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驾崩第二日,大程国太子顺继位,年号隆昌,人称顺帝。
顺帝继位后因后宫薄少,为扩充后宫,太后特命户部着手办理顺帝选秀女之事。
今日朝堂,户部已了旨意,事情果如刘谋预料的那样发展。
在大程国,这皇室选秀女之事,非常繁琐,分初选、次选、终选三步。
这秀女的物色也是十分严格的,由户部在全国物色,选的女子要才、艺、色皆全,而且尤其注重出身家世,所以选到最后也只能皇亲国戚、权臣之后才能入围。
初选以考察身体样貌为主,看身体是否健康,有无缺陷,行立姿态是否得体。
次选以考察才艺为主,主要考察琴瑟琵琶、丝竹乐器,若能有其他多才之艺更好。
终选由太后带着皇帝和皇后一起面选,由皇帝选取意中之人,主要讲究女子的出身家世。
由于刘谋是户部左侍郎,再加上婉珺天资出众,初选和次选都非常顺利,最终得以进入终选。
终选之日,接婉珺进宫的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
刘母和如玉正在闺房之中为婉珺梳妆打扮。
“珺儿稍作打扮,便是如此如花似玉,真是漂亮可人!只是想到你要真的入选进宫,为娘还真是舍不得你.......”刘母边梳妆边哭泣道。
婉珺转过身,轻拍刘母的手安慰道“母亲,不要再哭了,女儿答应你,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是啊,夫人,要是小姐真的进宫了,有我在,我一定照顾好小姐。”
一旁帮忙的如玉也连忙安慰。
正在众人不舍之时,刘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和珺儿交代!”
刘母听罢,抹着泪,带着众人出了闺房,关上了房门。
刘谋忧心忡忡道“珺儿,这皇宫上下我都已打点,初选、次选容易,虽说太后早已有意拉拢我,但是这终选可是要看天命了!只是你若真的入了选,便是再也回不来了......”
婉珺明白刘谋的心意,连忙劝慰道“父亲且放宽心,女儿必当尽力,以报父亲忧国忧民之心。”
刘谋点了点头,低声交代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有些话,我此时不说,估摸着再也是来不及了。你此次进宫一定要稳妥行事,切不可招人厌烦。
另外,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皇上,要深藏不露,北军已经在进行准备,等时机稳妥之时,必会出军以清君侧!
此事事关重大,珺儿你一定不要怒莽行事,否则不光害了你我,更会害了顺帝啊!”
等刘谋的话说完,婉珺才明白了父亲的真正的计划。
虽然此前自己已经有很多猜想,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刀兵相见。
呵呵,婉珺心中一笑,嘲笑自己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想到这场权力之争会牵扯到北军,婉珺心中顿感事情重大。不管是自己情愿还是上天安排,如今已身在旋涡,不能自拔。
婉珺连忙安慰道“父亲之言,女儿心中自有分寸。女儿一定会谨慎行事,待时机稳妥的时候,才会和皇上明说的。”
刘谋叹了口气“如此,我便放心了。我在后宫采办局安插了亲信,他的右手少了小指,有什么消息记得拖他带话!”
婉珺回道“是!女儿明白了!”
“行了,事到如今,为父也算放心了,一切务必注意安全,早点出发吧。”
说完,刘谋转身推门出去。
待婉珺收拾完毕后,由明玉扶着出了府门,刘谋带着夫人和家眷在府门前送别。
婉珺脚踏着凳子,看着家人,心中不舍,反身跪在地上拜恩。
刘母见状不忍再送,抹着眼泪由女仆扶着进了府门。
“快点走吧,别误了时辰!”
刘谋搀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婉珺,送她进了马车,眼泪已从他脸上划过。
马车启程,刘谋站在门口目送。
等马车消失在视野里,刘谋才擦干眼泪缓缓地进了府门。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明玉不能进宫,只能在宫门口等候。
婉珺只身进了宫内,等到了选殿,这才发现参加终选的秀女只有十几人。
虽然人不多,但是细看之下,粉黛相间,姹紫嫣红,绫罗绸缎,锦罗玉衣。
婉珺心里赞叹,这些女子无论是服饰、相貌都是极为出众、百里挑一的。
一时之间,一相比较,自己的心里没了底气。
正当众人等待之际,传来了一个声音。
“太后驾到!”
