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睁开眼睛的时候,黎明才会到来。
……
她其实是在试探。
沈时琛慵懒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叉着盯她。
“我今天陪书清去医院的时候看见你了。”
“看见我?”
她的脸上没有慌张,反而淡定得很,只是轻轻一笑。
“你去儿童医院干什么?”
沈时琛倒是没有疑惑,反问着她。
“温温,你真是每次都让人出乎意料。”
她看着沈时琛微微眯眼看着她,可是她却面无神色,就连一点心焦的样子也没有,静静的看着坐在那里的男人,沈时琛如果发现了,就不会这样神色平淡的质问她。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所以只是笑着。
“出乎什么意料,沈时琛我不就是去了儿童医院而已,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干什么?”
她能干出什么?只有把自己塑造成一朵盛世小白莲的样子,估计沈时琛才不会日日夜夜的怀疑她。
她看见男人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看着她的时候扬着眉毛,不大相信她的话。
“温温,你过来。”
沈时琛向她勾了勾手,她迈着步子走进,站在男人面前。
沈时琛仰坐着,下巴对着她,她看见了男人的喉结,浑身上下几乎都在战栗,沈时琛这样看她的时候不多,她知道的,他一定是知道了。
“温温,你知道你说谎的时候会特别的心虚吗?”沈时琛扯着领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脖子上,转着手上的指环。
“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
女人强忍着表情,看着沈时琛,却没有说话。
“我看见你抱着一个小女孩,她叫你妈妈?”
“沈时琛,那是你看错了,那个小女孩只是我在儿童医院的时候看见的,我看她很可怜,只是抱了抱她。”
沈时琛的面色这会儿才有些黑沉。
“所以,你认为我是一个瞎子还是聋子?”
她没有办法反驳沈时琛的话,紧紧的握着拳头,可是沈时琛的眼神却将她盯的死死的,她没有任何动静。
“温温,你该知道,你不应该骗我。”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沈时琛已经将她揽在了怀里,可是她面上没有表情,只是漠然的盯着沈时琛。
“就算有一个小女孩又怎样?沈时琛,那也是我生的。”
“你的?”沈时琛的手已经掐着她的喉管,让她喘不过气,她却没来由的心情很好,看见沈时琛生气的模样,她只是惊讶,然后失笑。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憋屈,沈时琛,你身边的女人生过孩子?”
“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
“沈时琛,说多少遍都是这个样子,这是你自己看见的,我本来不想的。”她将头仰着,尽管已经有些说不出话了,可是嘴角依然在笑,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是薄宁川的?”
沈时琛突然开口问她,让她连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许久,她才吐了几个字。
“不是。”
可是男人却不信,面前的女人的样子分明是在说着是。
“温温,别骗我,你知道的,我容不了,爷眼皮子是真的浅,一点儿东西碍眼了,都要将她除掉。”
“沈时琛,那只是一个孩子!”她几乎是发疯了似的吼了起来,沈时琛却在她面前嘘了一声。
“别太大声了,让裴家知道你是一个假货该怎么办,我可不会办家务事。”
沈时琛这是在威胁她,她咬着牙低声。
“沈时琛,你想干什么?”
男人掐着她喉管的那只手已经停了,轻轻抚摸在她的伤口上,吹气在她的耳边。
“生一个我的孩子。”
“不可能!”她几乎是斩钉截铁的,可是沈时琛却笑了,几乎是搂着她。
“我有多少耐心你是知道的。”
“温温,我不想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谁的,既然你想让我信你,你得拿点诚意,商人最重利益,你知道的,不然我怎么会相信一个成天嚷着要让杀我的女人?”
诚意?孩子就是诚意,沈时琛这人说话完全就是歪理。
她哑着嗓子。
“沈时琛,求你别这样,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你不想你手上的罪孽再多一点对吧,她一点儿错事儿都没做,生下来的时候有白血病,一直呆在医院,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裴一念根本不奢求沈时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待在男人的怀里,默默的喘息,她的嗓子被沈时琛卡住,这个男人随时都会想要了她的命的,可是让她生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让我怎么办?爷现在对你馋的很,可是温温,你偏偏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你知道吗?”
