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林洁追问道。
电话那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笑着说道:“林警官,你手下的警员们也有家室,上有老下有小的,没有家室的也该谈谈恋爱过点正常人的生活,今晚给他们放放假,甭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来个总动员。我没打算一直逃下去,所以您也犯不着大动肝火,费尽心思撒下天罗地网来追捕我。兴许我们马上就又能见面了,只要您愿意。”
“那你的意思是自己来投案自首?”林洁狐疑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说道:“别说这些没意思的话,要投案自首的话,我没逃走之前难道不可以?只是那是在你们的地盘,我身陷囹圄、衣冠不整,你们衣冠楚楚、居高临下,那样的谈话完全不对等,我没有丝毫的尊严可言。可现在就不同了,我手中有枪,有人质,你们又不清楚我的行踪方位,更想不到我下一步要干什么。这就是我手中的筹码。至少,这些筹码可以换取一个平等的对话机会,让我体面地面对你们。”
林洁紧接着问道:“那你觉得怎样才算体面?”
电话那头说道:“你既然说我是个好演员,一出戏拉开了序幕,没道理不谢幕就结束。那么,我不妨就把这出戏演得有始有终,要不然也太对不住各位看客了,您说是吧?”
“说说看,怎样的谢幕你才满意?”林洁说道。
“我的戏是一出悲剧。莎士比亚说过,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当着你的面撕碎。不过,我没有那么高的意境。只是,我对看戏的看客却很挑剔,至少要能读懂我的戏,值得我去念那些对白。我对演出环境也很挑剔,至少要让我演得安心,你们警局的留置室显然不符合我的要求,所以我逃了。”电话那头缓缓说道。
“明白了。那好,演出的地方和看戏的观众都由你定,但是时间必须由我定。就今晚,就现在!”林洁斩钉截铁地说道。
“痛快!就凭你这份胆气,我看就鲜有人及,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叫上那个法证部的宋警官一起来,地点我半小时后通知你。记住,就你们两个,人多了我不乐意,人少了我也不高兴。也别带武器,你一个女士,我也不方便搜你的身,彼此有点诚信。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如果你不守约定,坏了我这出戏,可别怨我翻脸无情。你或许多少也知道点我的来历和手段,我手里可是有枪,枪里面可是压满了子弹。”电话那头加重了语气说道。
“你莫非怨恨我和宋警官揭穿了你的老底,坏了你的章程,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临死前想拉我们几个做垫背?你这出戏唱得也太离谱了点吧?我凭什么相信你?”林洁反唇相讥。
宋楚樵和林洁对视了一眼,扯过桌上的公文签,飞快地写了一行字给林洁看:“我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