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臣回到房间换了套衣服,这几天在公司没时间换衣服,今天回来一是想看看许轻歌,二就是换一套衣服。
下楼的时候,佣人于妈做好了饭,问他是不是要在家里用餐。
沈子臣挽了挽衣袖,然后摇了摇头,他准备去接许轻歌,过几天老爷子的事情解决了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美国那边已经准备了别墅,他准备带她移民去美国,以后国内的恩恩怨怨都与他们再无干系。
只是眼下,沈子臣想见到许轻歌,想拥抱她,想感受她的体温。
“我去接她,晚餐不用准备。”
豪门的恩恩怨怨不过也就是片刻的烟消云散,沈子臣开车行驶在热络的繁华大街,霓虹尽收眼底,他的病情恶化了。
可能,不久之后,他就会变成一个疯子,到了那个时候,与许轻歌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得少之又少,可是怎么办了?还没有走到那一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盘算未来,为许轻歌做打算。
此番和老爷子的斗争伤人伤己,老爷子留还是不留已然成了心里的结。
若是留了依照老爷子的性子,就算是残存着最后一口气,也会将他和许轻歌送入地狱。
沈子臣捏了捏鼻翼,这几天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好像有复发的迹象,沈子臣扯了扯领带,心绪忽如其来的的烦躁。
沈子臣已经没办法控制情绪了,有时候突如其来的狂躁他自己都是不知所措。
沈子臣忽然很害怕往事重复,他又做伤害许轻歌的事情。
许轻歌上次因为他的一刀,已经对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即便她现在看起来一切正常,可是真正的危机都是潜伏在身体深处的,并非肉眼又能看出,更何况,许轻歌一直在隐瞒。
她在偷偷吃药的事情,她总以为他是不知情,可是,他那样深爱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一些小动作,不过是想让他宽心,她不想扰乱他的计划。
因为她一直都是特殊的,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他。
沈子臣加快车速,不管不顾的行驶在车行道里,几乎是不要命的闯着红灯。
许轻歌,他的妻,深爱他的妻,一举一动都在为他着想。
本以为有了前世的记忆会让他们的感情出现隔阂的裂缝,可是没有,许轻歌一直都是一个情商和智商超高的女人。
所以她不计较以前,只看着当下,安静的活,冷静的深爱。
车窗外是艳阳天,可是沈子臣心里一片严寒。
这次带她在身边,是要抽个时间带她去做个全身检查。
不然悬着一颗心不上不下,根本没办法安心。
许轻歌在初亦家里住的倒是舒服,一天吃了睡,睡醒了吃,初亦这几天没有新戏,也没有接代言,许轻歌总觉得初亦最近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人一样,在别墅里深居简出。
不过,作为一个开明的姐姐,许轻歌是绝对不会干涉初亦的私人生活,即便初亦的私人生活很乱。
当然也可以想象如果某一天许轻歌知道了她的弟弟其实是个国际杀人团伙的首脑的话,一定会吓得下巴都掉地上吧?
沈子臣到初亦的别墅的时候,是初亦家的佣人开的门,许轻歌以为是找初亦的,就没有过多的去询问,穿上拖鞋就准备上楼,这段时间,好像旧疾复发了,老是胸闷,头晕。
前几天忙着沈子臣去医院开了药,回来后偷偷吃了些,这几天好像又严重了。
许轻歌闭了闭眼眸,可千万不要恶化啊,上官现在了无音讯,别的医生她还是真的不敢相信。
“去哪儿?”
沈子臣从背后拥住许轻歌,薄唇贴在许轻歌后颈上,浅淡的呼吸。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许轻歌回身抱住沈子臣的脖子,仰头望着他,眼眸里是最轻浅的思念和爱恋。
“事情解决了吗?”
前段时间忙的昏天黑地,两人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了,现在有时间来看她了,就证明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吗?
“嗯,交给博彦收尾了。”说起陆薄彦,沈子臣皱了皱眉,最近似乎跟分公司的一个文员走的有些近。
“博彦大概在背后骂你吧。”
许轻歌低头笑,有博彦那样好助理,能力卓越,当真是不用操心,或许沈先生已经可以提前下岗了。
“嗯,可能。”沈子臣揽着许轻歌上楼,米白色的大理石阶梯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沈子臣侧头吻了吻许轻歌的唇瓣。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许轻歌脚步顿了顿,然后抬头粲然一笑,真的是什么都没办法忙过沈先生。
“嗯,最近有点胸闷。”许轻歌避重就轻,只是说了胸闷,可能是前几天吹了风所以导致头晕。
“嗯,明天去医院检查一样,我让欧阳帮你检查。”
沈子臣揉了揉许轻歌的长发,许轻歌皱了皱鼻子。
“嗯。”
沈子臣摸了摸许轻歌的脸,黑眸里是几天未见之后的刻骨思念。
许轻歌咬唇微笑,几分风情。
“沈先生,有没有这几天有没有很想我?”
