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气候干燥的北方离开后,我们辗转来到了气候潮湿多雨的苏州。
每天的阴雨就如同我的心情,我带着她们隐居在太仓的沙溪古镇里,老旧的房子租金并不便宜,幸好房东的妈妈看我怀孕还带着三个孩子,便免收了我半个月的房租,还说可以帮我照看小孩。
我很感激她,亲切的称呼她邓阿婆,她每天总会变着花样的做很多好吃的送过来,逗晓筱、小夏、彤彤她们三个玩。
她虽然年迈头发花白,可她那浑浊的双眼总能从我笑着的脸上看到忧伤。
她常常用那满是皱纹骨瘦的手拍拍我的肩,也许在她眼中我是个年轻丧夫独自养育孩子的单亲妈妈。
我来苏州也是因为这里是晓筱的家乡,她的父母就住临沙溪古镇不远的胜利村。
晓筱带我去过她家,她的父母我是认得的。
有几次我去胜利村,只敢躲在远处偷偷地张望晓筱家,我怕她的父母看到我,会向我问起晓筱,也怕自己忍不住说出来那件事,连累她的家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为了生计,我在古镇街道上支起了小吃摊,卖起了糯米蒸糕。
生意还算好,无论老幼都爱这软软糯糯、香香滑滑、白白嫩嫩的糯米蒸糕。
就在我满心以为日子就要这样平淡的过下去时,因为一封信我惊慌的离开了古镇。
那天是我来这古镇的第一百天的早上,我如往常一样早起摆摊,准备着糯米蒸糕,一个年轻的邮递员骑着自行车停在了我的摊位旁,从他的大信件包里抽出一封信,丢在摊桌上。
我拿起信封,上面写着。
“收信人:薛鹰,寄信人:宋晓筱。”
信封上清楚的写着我现在租住的地址,我当场吓到,转身望向街道想问问那邮递员,可他早就已经没影了。
我忐忑的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纸上写着两个红色的字,“快逃”。
我一直坚信身边的晓筱是真的,我见过她三岁时的照片,还有她长在左腰上的胎记。
这个写信的晓筱我从最开始就认定她或者他是一个假冒者。
我带着三岁的晓筱,小夏,彤彤离开北方时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来到这个古镇也是下了火车后辗转很多地方几经周折才到的。
看着信纸上如血一样腥红的字,我忍不住胸口犯起恶心,抚着摊桌一阵干呕。
当邓阿婆牵着晓筱、小夏、彤彤来到小摊时,她被我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阿囡怎么了?”邓阿婆一直把我视作她那夭折的女儿,总叫我阿囡。
“家里出事了,我要带孩子们回去,现在立马就要走。邓阿婆这个摊子,我……”。我把信纸揉成了团死死地攥在手里,眼里流着泪望着邓阿婆。
“行了,你走吧!这我给你收拾。去吧!”邓阿婆就如往常一样拍拍我的肩,然后从衣兜里掏出几个糖果递给晓筱、小夏、彤彤。
我感谢的对她鞠躬,拉着晓筱、小夏、彤彤回到租屋收拾东西。
“快逃”那两个腥红的字,一直在我的眼前怎么抹也抹不掉,那个写信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我逃,我又应该逃到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