话音刚落,太后带着皇上、皇后进了进了殿内,举止之间透着一股贵气。
婉珺远远偷瞄了一眼,看的不太清,只见那顺帝低着头,不多言语的样子。
待准备完毕,太后向殿外瞥了一眼,吩咐道“开始吧!”
一名太监恭敬的退下,走到殿外,扯着嗓子喊道“吉时已到,开始选秀!咱家喊着谁,谁便走到殿前磕头谢恩!”
“是!”众秀女答道。
“今日参加殿选的有,少师之女李云秀!”
话毕,一位打扮精致、楚楚动人的秀女走向前去,跪叩在殿前。
“小女李云秀祝太后福寿永康,祝皇上皇后福泽万年!”
话一出口便如铃铛一般悦耳。
太后看了一眼,一脸满意的向顺帝问道“皇帝,这位姑娘怎么样?”
顺帝只粗略的看了一眼,恭敬的说“全凭母后定夺。”
一旁的皇后开了口,补充道“这李云秀的父亲身居少师,为国家栋梁,他的女儿果然不凡,我看是极好的,太后意下如何?”
“嗯,哀家看着不错,赐玉如意一支!”
太后直接定了主意。
掌事太监闻话,立马取了一支玉如意递到了李云秀的手上。
“多谢太后恩典!”
李云秀高兴的领了玉如意便退了下去。
“下一位,中书省郎中之女陈恩荣上前行礼!”
话毕,一位看起来清新美丽、颇有才气的秀女走向前去,跪叩在殿前。
皇后端详了一会,点了点头,缓缓问道“你模样不错,很干净,会些什么才艺?”
陈恩荣连忙答道“小女会些琴瑟琵琶,略懂些音律。”
皇后向太后征询道“嗯,果然不错,我早就听闻陈郎中博学多才,看来他教女有方啊!太后,您看怎么样?”
太后点了点头,“嗯,我觉得不错,皇帝呢?”
顺帝恭敬的答道“既然太后和皇后都说好,那自然好,来人,赐玉如意一支!”
顺帝终于发了句自己的旨意。
“多谢皇上恩典!”
陈恩荣领了玉如意便退了下去。
......
此时的婉珺站立在殿外等待,虽然不敢抬头去看,但是也听的一清二楚。
婉珺心想,这顺帝如父亲说的一样,果然可怜,如同傀儡。
身为一国之主,完全没有自己的主意,全是太后拿主意。
随是这么想,但是一想到自己能不能被太后留下,心里不免打起了鼓。
正当婉珺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声音传来。
“下一位,户部左侍郎刘谋之女刘婉珺上前行礼!”
一听到喊自己的名字,婉珺立刻收拾好心情,走上殿前,跪了下来。
“小女刘婉珺祝太后万福金安,祝皇上皇后和睦万年!”
婉珺的话不急不慢。
太后细细打量了一眼,道“抬起头来......”
婉珺缓缓的抬起了头,不敢直视,避开了太后的目光。
太后夸赞道“嗯,刘侍郎家的姑娘生的真是标致可人。”
太后又道“我听说你最近和你的父亲在东市开棚施粥,是不是有这回事?”
婉珺听完心里一惊,想不到这些琐事都能传到太后的耳朵里。
虽然心惊,婉珺还是镇定的回道“是!”
太后夸赞道“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太后看来非常满意,转过头来看了顺帝一眼“皇帝,一个女人尤其是后宫的女人,最重要品性就是善良,我看这孩子不错,我很是喜欢。”
一旁的皇后闻话也跟着点头。
顺帝恭敬的答道“母后喜欢就好!来人,赐玉如意一支!”
话毕,掌事太监立马取了一支玉如意递到了婉珺的手上。
“谢皇上恩典!”
婉珺接了如意便退下。
此时的婉珺,心情十分复杂,虽然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但是总有些忐忑不安,也有些悲凉。
虽然顺利,但是她不知道在后宫里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待自己。
她也明白,今后的路只有她一个人艰难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