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沈时琛会回来,因为她怀孕,基本上每天都会看见他,可是余温从来没有问过沈氏,也没有问过关于何书清的事情,她天天在家看新闻,什么事情都能知道,沈时琛受到了弹劾,何氏地产和沈氏已经谈好的项目已经崩溃了,听说是沈时琛执意离婚让何家很生气,项目一搁置,沈时琛根本没有能力挽留住高管要跟随他的心思,可是不知道男人使得什么方法,沈氏的股价不跌反升,让一众人都找不到可以拉他下水的方法,余温想,可能和寐城有关,那个地方是权利的交易场,更是一个暗盒,所有的东西都聚集在那里。
她怀孕的时候不常给沈时琛打电话,平常只能待在樊楼,看电视,遛羊,带孩子,小平安每天都会去上学,因为她不能出去,所以只能给她收拾的利落,然后在门口送她,那天她看着平安出去,转身就让李嫂给她去商场买一些针线,她真的没什么可以做的,只能做些小活来打发打发时间,从那段时间开始,沈时琛每天回来的时候都会看见她在绣东西,什么小孩子的鞋子,垫子之类的,余温还从网上学了一些活计,譬如做平安符之类的,她的手本来就不巧,做出来的东西有些难看,但是能勉强带在小平安的身上,沈时琛瞧见了,常常笑她:“做出个那么样子的东西来,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丑又怎么了,再丑也是我做的。”余温瘪嘴,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理他。
那会儿沈时琛晚上回来经常抱着她睡觉,和之前一样,余温不知道男人睡觉是不是不安生,怀孕的日子越久,肚子也越大,人也笨拙的不行,佣人们都看她看的很紧,生怕她这一个磕着,那一个碰着,要是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要命的事情,可是沈时琛却不一样,他只要一回来就捯饬她,她长胖长的不快,穿的衣服自然也不太挑,沈时琛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给她买了好些孕妇装,裙子裤子上衣,还有一些小裙子,那会儿余温就知道沈时琛是希望她生女孩的,可是她却一点儿期盼都没有,只要能够好好的生下来就可以。
月份越大,她整个人就越肿,沈时琛挑的那些衣服也不太合适,她也说过,可是他就完全不把她的话当话,买了好一些东西,她只有一个人,更是用不上,浪费了好多。
她每天摸着肚子,就感觉什么事情都是虚幻的,岁月静好,所有的一切都值得等待,等待,再等待,仿佛这样你就会获得你想要的美好的东西,可是余温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那天她中午正在吃饭,就被外面的声音惊动,刚想起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何书清,她为数不多见过的几次中,她都是这样面红耳赤,一副要把她吃了的模样,可是余温知道,人家面红耳赤也是有理由的,佣人在拦她,余温直接招了招手。
“何小姐,怎么会想着来这里?”
“余温,你这个贱人,怎么冒充了裴家的女儿,巴结上人了,就想上位了,沈时琛是一个怎样的人,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货色,你爸妈不过是一个卖早餐的,强奸罪,好得很啊,肚子已经这么大了,难道现在还想生下来不成?”
她注意到是何书清的说词,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慢慢的站起来,没敢动气。
“何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待过这几个月,我就会走,消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也清楚,自始至终我和你们都不是一路的人,金钱,利益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所谓,人吧,在一定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有错,这个孩子不管怎样我会生下来,你大可不必在这里羞辱我,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动口,如果我现在能走出樊楼,能离开沈时琛,我早就阿弥陀佛感谢佛主了,可是现实却不一样,沈时琛根本不会放过我,你想着怎么羞辱我,只是白费心思。”
余温说完,就转身去了楼上,她不知道何书清是靠什么手段进来的,就像刀像刺一样让她体无完肤,她就像是一个狐狸精一样的躲着,避着,生怕伤了自己,沈时琛想用孩子绑住她,她好似也在期盼着什么,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她这样做,余温纠结的点从未解开,佣人上楼来的时候,她正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的天空,看着外面的树,看着外面的街道,似乎外面的一切都是好的,如果这样跟沈时琛一辈子,她就只是一个笼中鸟,一个怎么飞都飞不去的鸟,那天沈时琛早回来了,她那会儿正在房间里和人一起叠衣服,佣人看见沈时琛回来,立马就退了出去,沈时琛捏住她的手,没使多大力气,可是足以,让余温看着男人的眼神。
“她跟你说什么了?你没伤着?”
