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
他的声线转冷，将裴一念的双手绞在头顶，雪白的皮肤上泛了红印，那只手开始寻找窒息的最佳位置，捏着女人的喉咙，似乎下一秒就可以让面前这个女人丢掉性命。
他停在她的发顶，一遍遍的摩挲，从耳廓到脸颊，最后靠在余温的肩头。
稳稳的炽热长音。
“原来你就叫余温。”
她开始呜呜的哭咽，嗓子干涩，被钳在手里，裴一念已经有些丧失意识，那双眼睛鼓的通红，她只知道流泪，这一辈子的泪似乎就在这一刻流光了。
“不如我们来赌一赌，究竟是你让我死快一些，还是我让你死更快一些。”
男人轻啄了一下她的唇，那双唇已经失去血色，白的像一块豆腐。
“唔……”
沈时琛终于松了，她上手搂着脖子，大把的呼吸着，汲取一切能量，她知道她要活着，活着，她只要活着就好。
她的脸颊冰冷，珠子滚落到眼尾，沈时琛注视着它一颗一颗的掉下去，他伸手截住，在她的嘴边蹭掉。
“女人哭多了掉价，裴小姐不知道?”
“混蛋……禽兽。”裴一念盯着他。
眼神炯炯，从身腔里都透出怒火，就像是灼烧的火球，她伸手推了沈时琛，男人却只身未动，堵在她的身前。
他俯身，随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瞧，单手刮着女人的鼻头。
“裴小姐想要好好活着，不如听我的话，别管闲事，不自量力。”
“换了一个身份，并不是万事无忧。”
沈时琛对着她笑，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反骨，颠脚吻上他的嘴巴。
沈时琛本意上很震惊，她就像是灵巧的小蛇，双手轻勾。
他看着她专注的眼睛，一刻沉沦。
在下一秒，口腔里便是血腥，她咬破了他的嘴皮，嘴角勾动着肆意的微笑，狂妄一点都不节制。
偶有一刻，这个女人总能带给他惊喜，不多时候，他甚至有了动她的念头。
含着满口鲜血，沈时琛终于推开门出去了，她躲在房门背后，看着那个背影在门消失，一点一点的从墙边滑下。
裴一念没有哭，她的手使劲的抹自己的嘴巴，她沾上了沈时琛的血，眼光沉沉，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红光。
原来从昨天到现在，她已经睡了很久了。
她不知道沈时琛把她送回来是为了什么，现在这样又是为什么，她已经暴露了，在敌方露出马尾的奸细，总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她缩在角落，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身上早就没了劲儿，起身开门的时候正巧转身去屋子里换身衣服。
嘴角残留着血，脖子上肿肿的冒了老高，她听见背后有人在叫她，回头的时候，脸上如约而至两个耳光。
“狐狸精！”
她对着门口的裴嘉瑜发笑，那笑声似乎刻意，她觉得她此刻就该被打，为了给姐姐报仇她居然会献身给那个禽兽，以至于最后无路可走。
她还有小平安啊！眼睛里满泛泪光，裴嘉虞恶狠狠的盯着她。
“怎么?打你几巴掌就知道哭了，以前不是挺有能耐的吗？”
“我看你是什么别想了，沈时琛这样的人可不挑回头货儿，人家今天来，就是来特意拒婚的。”
“爸爸脸都要青了，爬到人家床上非要结婚的女儿，我看呀，不要也罢，倒是，裴家哪有你这样的女儿。”
“他来拒婚?”裴一念似乎不相信她说的，盯着裴嘉瑜的眼睛。
“怎么?哦不，人家说裴一念，裴大小姐是个公货，私奔，怀孕什么都干的出来。”
“你说谁？”裴一念的眼睛冒了火，扯着她的皓腕甩到墙上。
“谁怀孕？”她的身形有一些颤抖。
“还不是你，我那天明明在医院……医院里看见了，那个小孩。”
“你给我闭嘴！”裴一念把拳头挨在裴嘉瑜的耳边，擦出一点风声，她面前的女人抖了抖，出声很缓。
“你干嘛?我就是……说说，说不定看错了。”
裴一念把她的手扭的生疼，裴嘉瑜的脸上满是痛苦。
“如果再听见你乱说，别怪我撕烂你的嘴。”
“疼，你给我放开，我说我看错了，看错了。”女人似乎忍不了痛，她的右手上还有被刀叉弄过的伤痕，被裴一念再次弄裂了。
她盯着她不松手，她知道这个妹妹从来不是什么省心的货色，要她保守秘密，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可裴一念实在没有办法了，她的声音变得低弱，眼眶里有泪，低低的，她看着裴嘉瑜。
“那个孩子，求求你，别乱说。”
她这一刻也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余温还是裴一念了，她只希望，她留一分真，她们哪怕这一点点的怜悯也不要再乱说下去。
小平安是她的命！
裴嘉瑜怔怔的，从裴一念的手里抽出了手，在手腕里转了转，疼的呲牙，她看着裴一念的表情，似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好。”她答应着，就像是遇上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从裴一念的房间里跑了出去，奔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正正思定后，准备去找妈妈，可又有什么让她顿住了。
裴嘉瑜就那样坐在那里，想了很久，很久了，裴一念，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对她，弱弱的，就像是处在一座孤立无援的城。
裴一念进了浴室，在房间里泡了很久的澡，她的身上都是沈时琛的味道，他抱着她，搂着她，甚至掐她的脖子，都让她此刻有些瑟缩。
浴缸里的水飘荡游离，她脖子上的伤口更加明显，在水里隐去，她沉了下去。
她听见有人在叫温温，软软的嗓音直抵她的胸腔，猛烈的收缩着，她呛了一口水，抬头起来的时候，看见放在浴台边上的手机亮了。
那个名字恨不得让人咬牙切齿。
她按了接听。
嗓音幽远沉静。
“我们的游戏会变的很有趣，裴小姐，你的吻让我对你记忆犹新。”
“沈时琛，你去死！”她吼着，把手机砸进浴缸里。
世界终于安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