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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番外 乾哲自白(三)

当我急切的奔到永亲王暂居的小院时,远远看见永亲王往茶楼而去,我只好远远跟上,等他绕到茶楼后院,我也急急跟了进去,可当我刚说完让恩公快走时,我听见了公主的声音,这时的我甚至不敢回头看向公主,我知道我的身份怕是真的被发现了。

我没脸面对公主,可我怕永亲王对公主不利,我知道茶楼其实是永亲王的产业,因为早先我曾经来过这里。可当我回头确认永亲王的情况时,我才发现我跟着的人,并不是永亲王,而是公主在浅月楼的苏凛夜,我才知道公主今日做出的所有事情,怕都是因为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公主,我背叛了公主,辜负了公主对我的信任,于是我想自刎谢罪,可师弟们竟把我救了下来,我已心如死灰,我不知道公主会怎么看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陛下,甚至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恩公及我的父母亲人。

癸求情不意外,但我已毫无生意,但我不知道苏凛夜为什么也要求情,我这么一个背主投敌的暗卫,又有什么可网开一面的可能。

就这样,被师弟们带回皇宫,自始至终公主都没在看我一眼,而我也不敢再正眼看向公主。我内心既希望公主看向我,哪怕是厌恶,是恨意,可我又怕公主真的看向我的时候是失望,是痛心。

回到皇宫,夏皇讲了一个美好的故事,美好到我都信了,我实在无法接受都这个时候了,夏皇还在编故事,是为了标榜仁君的名声么,我真是忍不住第一次在公主面前释放了我的恨意。

我恨夏皇残暴,恨他杀我全家172口,可是我更恨自己为什么会被仇人收养,认贼作父,甚至还爱上了仇人的孩子,我恨我自己没能早点下决心报仇。

可是为什么苏凛夜是小安,苏凛夜叫我哥哥,苏凛夜讲了他被收养的过程,讲了这段时间他调查的结果,苏家竟然是永亲王灭的,还骗我把我扔到皇宫,这么多年我到底做了什么,把一个灭我满门的恶人认作恩人,听他的挑拨来谋害这对把我捡回来,养到成年,信任我的父女,我竟一直在恨我真正的恩人,我父亲为之效忠甚至牺牲满门的旧主。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圣上跟公主,小安还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苏家有小安就够了,我向陛下重重扣头,祈求陛下留我全尸,好让小安不那么伤感,陛下却让我亲自跟公主说。

这段路是我这辈子走过最艰难的一段路,却不是因为用膝盖行走,而是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公主的内心,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对公主的伤害。明明我是一直想要守护公主的人,我对不起公主年幼把我捡回来,对不起公主自小好东西都赐我分享,对不起公主委我重任,对不起的太多,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公主疏离的语气深深刺痛了我,我伏在地上,第一次体会泪水模糊眼睛,最终公主剥夺了我的封号,直到离开再未看我一眼,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公主一人的阿尽,公主也再不会是我视线所及的主子了。

公主离开之后,陛下私下找我聊了许多,我以为陛下要谴责我的所谓或是向我打听永亲王叛反的计划什么的,不想陛下只是絮絮的说着之前父亲的旧事,说一直觉得对不起我,才放任公主对我这般,也说是自己并未早点探明情况,而让我白白错恨了这么多年。

我越听越觉得愧疚,越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可是在夏皇絮絮的语言中,我还是听到了一句我从未听过的话,原来公主给我新的身份,让我活在明面上,是早跟陛下商量好的对策。

甚至,陛下跟公主有想过,有一天公主以男子身份登上大宝,会先安排一场公主下嫁的戏码,而我就是那个他们已经选择好的人选。

我不知道我的一念之差错过了什么,虽然我从来没有望向过,但如果我么有被永亲王影响,按陛下与公主既定的路线走下去,我将成为公主一生的伴侣,虽然也许是背地里的,但这份信任与依赖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离开陛下的时候,我已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这一天对我打击太多了,多到完全颠覆了我二十几年的生活,颠覆了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小安看我失魂落魄,只好把我带回浅月楼。

在小安的劝说下,我终于认清,既过的错误不能更改,我只能用未来的时间努力弥补陛下与公主,而现在我能做的是,帮公主经营好浅月楼,帮公主培养更多他可信赖的江湖奇才。于是这天我暗自发誓,从此世间再无乾哲,只有兴公子,我亦从此再不会摘下脸上面具。

永亲王果然还是造反了,陛下重病,我跟小安带着众人帮公主平反,公主真的很不容易,无人可用腹背受敌,我只能尽我最大的能力帮公主减轻负担。

最终那个人来了,那个人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只身冲进敌国只为帮公主平反,我不知道那个人为何有这般勇气,为何有这般底气,直到活捉了亲王,平了反贼,稳定朝堂,护送公主,抓住刺客,我替公主高兴,因为这世间还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倾尽全力保护公主,愿意倾尽全力为公主取得她想要的,这个人是比我更坚定的守护者,同时我却也有些心酸。

如果当时我能坚定自己的心,是否不会失了守护公主的资格,等到慎王来找到我,让我帮他一起警告老臣时,我才深切的明白,我与慎王之间的差距。慎王无论是武功谋略,还是对公主的真心,才是公主真正可依靠一辈子的人。

于是我与慎王合作,一夜之间所有老臣闭嘴,公主与慎王的婚事也提上日程,我第一次见公主卸下重担,我明白公主这一生是太过辛苦了,有人可以依靠是比任何都重要,此时我是由衷的高兴的。

我能做的便是退守浅月楼,远远的帮公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发展壮大浅月楼,去铲除朝中的异动,去保护未来的小主子。

希望我的公主一生可以有依靠,继续做那个洒脱的调皮公主,而再不需要依靠自己,束缚天性成为那尘世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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