许轻歌扯着沈子臣的领带,狡黠的笑了笑,沈子臣情动的俯身吻了吻许轻歌的唇瓣,草莓味的唇膏沾染了嘴唇。
“想你想的心在痛。”
沈子臣浅淡的笑,其实沈子臣最近已经极少露出笑容了。
一来是老爷子的事情烦心,二来是最近有旧疾复发的迹象,三来是许轻歌的身体出了问题,已经足够让他有心了。
单独只是一个许轻歌就已经让他心绪难定了,更何况他自己的病情。
“午睡了吗?”沈子臣揽着许轻歌慢慢的上楼,一边询问她最近的生活作息。
住在沈家他还能询问佣人,可是住在初亦家里,他便没办法询问了。
一来是初亦根本不配合他,二来是初亦最近身份有曝光的迹象,初亦的身份若是曝光了,对沈氏集团,对许轻歌都是不利的,到时候国际警察找上门,一切又要另当别论。
沈子臣紧了紧心神,最近总是心神不灵,初亦前几天私下找他,只是因为他忙着处理沈老爷子的事情便没有过多的关注,沈子臣敛了敛心绪,将许轻歌抱了起来,许轻歌受了惊,抱住沈子臣的脖子,嗔怪的眼神瞪着他。
“你吓到我了。”
“嗯,那等会好好补偿一下。”
许轻歌羞红了脸,假装听不懂的扭开头。
“不跟你闹。”
听说,活在爱情里面的女人就和那些无爱的女人不一样。
有爱的女人容光焕发,有爱就有希望,因为有了爱情,就连死亡都开始惧怕。
前世的绝望再今世变成了刻骨的深爱,许轻歌将头埋进沈子臣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一条长廊,平时几分钟就能走完,今天好像怎么都没办法走到尽头。
有微弱的阳光从窗口落了进来,细小的微尘在阳光中舞蹈,沈子臣额头有细小的薄汗,许轻歌伸手替他抹去。
“最近很累吧。”
看到沈子臣眼睑下的黑影,许轻歌有些心疼,沈子臣从来都是这样拼命,以前是为了保护她,现在还是为了保护她。
许轻歌忽然笑出声,有些乐不可支。
沈子臣疑惑的低头,“一个人傻乐什么?”
许轻歌戳了戳沈子臣的下巴,有些新生的胡渣,触手有些硬硬的扎手。
“我在想幸好你不是皇帝,不然我一定是个祸国妖姬。”沈子臣也笑了,笑容清俊,许轻歌有一瞬间的晃神,这一世看着沈子臣的笑容明显比上辈子多了很多。
“有妻万事足。”
沈子臣贴在许轻歌耳边,启唇咬了咬许轻歌的耳垂,许轻歌缩了一下。
“别闹。”
初亦好几天没有回来,早上打电话说今晚回来一起吃饭。
许轻歌表示他要是有事就去忙他自己的事,不用过多的管她,她一个人也可以习惯。
初亦顿了顿,半晌没有说话。
“姐姐,如果有一天我欺骗了你,你还要我做弟弟吗?”
初亦的声音有些紧张的沉重,那头的呼吸也有些凝滞,许轻歌沉默,觉得初亦可能是受了什么打击。
“血缘至亲无法改变,我们数十年聚散无常,当然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而且我不爱那些虚的东西。”
许轻歌有些咳嗽,却还是一字一句的说完了要对初亦说的话。
生于人世,没有几个人是问心无愧的。
最重要的是能活在当下,许轻歌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生死,所以对于很多事情,都已经看得很通透,其实,也说不上通透,只是对于一些事情少了几分执念。
更何况,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沈子臣爱她宠她。
有一个弟弟,也是这世间的依靠。
初亦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许轻歌等着初亦开口,本以为初亦会坦白,可是初亦没有,许轻歌重活了一辈子,倒是把耐心修炼的极好。
“谢谢你,姐。”
初亦唤她姐姐,起初还有些不习惯,其实初亦真的很少叫她姐姐,平日里都是直呼她的名讳。
许轻歌对这样繁文缛节也没有很在意,只要在一起,又何必在乎一个称呼,而且初亦有时候待她,更像是个哥哥一般。
许轻歌垂眸笑了笑,在沈子臣怀里动了动。
“这路怎么就是走不完?沈先生你走的这么慢抱着我不累?”许轻歌捏着沈子臣的耳朵,这人是故意放慢脚步的。
“你是甜蜜的负担。”
沈子臣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吻许轻歌,许轻歌偏头躲开,沈子臣的吻落在的耳边的头发上。
沈子臣皱了皱眉。
“不给你亲。”许轻歌挣扎着落地,沈子臣如她所愿松了手,让她站在地上,长廊上铺了米白色的地毯,所以沈子臣也不担心她踩在地上脚心会受凉。
沈子臣圈着许轻歌,不让她脱离怀抱。
“初亦但是很会买房子。”
这别墅跟城堡一样,就连装修都是城堡的氛围。
“我喜欢。”这城堡有一部分设计许轻歌也是参与了的。
这一辈子能有两个优秀的男人宠着她,许轻歌忽然觉得上辈子受的那些苦都值了。
只是沈子臣应该很痛苦吧。
她自己有时候没心没肺好像不记得那些事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什么每每深夜无法入眠的时候,那日的车祸就会跑进脑海里扰乱她的思想。
其实,说到底,心里还是存了一份介意的心。
有时候,深夜惊醒,许轻歌就看见沈子臣坐在床头盯着她的脸,一双沉黑的眸子是情深的痛楚。
记得那些事情的人,没有人是不痛苦的,索性记得的也只有她和沈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