病遭罪,我心里就像被刀扎了一样。”说着,黄德忠又是一副哭腔,“对了,小张啊,我闺女到底是啥病?”

“我还没看完就被你打断了,”我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连黄叔叔也懒得叫了,直接说道,“你去拿一根针来。”

黄德忠再也不敢说什么,转身就进屋拿针去了,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我心想,不拿点威风给你瞧瞧,你当我是软柿子啊?而且,这会要不摆平你的话,那我一会动你闺女的时候,你岂不是要闹翻天?

黄德忠很快就出来了,我头都没抬,直接拿过他手里那根针,小心地在黄小倩的脸上刺了一针。

只见这一针刺下去,黄小倩的脸当即就瘪了一些,然后我伸手摸了摸,感觉有些冰冷、僵硬,但比之前有弹性一些,此外再也看不出什么,所以我准备再刺一针,以探究竟。

也就在这个时候,黄德忠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哇哇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见一个大老爷们总是眼泪鼻涕的,我心里就是一阵火气。

“小……小张,你看……你在小倩的脸上扎了一针后,她……她没有出血啊……”黄德忠说话一抽一抽的,像个结巴一样。

虽然黄德忠感到很奇怪,但我却已见怪不怪了,因为我刚刚第一次摸黄小倩脸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脸干巴巴的,没有任何水分,所以这时候,我都没想去怎么安慰一下黄德忠,而是拿起那根针准备再扎一下。

就在我举针再扎的时候,我忽然看到针尖的前部竟然变了颜色,由原来的银色变成了黑色!

难道黄小倩中毒了?

我拿起那根针走到一边细看,发现那针的前部变了色不假,却不是黑色,而是深青色,同时,我鼻中分明闻到一股臭味,刚才那些虫子燃烧时所发出的臭味!

我正在想其中的道理的时候,那根针的针尖忽然弯起了一个小勾,这是一个很微小的变化,如果不是我的眼睛经过特别训练的话,根本就注意不到!

我连忙将那根针拿到月色较亮的地方仔细观看,只见针尖的那个小勾已经比刚才更弯了,就像很小很小的钓鱼钩一样,但比钓鱼钩细得多,而且看样子也脆弱得多。

看着那个似乎还在慢慢变弯的小勾,我忽然想到黄小倩干巴巴的脸,心里先是咯噔一下,然后把牙一咬,右手拇指将中指一掐,对准那个小勾,一滴鲜血就滴了下去,之后就看到了我有生以来最诡异的一幕。

只见那个小勾迅速变大,颜色由原来的深青色变成了紫黑色,而最令人汗毛倒竖的是,它还在动微微蠕动!

难道……这是个活东西?难道黄小倩身体里都是这个东西?

有了这两个猜测,我又想到刚刚我用手指戳黄小倩身体的时候,感觉软绵绵的,当时我以为黄小倩会乾坤挪移,我又戳错了地方,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

我连忙走回黄小倩的身边,先是对阴着脸黄德忠说了一句“我要看病”,然后凭着记忆找到了刚才我用手指戳她的位置,再掀开她的衣裳一看,差点没把我恶心死。

只见她小腹那一块就像个烂红薯一样,又黑又黏,臭得要命,而在这些表面现象下,是那块肌肤在慢慢蠕动着,还发出“咚、咚”的微弱跳动声!

就像一块心脏在跳动!

我用针扎了一下那块烂肉,那块烂肉立即就瘪了下去,而跳动声也消失了。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那些烂肉就是那些紫黑色的斑点溃烂所致,而烂肉下面是中空的,所以只要一鼓动的话,就会发出声音,就像敲鼓一样。

我以扎针点为起点,横着一拉,就拉开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一拉开后,里面就是少许的黑色汁液,黏黏的,呈凝胶状,然后还有一些白色的小虫子,如同小蚜虫一般,正在微微扭动。

“哇呀,我的乖乖,小倩身体里……咋会有这些东西啊?”黄德忠看了一眼,立马又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小……小张,我女儿到底是啥病啊?”

“黄叔叔,你女儿没有得病,而是中了蛊……”我知道他不明白“蛊”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就想了想,说道,“就是你女儿身体里被人放了虫子,而这些虫子就会吸你女儿的精血,等吸完后,你女儿就会死去。”

其实我知道,这事不只是中蛊那么简单,因为根据黄德忠先前对黄小倩的“病症”描述来看,她极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侵了体,医院检查不出是很正常的,这东西本就不在科学的范畴之内。

但是,医院不可能查不出黄小倩体内有虫子,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就是这些虫子是在黄小倩出院之后长的!

联系前后,我心里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就是黄小倩中的是一类“阴蛊”,否则那些虫子不可能在她体内生长,至于黄德忠,天天在她女儿身边待久了,被阴气侵体很正常,只是没有中蛊。

“那……那小倩还有没有救啊?”黄德忠的语气绝望了。

“有!这些虫子还小,我们还可以救她!”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为了让黄德忠宽心,也只好这么说了,“黄叔叔,快把你闺女抱到屋里去,但是别让她睡西屋了,让她睡东屋,那屋里阳气重。”

黄德忠听我如此安排,脸上不由有了一丝笑容,然后转身将黄小倩抱进了东屋。

“黄叔叔,我饿得捱不住,麻烦你随便拿点东西来给我吃。”我虽然受了伤,但目前来看,填饱肚子却是第一要事,“然后我们马上去学校,先找出小倩中的是什么蛊!”

“这……学校恐怕不会让我们进去吧?”黄德忠一边递给我几个冰冷的面疙瘩,一边说道,“以前我去接小倩的时候,看大门的人就不让进去哩!”

“没事,今天我在街上看见很多学生,说明学校放假了,所以翻墙进去就可以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走!”

我咬了一口面疙瘩,感觉也太硬了,差点没把牙给我磕掉,看来黄德忠是以搬砖的力道来做这些面疙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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