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初雪
不知不觉间，云卿已进宫半月有余，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
她站在窗前，安静地呆着，方面和外面纯白的雪景融成一片。
香草从外面一溜烟跑进来，带来一阵寒意：“小姐，小姐……下雪了……”
孙嬷嬷看着这个学了好久规矩都学不会的丫头，也有些无奈：“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总是这么莽撞，娘娘身子弱，受不得寒。”
香草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着急嘛，小姐最喜欢雪景，知道下雪一定很开心……”
“哪有什么雪景？淅淅沥沥下了薄薄的一层……还有，都进宫多久了还改不了称呼，我看还是送你出去的好……”孙嬷嬷一边唠叨一边拿来披风，给云卿披上。
云卿笑着打断嬷嬷的数落：“好了，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香草的性子，规矩慢慢学就好了。”
“娘娘，奴婢知道您护着她，可您看看她也太不像话了，宫里处处都是眼睛耳朵，说话做事都要考虑三分。她这么随性，迟早给您带来麻烦……”孙嬷嬷忧心忡忡。
“嬷嬷，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云卿安抚地拍拍孙嬷嬷扶着她的手，却并不担心，“香草虽然调皮了些，但她都有分寸，而且都是在自己宫里，让她活泼点也好，宫里少有这么鲜活的颜色，我们看了也高兴不是吗？”
安慰了孙嬷嬷，云卿这才扭头，假装教训香草：“你个鬼丫头，在我们面前这样就算了，出了这个门给我注意点，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香草看着自家小姐眼中的笑意，知道她是故意做给孙嬷嬷看的，配合地行礼：“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孙嬷嬷只当没看到那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算了，小姐开心就好。
“今年怎么这么早就下雪了？”云卿继续之前的话题，“香草，我们出去看看……”
“娘娘，”孙嬷嬷阻拦道，“修染公子说了您身子弱，不能受寒，初雪还是有些冷的，要不等它停了再出去？”
“无碍，嬷嬷，”云卿的思绪渐渐飘远，“以前初雪的时候翊儿总喜欢拉我出去陪他玩，陪他堆雪人，每次爹爹娘亲嘴上生气，还是会默许。有一年翊儿生病不能出去，还是吵着要玩，爹爹为了哄他，大半夜出去偷偷堆了四个，然后告诉我们，这是我们一家人……”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出来，云卿全然不觉，“只可惜那一年的雪特别小，雪人没几天就化了……”
“娘娘，”孙嬷嬷的眼眶不知不觉也湿润了，“是啊，奴婢还记得小少爷病好后为此大哭一场，说那是老爷送他的礼物，他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
“翊儿……”云卿想起那个看起来喜欢耍赖使坏，整天缠着自己的小娃娃，可内心比谁都想护着她。如今再也见不到了……
“小姐……”香草不忍心看小姐继续难过，赶忙转移话题：“小姐喜欢雪人，等雪再大点，奴婢给您堆个大大的……您不知道，奴婢的技术可好了，保证吓您一大跳……”
云卿被手舞足蹈的香草逗笑了：“你啊你，比划的都有你自己高了，好，我等着，看看你的本事。”
说话间，流朱走了进来：“娘娘，您让我观察那几个小丫鬟，奴婢看的差不多了……”
云卿点点头：“说说吧，毕竟还要在这呆很久，也算半个家，这家里的人总要搞搞清楚。”
“是，娘娘，奴婢这些天看下来，紫鹃心思机灵，很会察言观色，织羽虽说沉默寡言，也能恪守本分，这两个人倒是可堪任用……”
“其余人呢？”
“杜公公前几天找过奴婢，他是上官公子的人……”流朱看了看自己娘娘的脸色，“杜公公说，承德宫的人虽说大部分在您入主之前就被上官公子换成自己的人，但还是被安插了一些各宫眼线。”
云卿有些愣怔，钰哥哥竟为她考虑至斯。
“其余不足为虑，只是红穗是皇上的人……”
“呵……”云卿轻笑出声，“意料之中……”
“君墨言不会放心丞相府的女儿离开他眼皮底下，虽说上官伯父深得他重用，可帝王天生多疑，哪里会像别人看起来那样……”
云卿顿了顿，“知道就行，不必管她，也不必防着她。”
“娘娘，不防着她若做些什么……”流朱不放心道。
“不必，她既是皇上的人，便不会对我做些什么，毕竟我现在可是上官家的女儿……不过，虽说她是皇上的人，可未尝不是我们的助力……”
“娘娘的意思是……”
“既然她是用来监视我的，那就务必把我每天的小事都要让她知道的清清楚楚，”云卿摸了摸披风上的狐裘，“不必把她调来身边，就让她负责承德殿的洒扫吧……”
“是，奴婢明白。”流朱领会到自家主子的意思，悄悄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