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子朝着黑暗的一角打了一个呼哨,立马有四个蛊师驾着两个人走了出来,左边一个,一眼就看了出来,正是当初出卖了我的那个眼镜男,看着他那副样子,扒了他的心都有了。
右边那个,倒是很让我意外。尽管他被殴打的血肉模糊,浑身上下都是血痂,步履蹒跚,几乎走不动道了,可还是能够一眼认出他的模样,竟然是福伯!他没死吗?那当初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人头,是谁的?
柳素看见福伯走了过来,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那个晚上,她被福伯腐烂的人头吓得可是不轻。
“都聚齐了,那就让我们说点事情吧!”黑袍子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继续开口说道。福伯被强迫着跪在地上,他年纪也挺大了,看他的状态,意识都不知道是否清晰了,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狠得下心来对付这么一个老人。
相比之下,眼镜男的待遇就好了很多,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跪下的,想必这也和他做出的杰出贡献有关。
“你们这些人,闯入我们巫毒森林的目的是什么!”黑袍子指着怪老头,缓缓开口问道,似乎一眼就看出来他是我们这里的老大,威信最高也最具有话语权。
怪老头起先不予回应,可身后站出两个蛊师,直接将弯刀架在了我和疤脸的脖子上,杀人对他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来找蛊神帮我的徒儿解蛊!”
“哦,蛊神?”黑袍子眯了眼睛,煞有介事的重复了这句话:“整个苗疆,敢自称蛊神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眼前的那个人,其他还有谁敢妄称为蛊神!”
“有的,整个苗疆,只有那家伙,才配得上蛊神这个称号!”怪老头突然昂起头,正对上黑袍子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的怯意。
“所谓的神,就是心地善良,救人于苦难,放眼整个苗疆,只治蛊,不下蛊的,想必只有那个家伙了吧!”
黑袍子被怪老头直接顶撞了回去,倒也不生气,依旧冷冷的盯着他,半响,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哦?你确定吗,你口中的这位蛊神,你确定他还在人世吗?”
突然,一个人影从高处摔了下来,硬生生的砸到了后面的地板上,头颅开裂的声音和骨骼破碎的声响,在这地下宫殿里久久的回荡着,回头看去,霎时间,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掉下的那个人,正是当初在黑袍子面前救下我性命的那个苗疆老头,自称蛊神的那个人!
此时的他,倒在血泊里,浑身抽搐着,头颅和脖颈处不停的满溢出血液,不久之后,就完全不动了,强烈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怪老头已经愤怒了,双眼两边的青筋全都鼓了出来,眼见多年老友死在自己面前,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受,这帮家伙,简直,做的太过分了!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疤脸也忍不住了,刷的一下想要站起来,却被身后那个大高个强行又按了下去。
“你也想死吗?让我送你和那老家伙一起走?”
“来啊,爷爷死了,也能咬死你们!”
“够了!”绷带人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出乎意料,这家伙的汉语说的倒很不错,不带有一点苗疆的口音。
我曾听蛊神说过,他的最近二十年才突然出现在苗疆这里的,那么很有可能,他并不苗疆这里的蛊师,只是二十年前,突然流窜到这里的罢了。
“再继续吵下去,只是浪费你们的生命而已,把你们全部抓来,并没有杀死你们的意思,说实话,你们这些人,连死在我手里的资格都没有!”绷带人走向了眼镜男,突然间手架在他的肩膀上面,推着他走了过来。
“没错,姓楚那丫头身上的蛊毒,是我下的!可我的本意并不是她,而是轩辕家的轩辕一,既然那天他不在,我只好找她下手了!”绷带人说着,突然走到了我的面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阴绿色的眸子充满了寒意与讥讽,过了很久,才从嘴里哼出了两个字,有趣!
“你为什么要对轩辕一下手,他哪得罪你了?”出乎意料,这时候开口说话的,竟然是奄奄一息的福伯,他唾掉了沾染在嘴边的鲜血,囔囔的开口说道。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绷带人走了一圈,坐会长椅上面,继续阴沉的盯着我们,这次开口说话的,还是黑袍子。
听了这句话,福伯突然挣扎着想要直立起身上,我刚好在他旁边,顺势将他扶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公寓里的人花钱指使的?”从他说话的语气来判断,福伯一早就知道黑袍子与公寓里的胡老头有着勾结。
“你以为,仅仅一个胡一凡,能够请得动我们这位大人出马吗?”提到胡一凡的名字,黑袍子表现出来的是一脸的不屑,当时在木柱下面,黑袍子亲手干掉了一个胡老头派来的探子,让我很是费解。
在此之前,他和胡老头摆明了是合作的关系,胡老头派人将我们的行踪出卖给他们,而他们着手除掉我们。可突然之间,似乎情况出现了变化,才迫使黑袍子除掉探子,避免苗疆的情况流传出去,这两边人马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难道是,文龙,指使的?”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福伯的整张脸都因为惊讶而扭曲了,文龙两个人,在他嘴中盘绕了很久,才终于吐露了出来,文龙是谁?
一旁的疤脸告诉我,文龙就是整栋公寓的大哥,主宰所有住户的男人,也就是那天在礼堂,看见一直隐藏在暗影处的中年人!
“哈哈,文龙!终于又听见有人在我面前说出这两个字了!”绷带男突然站了起来,双眼不知因为兴奋,还是愤怒,径直有些扭曲了,看上去更加的可怖。
“二十年了,我等了整整二十年,就是为了复仇,我不惜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让他跪在我面前,如今,我就是要让文龙尝尝,当年我被逐出公寓滋味!我要让他也感受到我所受到的痛苦与折磨!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绷带人明显有些抓狂了,文龙这两个字,为何对他刺激这么大?他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
“二十年前,莫非你是?”福伯似乎发现了什么,整张嘴完全长大成了一个o形,隔了好久,才终于继续开口:“你的目标是,借助胡一凡的手,杀死文龙吗?”
“胡一凡?它只是一条狗而已,一条站在墙边,见风使舵的狗!杀死文龙,并不能缓解我内心的痛苦与折磨,我要将文龙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折磨致死,让他后半生在孤寂和后悔中死去,轩辕一只是第一个,下一个,就将是她的女儿!情报已经发出去了,赶来救你们的人马很快就将抵达苗疆,放心,等你们齐聚一堂了,我就让你们一起下地狱!”
绷带男的脸庞已经因为愤怒而完全扭曲了,他突然抬起手臂,从绷带的缝隙间顺势钻出了六七条蛊虫。
“既然你们是专程营救轩辕一和那个小姑娘的,那么现在,就和他们感受同样的痛苦吧!你们,谁先来?”
蛊蛇吐着信子,不停的朝我们逼近,在面前盘旋游荡着,身后顺势走上来了七八个蛊师,将我们所有人按在地上,把弯刀架在脖颈上,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蛊蛇游动到我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