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陆青旗与冯千户见面的消息在匈奴王宫集团不胫而走,连带的,还有陆青旗让冯千户吃瘪的消息,这样一来整个反对党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最早陆青旗还只是偶尔去问路被人带错的方向,走在路上总被不知道什么人撞一下或者拌一下。
没过几天,直接睡觉到清晨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脚上有了一种冰凉的触感,伸手摸去发现是已跟短箭的金属头,大半截的短箭就那样倒插在自己床上、自己的脚底……这日子没法过了。
“对不起,我们阏氏跟我们特地嘱咐了,她今日心情不佳,不管是谁来找她,她一律不见”阏氏账外仕臣说道,“还请小哥切勿为难我们。”
没有办法,陆青旗只能回去找田鲈想办法。
田鲈眉头紧皱,盯着眼前的的箭簇。
“她们很明显就是想让我感到害怕,从而不再插手匈奴的事,”陆青旗说道,表情中透露着点委屈和不甘,“要不咱们就算了吧,不要管匈奴的事情了,偷偷溜回中原?要不我们去投奔周将军吧。”
“但我现在的身份是从中原逃出来的人质啊,本来吴国与中原现在的关系就很紧张,我若是回到了吴国还让中央知道了,中央怎么肯咽下这口气,两房的关系岂不是因为我会变得更加紧张了。”田鲈说,”我不敢说这场战争吴国或者是中央某一方绝对能赢,但长期打下去,反而容易便宜了匈奴,我感觉我有点儿想明白了,为什么匈奴的这些反对党这么有恃无恐都不担心这偌大一个匈奴群龙无首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他们也是看到现在中央正在打这场削藩战争,对匈奴完全疲于应对,所以他们愿意也才敢现在来为老单于讨回公道。”
陆青旗怔怔的看着他。
田鲈继续说道,“我现在隐隐有个担心,我们都好奇也担心阏氏这一派会对我们搞事情,人家很有可能是想利用我们挑起中原和匈奴两族的矛盾,团结整合匈奴的各方力量抗击中原,同时趁机把予南推上位。”
年轻人真的很有想法啊!陆青旗感叹道。“那我们能怎么办呢?”
“鉴于目前反对党对于你的行动只是停留在恐吓层面,安全上应该还不用太过担心。”田鲈说道,“我以为或许你现在应该开始在匈奴集团展露些自己的头角,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把我们自己的安全完全交到阏氏姐弟二人手里,我觉得还是太危险。”
陆青旗点点头,“那但是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把自己暴露出来啊?”
田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却说道,“其实你已经做到了一些展露头角了,你都已经成为了一些人的眼中钉了不是吗?”
“这样也能算?要不你来?”陆青旗揶揄道。
田鲈觉着陆青旗现在的样子竟颇为可爱,微笑着说道,“他们现在开始跳脚,反而能让你尽快暴露在阳光下,我觉得这一次找不到阏氏说不定咱们可以找邯黍帮帮忙了。”
想想看这还是陆青旗第一次来到邯黍的帐房
陆青旗觉得自己都能想象一会儿邯黍见到自己时那故作浮夸的样子,还想着要怎么跟里面的人打招呼,反而是邯黍先发话了。
只听房内人喊道,“等你半天了怎么还不进来?”
这倒是把陆青旗问的一蒙,“那……那我进来了啊。”陆青旗道,说话还有些打结。
陆青旗方步入穹顶走没两步,只见邯黍邪魅一笑,从身后掏出一把弓箭,拉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那飞箭冲着陆青旗飞袭而来,几乎是擦着陆青旗的鬓发,咚的一声,插在了陆青旗背后箭靶上。
“你看你挡到我的靶心了,我都没射好。”陆青旗尚还未从方才的惊魂未定中缓过来,那邯黍却像个孩童一样的嗔怪道。
陆青旗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邯黍,心想着这孩子太可怕、太难以理解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们从远方请来的客人的?”陆青旗敛容问道。
“不啊,”邯黍说道,还一边端起桌上一盏釉瓷果盘,向陆青旗走来,“我们想请来的本来只有田鲈而已,你是我的私有夹带来的。”
“你什么意思?”陆青旗眉头微皱。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邯黍说道,然后把果盘向陆青旗递来,“尝尝?你不是爱吃甜的?”果盘里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蜜桃干。
“是不是你干的?”陆青旗警惕地问。
“我不是刚刚就告诉你了吗?你进来的时候。”邯黍还漫不经心的答道,一边拈起一块蜜桃干怼在陆青旗嘴里。
“为什么?”陆青旗语调有点儿提高,却还是一边嚼着嘴里的蜜干,她完全不觉得邯黍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那邯黍似乎表情得很无辜,说道,“再怎么说你也是女孩子啊,我怎么能让别人半夜溜到你房间来恶作剧。”
陆青旗脸一红,心道他还在狡辩,觉的这件事邯黍不愿意说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想到田鲈你想让我争取到他的帮助,你怎么想不到他才是最想害我的人。
邯黍见陆青旗不发一语,继而说道,“那些反对党他们根本就没有统一的组织,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欺负你,我做点他们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他们就老实了。”
陆青旗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忽然间好像又有点儿不认识他了,所以说邯黍是在保护自己?“谢谢你。”陆青旗小声说道。
邯黍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说道,“可以等等看啊,明天我还给你安排了一出大戏。”说完,抓了几块蜜桃干按在陆青旗手中,“别不吃啊,又没有毒,带回去吃吧。”
陆青旗离开了邯黍的帐房,手里还握着几块晶莹的蜜桃干。
待陆青旗转过两个弯,向着最后的一段石板路向着自己的帐房走去。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这个人可能是从她从邯黍那离开就已经跟上她的了,她感觉这人似敌非友,莫非让田鲈和邯黍考虑错了,这人是反对党那边的?
正思忖着,陆青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还把手里咬了一口的蜜桃干丢到地上,希望能被看到吧,陆青旗这么想着。
一个时辰之后,视线转到了阏氏的穹顶。
床帐中,床上影影绰绰缠抱着一对新人,女方30了却愈发的风情万种,她一手搂过予南的肩膀,一手在他的腰际摩挲,摸索着年轻的肉体确实与自己的那一位完全不同。
“我没有想到,你怎么反倒把他给抓了去了”予南道,“你不会看上他了吧?”予南指尖挑起邯耶的下巴。
“你也会吃我的醋啊?”邯耶一手抚开予南的挑逗,妩媚说道,“我可不能让有能力的人和邯黍走得太近了,他是知道我最多秘密的人。”
予南道:“哎呀好受伤,难道我不是知道你最多秘密的人啊。”还一边故作伤心之态。
邯耶闻之跪起在予南身侧,一条腿跨坐在予南大腿上,身体紧紧靠着他的后背,“你不一样,你与我是有共同追求的,他……只是觉得此刻有趣,说不追随时无聊了便把我卖了。”
“那你不担心?”予南问。
“所以我这不是把青旗给找来了。”邯耶说道,“我以前给弟弟送去的侍女也不在少数,没有想到他最终竟然对一个中原男子感兴趣。”
“他可是咱的弟弟,这么不相信他。”予南半撒娇的说道。
邯耶手指在他的胸膛上上下下的划拉,呢喃说道:“真正了解他的人,自然就不会相信他了,他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善变的人,谁会去相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