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为了不让虹震相随在交谈时突然地策马跑开了一段距离,常青的黄马是王宫相马师精心饲育拣选的所以常青有甩掉虹震的自信。看着虹震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没了影,常青舒了一口气心想虹震终于不用跟着自己一道前往幽都送死了。
“或许我这个并不优秀只会添麻烦的早死是件好事,我可不觉得我会成为一位好的国王。太甲是娘娘的孩子肯定比我强太多,父亲应该只会悲伤一小会儿就把我给忘了。至于母亲......也好早就疯掉了。”想着这些背倚着一棵歪脖子松树的常青终于在无星的夜间垂下了眼皮,或许这是今生最后几次安眠了。
以这匹宫廷良马的马力六千里的路程不过是八九天的事情,从老师给自己的《山海图》中所介绍的幽都是一个常年不见阳光被白雪覆盖的场所。让幽都常年不见阳光正是帝夋的意志原因不得而知,那里终年严寒北风呼啸据说帝夋在幽都设置了鬼域。受鬼域的影响幽都一带常有一些成精的禽兽,但不知是帝夋设下了禁制还是那些精怪无胆,它们从来不会南下给其他人类王国制造灾变。
至于雪晶兰在常青出发前严竹命令帝丘的学者们遍观群籍也没有查出结果,或许只是帝夋不想让常青登位刻意制造的借口。严竹虽然平素对常青有些漠视和苛责,但还是心疼这个最缺母亲关怀的幼子。帝夋摆明让常青去幽都送死更让严竹在得知帝命的当晚吐了一口老血,不过一切尽是无可奈何就像他当初挽救不了弥仑一样。现今他一样看着儿子们一个又一个离开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的都是生命中的不速之客。
次日常青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骑在一只黑色的怪兽身上的虹震,虹震胯下的怪兽并非凶煞般的存在只是似鹿非鹿似马非马全身覆着漆黑发亮的硬鳞,苍白的颈鬃和腋鬃荧着幽幽的绿光。常青感到不可思议明明自己已经远远甩开了虹震,虹震又不识通向幽都的道路根本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找到自己。
虹震对其解释道:“我追了常青哥许久见实在追不上本来也打算勒马回城的,只是我新买的这匹小黑马只顾发疯似的一路狂奔。我想从马背上跳下来可是两腿就像黏在马腹一般,渐渐地这匹黑马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早知道我就不从来历不明的老者手里买马了,坑了我10朋的贝币。”
常青是一脸的释然:“你这黑马仅一夜之间就赶上了我这匹宫中精心饲育的良驹,你只用10串贝壳就换出来了还好意思说那老人家坑你!你还是告诉我那老人家什么长相行头,我记住了也好淘件宝贝出来。”
虹震交代道:“那老者的肤色红润须发皆是雪白,穿着白衣身披着灰色的披肩。我刚出家门就看到他在我家门口卖马。我本来想绕过那老者,他偏要堵住我的去路非要我买了他这匹黑色的小马。我赶时间不想和他纠缠,反正想着和常青哥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就便宜了他一回。”
常青知道自己怕是无法甩掉虹震只能让其与自己同去幽都,行至去幽都还有200里的皋芦国两兄弟便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北方的凉意。在皋卢国二人见过了这个国家的首领骨龙氏族长白寒,白寒对来自帝丘方国的两位贵胄礼遇有加并奉送了用以御寒的毛皮之物。只是因为他们只能认出作为信物的白钺并不知道常青的长相在接待上闹了乌龙,他们错把身材魁硕得不符合其年纪的虹震当成了常青。
而与虹震兄弟相称的常青被当成了另外一位帝丘的王子,常青觉得有趣没有及时解除误会戏称虹震为王兄。谁知道这倒令虹震有了快速反应的机会,他假借着常青作为宗主国王子的身份将众人遣散留白寒密谈:“大王我父王除了让我赴幽都之外,也希望您把我这位王弟在你这里进行历练。这位王弟生性顽劣想必也历练不出个什么,我的父王只希望您能严加看管不要让他乱跑。等到我从幽都拿回雪晶兰自会把你从这接走,待我完成使命回国继位我会记住白族长对我王弟的关照。”
白族长自是在虹震面前保证不会让常青有半分差池,虹震点了点头转而向白寒求索一位知道幽都路途的向导。白寒当即安排了自己的异母妹妹白佘作为虹震的向导,虹震见过素面朝天的白佘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白佘的眼神冰冷见了白寒与虹震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哪怕面对白寒的责骂与死亡威胁。
虹震倒没有在意这点大步走到白佘的面前,下一秒她就拉扯着白佘径奔白寒的大帐之外。虹震的力道让白佘与白寒一众眼珠子差点惊出来,那轻描淡写的一次抓带白佘的两脚就离地不少整个人像旗帜一般横着。帝丘王子这般力气怕是放眼整个皋卢诸部也鲜有能与其相抗的,由此他们对虹震更加敬畏。
而出于对虹震的敬畏皋卢人不会对虹震的话有所怀疑,常青想解释澄清都没有用了。他只能被软禁在一处营帐之中,身边还有一些武士与侍婢看管着他以防不测。而虹震则会代替常青去幽都摘取雪晶兰,这一去自是生死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