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打闹闹之下,余婉凝和余舒琅已经率先抵达了蔚余书院的大门。
就算只是赶集路过的百姓在不经意之间瞥见了书院的大门,也会被其端庄雄伟的气势震上一震,书院门前伫立着两头肃立的大石狮,古朴的木质门庭镶嵌着两对镀金色的门环,枣红色的牌匾上题着致知求理的四个大字,门旁还高高的挂着一幅对联,
奢靡享乐莫进此门,升官发财请向他处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翻出的斗拱酷似两颗睁大的锃圆的眼珠,而门板就似乎是它的一张血盆大口,吞噬着所有的亵渎与玩弄,虽是文人仕途子弟常来光顾的书院,但这里的庄重威严的气氛丝毫不输给姜国那些香火鼎盛的亭台庙宇,就是这里了,蔚余城读书人们的风水宝地,姜国所有的禁书都藏在这里
说是禁书,其实都是一些上古秘史的存留档案,那些记载模糊隐晦的,被史官们不知用春秋笔法曲笔多少次的正史并无多少研究价值,但禁书不同,留在青简上的都是一代代史官用命格记录下来的骨鲠之言,那些真实事件都如同一个个神话故事般精彩。
历史本就是一个打碎的花瓶,每一片都有它自己的解释,修撰国家正史的人不过是把它打碎来一片一片地以官方口吻或是褒扬或是贬低,但藏在这里的禁书却都是在尽量还原再现当时的场景,把自己置身历史事件之外。
因此,也只有每年的六月初,聊安城开市的几日,现时最有学问的文坛大家才有资格开阁阅览。
说来也是凑巧,原本姜国之内所有的禁书都由禁军把守储存在慕夏城藏书阁,可偏偏这一届的夫子宗塵生性放荡不拘小节,遇到聊得来的儒士或是酒友随手便把钥匙丢到人跟前,无条件随意挑选。也是因此,宗塵宗夫子才愈发受到文人才子的推崇。
可早前不少人打着读书人的名义故意攀附于他,讨得的禁书转手以高价售出,这几年有不少姜国的禁书在黑市以天价流通,二百两黄金还只借看不转卖。
慕夏城内的风吹草动刮进了皇帝的耳朵里,自然是既下雨又刮风的,所有的藏书转即便连夜送到了副都蔚余城内,这倒也是个好藏处,起码是对我们来说。
蔚余城之内富庶繁华,城内多为豪绅商贾,商业极其繁荣,百姓个个精明,却缺少文字教化,城内多推崇商贾之术,以从商经营,仕途筹谋为正道,未有几人对禁书中所记载的上古秘史感兴趣的。
因此,这禁书藏在蔚余城之内不过是简单的稍微落了把锁,再加上蔚余书院庄严肃穆,平常少有人光顾,还正是因为近日里宗塵夫子前来讲学才渐渐热闹起来有了些尘世里的烟火气。
“婉凝,你听我说,指望着大哥那块木头肯定是不行了,我们还是得靠自己,一会儿进去之后呢,我先偷钥匙,然后你趁机进藏书阁,把那些记载龙族,凤族往事的史书全部打包带走,等你出来,我们正院会合,等大哥来了,我让他在门口给你把风”,余舒琅悄悄地说,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显得十分神秘
“你怎么对龙族和凤族的往事那么感兴趣呀,再说了,等一会儿大哥到了我们再一道进去也不迟呀,那么着急干吗?”婉凝巴巴地用眼望着他
“想什么呢,大哥那个呆木头,会让我们去偷书?再说了,你以为这么愚蠢的法子只有我们能想起来?在这蔚余城内,比我们还蠢的人多了去了,到时候,钥匙都不一定能见着,书说不定早就被抢空了呢,”余舒琅正腔正色,义正言辞。
“什么我们,这么蠢的法子,明明是你自己想起来的,干嘛带上我”,余婉凝皱着眉头略带质疑和调侃地看着自己的二哥
“诶呀,哪那么多废话,玩儿不玩儿了,下次你再偷跑出去玩,我肯定会在父王面前给你打掩护,在这等着二哥我凯旋”,说完便似一缕青烟般晃到正院宗夫子讲学的人流密集处去了
“呵呵,依着二哥的喜好,莫不是着龙族和凤族两位大尊主有什么秘密情史?几百年也没见他怎么正经一回,肯定是情史……嗯”余婉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