“能说什么,沈时琛。”她的脸上在笑,却是皮笑肉不笑。
沈时琛抱着她,似乎在安慰:“你已经有六个月了,别把这些心思花在上面知道吗?好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一定要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沈时琛很多次反复的的说过这些话,早上说,晚上说,中午也说,就在现在也再说,余温就算是有心情听下去,也没有心情再说话,只是轻轻推了推他,大概是动作里的不耐烦被男人看见了,沈时琛直接捏了她的下巴,问她:“是不是不高兴?”
余温没说话。
一个女人要适时的这样,让男人看不透,更要让他不知道你在筹划着什么,所以余温只是垂了头,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说着:“沈时琛,你一定要答应我,让我走。”她白无厌烦,不知道沈时琛是不是很厌烦她说这句话,但是她还是继续说着,余温要让自己一点一点的记住,是她自己让自己陷入这个境地,她不能忘记母亲说的话,她怕自己沉醉在这样的柔情里,女人是最容易沦陷的,尤其是怀孕,她的心真的是软了不少,父母的死让她看淡了很多,人做的事情互相关联,串联在一起就会引发很多矛盾,她和沈时琛之间就有很多矛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余温的感觉一直不对,沈时琛很疼她,这在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是这样,她却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甚至隐隐觉得,沈时琛并不会放过她。
男人越抱她越紧,直接将余温按在了墙上,她听的见男人的喘息,更听得见男人的心跳声,沈时琛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垂,低沉又魅惑。
“已经几个月了,没什么问题了。”
余温那会儿不知道沈时琛说什么,直到意识到沈时琛在干什么,才拿起拳头捶在男人的胸口。
“沈时琛,你混蛋!”
沈时琛根本没有听她在说话,有些痴痴的看着她,鼻子眼睛,下巴,眼神很勾人,余温却转开头,并不想和沈时琛对视,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习惯在这种事情上拿捏她,余温那会儿很羞涩,她还不知道孕期能做这些事情,只是觉得难为情,等到结束的时候,使劲儿拿眼睛瞪着他,沈时琛那会儿直接得捏了她的脸,揉出一个红苹果的样子,声音有些随意:“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沈时琛,你过去!”
余温气愤的将沈时琛推向浴室,男人后退一步,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去拿了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自从她怀孕以来,沈时琛没抽过烟,余温那会儿觉得沈时琛是在外面抽了才回来,可是她从始至终就没有闻见过,她以为沈时琛戒了,可当男人从袋子里抽了一只烟准备点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沈时琛一直在忍着,强忍着,他把烟抽出来,没点燃,咬在嘴边,眼眉有些低。
“总地让我解解渴不是,温温,你是怀着孕,可是爷身强力壮的,哪里受得了这个。”
余温横了他一眼,收拾着自己,抬步往厕所里去,沈时琛自然也跟着她,余温刚想把门关上,沈时琛直接插了一手。
“我洗澡,你出去。”
“待会儿摔了怎么办,我帮你。”沈时琛现在脸皮可厚了,余温没想到他会跟来。
“我自己洗澡洗习惯了,怀孕也不是一两月,怎么会摔,浴室里都放了防滑垫的,沈时琛,你是不是有毛病?”余温知道男人心里想的什么,可是她不允许,把男人往外推了一把,重重的关上门,就听见男人在外面说着:“温温,你可真不识趣。”
不识趣?她不识趣的时候可多了,今天何书清来,她一句话都没跟沈时琛提她说的话,可是余温却很疑惑,那种疑惑好像也渐渐清楚,何书清怎么知道她是余温的,冒充裴家的女儿,还知道她父母的事情,余温一点一点的记着,想着,哪怕只有一点儿,她都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什么不对劲,譬如沈时琛,譬如她周遭发生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