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琛并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顺便将她头上的帽子给取下来,余温别过脸去,沈时琛已经凑在她的耳边,说着:“余温,你是我的女人,怕什么?”
沈时琛就像是给她立了个牌子,告诉她,依傍着他,没人能拿她怎么样,沈时琛说的是实话,资本的世界里,掌握了大头的人往往拥有更多的资源与人脉,也拥有不可一世的能力,可是她并不想要,也并不想要陷进去。
在樊楼里,每天都很平凡,以前电视里那些狗血的剧情余温都没有见识过,沈时琛将她保护的很好,不让她接触到一点点她该听见的东西,她安着胎,等到了预产期的时候就被提前几天送到了医院,因为是vip病房,她感觉和自己呆在樊楼里的感觉一样,那几天人已经肿的不行,身上哪块皮肤往下按,都会有一个深深的坑,余温腰酸背痛的,每天不是被疼醒,就是被酸醒,沈时琛那几天一直在陪她,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女人生孩子总会有这一遭的,度过鬼门关,天知道她究竟有多疼,生产的那天,她本来在厕所洗脸,那会儿正是早上,扶着洗漱台她就感觉到腿上有什么在流,肚子有下坠的感觉,那种疼一下一下的,慢慢的让她浑身无力,只能咬着牙齿,等到医生来的时候,开到三指,余温才被推进产房,她肚子不是很大,胎儿也比较小,医生说可以不用剖腹产,她就顺产了下来,这个孩子真的快用尽了她半生的力气,就连和沈时琛骂架都没使出这种力气,等到孩子被取出身体的时候,她就晕了,护士在旁边一直叫着她,余温才有了点点意识。
“是个男孩。”
产护士把小孩抱到她的身边,让她看了一眼,余温那会儿没忍住泪水,小家伙黑乎乎的一坨,双手攥在一起,那会儿她心里真的软了,想到之后,想到他长大,余温使了劲去捏他的手,软乎乎的,就像是面团一样,孩子没在她身边多久就被带去了做各项检查,余温醒来的第一天,只能躺在床上,医生让她可以试着下地走走,沈时琛一直在她身边,余温不知道他看过孩子没有,因为疼,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了,第二天才被人搀扶着下地走了走,因为是顺产,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就回了樊楼。
生孩子是很快的事情,有些人几分钟,有些人却要一天一夜,余温只觉得自己幸运,这个孩子不管来的多么坎坷和不愿,终于平平安安的落地,回了樊楼,她就做起了月子来,不能吹风,也不能洗澡,每天都只能喝一些补汤,屋子被关的严严实实的,根本不透风,小平安倒是经常来,看着躺在她身边的小弟弟,笑着捏他的小脸。
“妈妈,小弟弟好像一个毛猴一样。”
余温那会儿笑的合不拢嘴,说着:“小平安知不知道,你小时候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一个小毛猴,等长大了,脸白了,红扑扑的,就像是一个小洋娃娃。”
沈时琛那些天回来的时候很多,余温基本上都能看见他,她抬眼的时候总能看见沈时琛抱着孩子,那么一小坨,在他的手里,总感觉沈时琛能一掌掐死他,余温那会儿嚷着:“沈时琛,你别抱的那么紧。”
沈时琛没跟她商量名字,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因为是男孩,沈时琛直接取了名字,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取名沈和恩,名字倒是很温柔,余温也没有插手,恩恩半奶水半奶粉那么喂着,因为她的奶水不是很多,所以只能掺和着奶粉,余温做月子只能待在房间里,有些时候,想要下楼去,佣人就先下楼去把窗子关了,再把她裹的像一个粽子一样,余温穿着毛衣毛裤,在夏天一点都不搭,沈时琛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裹成一个大熊,躺在沙发上,恩恩正在楼上睡觉,沈时琛的手直接放在了她的额头,凉凉的,余温其实那会儿已经满身是汗,可是还是不能脱。
“热不热?”沈时琛体贴的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余温点头,做月子这种事情,她还是相信老人的,以后总能少疼点,累点,有句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要是早早的听了那些话,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伸手过来准备把她的帽子解掉,身边的佣人过来:“沈先生,坐月子的女人就是要捂着,严严实实的越好。”
余温那会儿直接把沈时琛的手打掉,盯着他。
“现在知道做女人有多苦,对不对?沈时琛,我们不仅要经理前面十个月,生产还要疼,阵痛,手术,恢复也要几个月,不能见风,更不能摸冰的凉的。”
“像你们这些男人,往往都只想着自己,完全不顾女人,你答应过我,会放过我,等到这段时间过去,沈时琛,你就放我走,恩恩会在这个地方,我不会带走她。”
余温明显感觉到了她说完这句话,沈时琛的脸色一变,黑沉压抑,她很多次提到了,沈时琛总是囫囵吞枣过去,并没有回答她,可是今天,余温却清清楚楚的听见沈时琛说了一句好,她就像是解脱一样,脸上似笑非笑,其实并不是那么值的高兴的事情,一坨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这么被割舍掉,总会觉得遗憾和不舍。
恩恩那几天都在跟着她睡,晚上小孩睡觉总会哭,她经常半夜起来给他换尿布,喂水喂奶,基本上没睡过什么好觉,在余温眼里,这是她和恩恩最后的时光,不是她真的心狠,而是她不允许自己再呆在这里,人是会一步步的陷进去的,余温并不想要做一只笼中鸟,也不想晚上做噩梦的时候总会想到爸妈,她那会儿哭的撕心裂肺,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手里的孩子,无论他究竟怎么样,余温都不能心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