“沈时琛,你就当她不存在,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她还那么小。”她的语气几乎是求饶,双手攥着沈时琛的衬衣哀求着,她能够感受到男人身上的狠劲,所以极尽全力的让自己无比的顺从。
“不存在?温温,只有死人才是不存在的。”
沈时琛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断绝了她的后路。
她流了泪,却没有痛哭流涕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只剩下冰冷。
“沈时琛,你知道吗?我说过我不想生孩子,你别逼我。”
“这是你自己撞上了,余温,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男人真的是按准了她的心事。
她泪眼婆娑,盯着沈时琛。
“沈时琛,你爱我?”
“爷现在只是觉得你有趣。”
沈时琛听见女人哼笑了一声,说着。
“好,沈时琛,一命换一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干的,就算是后悔也没有用了,生一个孩子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她的良心却无比的痛,从一接近男人开始,她几乎用尽全力在避孕,她不想为这个一个混蛋,害死自己姐姐的男人怀上孩子。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逼迫她,她害怕小平安,却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心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是漠然的,抬眸的时候,向男人提了一个要求。
“沈时琛,你把我的孩子接到樊楼来好不好?”
“你要带她?”
她这个要求惹得男人不悦,沈时琛直接皱着眉头,她知道他会说不可能,所以立马回了嘴。
“沈时琛,你不相信我,我怎么又会相信你,我要确保她的安全,只有跟在我身边我才放心,你动了平安,就算怀着孕,我也会把她流掉,你休想见到你的孩子。”
沈时琛知道女人的脾气,盯着她,指节轻轻滑过她的脸。
“爷怎么对你会这么心软?”
“沈时琛,你从来都不会对我心软。”她回着,伸手将沈时琛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拿掉,她几乎喘不过气了。
“不对你心软,怎么会让你在温柔乡里养孩子?”
她苦笑着,问他。
“你不想知道那是谁的孩子?”
“我说过我不想知道。”
男人的指腹抵上她的下巴,极冷的说着,可是裴一念却极短的笑了一声。
“沈时琛,你想的没错。”
她被摔在地上,沈时琛从沙发上站起来,面色并不好,准备甩开门走,女人却在地上警告着。
“沈时琛,有什么仇怨都在我的身上来,就像我一样,报仇要找对主人。”
沈时琛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皮鞋踩在地毯上,从床边拿着一个台灯扔到墙上,灯片碎了,她的身子战栗的抖了抖,屋子里得声音很大,地上都是碎片,可是她依然面含微笑,看着男人。
汪权从门口进来,应该是听见了刚才的声音,凑在沈时琛的耳边。
“沈总,不好了,人死了。”
她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看着沈时琛的眉头又深了几许。
他出去了,没有管坐在地上的她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有跟在身后的汪权看见沈总走后,才问了她几句。
“裴小姐,裴家外面有车,请您晚上收拾东西去樊楼,沈总让您住进去。”
她没说好不好,面上的表情是呆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就进了浴室。
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哭的根本停不下来,可是无论她怎么搓,怎么洗都洗不掉男人身上的味道,她的身上有那个纹身,只要一看见,就会恨的男人牙痒痒,不知道洗了多久,裹了浴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裴嘉瑜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不敲门就进我的房间?”
“我的好姐姐,现在可是傍上大人物了,我怎么敢不敲门就进去,兴许是我敲了,你没有听见?”
裴一年笑着,将腰带系着,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
“裴一念你说要是沈总知道你生过孩子,会怎么对你?”
“会怎么对我?”裴一念走到梳妆台,拿着手霜抹在手上,一副悠然自得不甚在意的样子。
“会厌弃你,到那个时候,看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威风!”
她知道裴嘉瑜这是来气她来了,可是她不知道,沈时琛不知道比她聪明多少倍,人家早就发现了。
裴一念转过头,拿着桌子上的电话。
“喏,电话给你,你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