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紫乔,陈小光,新秋,赵秋燕四人赶往了城外的荒洞。
因为方晨的事,赵秋燕还处在巨大的伤痛中,紫乔等人本不想让她去的,可赵秋燕不肯,也不想再做监视管家那种无聊的事情了。
在新秋的带领下,几个人顺利地进入了荒洞深处的异时空。在穿过那片漆黑的森林的时候,几个人又见到了那只光影凤凰。凤凰依旧在树林上空盘旋,只是紫乔感觉比上次见到它时,光亮似乎暗了些。
穿过森林后,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发现,直到来到那根刻着“生死门”三个字的柱子前。
紫乔,新秋和陈小光三个人清楚地记得,上次他们来时,这里只有一根孤零零的柱子。不知何时在这根柱子旁出现了一个拱门,这个拱门有一人半那么高,外表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是门里面却雾气昭昭,看不透有什么东西。在拱门的两侧分别写着三个字,左边写着“进则死”,右边写着“退则生”。
上次进来时,新秋曾说过他们族内关于生死门的了解,他也提到过这六个字,看来这个门跟新秋说的还真有些渊源。
陈小光问新秋:“我记得你说过生死门是九天三界之外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现世,可如今它就眼睁睁地摆在我们面前,你做何解释?”
新秋道:“我还是那句话,九天三界外的生死门不可能出现在现世,我敢肯定面前的这个门是假的。即便它跟真的生死门有些相似之处,也只能说它是根据生死门仿造的。”
“仿造的?”陈小光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新秋道:“建异时空,布长生阵这种逆天的事情雷镜先生都能办得到,仿造一个生死门也不足为奇吧。”
紫乔已经盯着生死门看了半天了,门后不知通往哪里,但她有种直觉,门后一定隐藏着长生阵最大的秘密,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她要想找到师父的下落,必须通过这扇门。
陈小光和新秋也不斗嘴了,跟紫乔一起研究起这扇门来。几个人觉得门上的那几个字绝不是用来吓唬人的,里面一定藏有玄机。
三个人研究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深入的发现,最后陈小光耐不住说道:“要想知道门后面有什么,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进去。”
说完陈小光迈步就要往里走,可是却被紫乔给拦住了。
陈小光说得没错,只有进去亲眼看了,才能知道门后的秘密。可是紫乔认为陈小光不是首先进门的人选,陈小光做事容易冲动,而且他体内还积压着大量食魂兽的阴气,上次在昌庭的圣林,因为他发现了父亲曾戴过的一件玉佩,结果心性失控,这股阴气爆发出来,害他差点丢了性命。生死门里面情况不明,陈小光万一再被阴气反噬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陈小光脾气倔,如果是别人阻拦他的话,他可能会更来劲,非要进去不可。可是紫乔就不一样了,紫乔已经进入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位,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赵秋燕走过来说道:“我进去看看。”
她这几个字说得非常轻松平淡,就像随便进入一个门去看一眼就出来一样。
紫乔刚要开口阻拦,赵秋燕却抢先说道:“放心,我不会逞强的,在没有方晨的消息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死的。”
尽管赵秋燕这么说,可大家还是担心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但不管怎么劝说,赵秋燕非要进生死门不可。
最后,紫乔见劝不住赵秋燕,只得让她多加小心。赵秋燕进去时,紫乔又把她叫住说道:“如果在里面遇见什么危险,一定要冷静处理,想想生死门上的字,尤其是‘退则生’三个字。”
最后,赵秋燕毫不犹豫地跨入生死门,消失在了雾气中。
2
赵秋燕进入生死门后,往前走了没几步,眼前的雾气突然消失了,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无天无地的混沌中。她身处里面,没有空间感,没有方向感。
就在赵秋燕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身影向她慢慢走来。
随着身影的不断靠近,赵秋燕越来越感觉这个人很熟悉。来人在离赵秋燕一丈多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这下赵秋燕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竟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赵秋燕甚至有种感觉,这个人就是另外一个自己。
赵秋燕感觉就像是照镜子一样,开始还有种亲切感,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因为对面这个人一脸傲慢,似乎很是瞧不起她,而且充满了敌意。
赵秋燕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对方,从五官上竟然跟自己找不出一丝差别来。直到赵秋燕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头发上,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对面的人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后。自己的头发跟这个人比就有些黯然失色了,赵秋燕的头发从小就有些干枯,也不是很柔顺。赵秋燕一直都梦想能有一头像对方这样美丽的头发,为了遮掩这个缺点,她的头发从来都是盘起来的。
此刻,赵秋燕出现了一丝恍惚,对面这个人不就是自己梦想中的样子吗?
赵秋燕打了声招呼,对面的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给赵秋燕的感觉就是对方根本不屑理她。
赵秋燕的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向前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对面的人突然拔出宝剑,用剑尖指向了她。赵秋燕感觉到了冰冷的杀气,这下赵秋燕彻底怒了,她也拔出了宝剑。
两个人打在了一处,打了没几个回合,赵秋燕就惊讶地发现,这个人不但跟她的相貌一模一样,就连武功招式都一样,简直就是她的一个复制品。
可是,很快赵秋燕就发现对方的武功要比她强,每招每式都堪称完美。尤其是对方使出一招“飞度春秋”的时候,赵秋燕简直是叹为观止。这一招是她所习武功中的精髓,为了学好这招,师父没少指点她,赵秋燕也下了很大力气。虽然她现在也能熟练地使出了,但还有些差强人意。可现在从对方手中使出,简直完美到了极点,找不到一点瑕疵。
也正是这一招,赵秋燕被对方刺了一剑。接下来赵秋燕的劣势越来越明显,完全处在了对方的压制下。对方就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每一剑都能做到先发制人。
很快,赵秋燕身上就被刺了七八剑,虽然伤都不重,但再这么下去,也是很危险的。
赵秋燕已经看出,自己打不过对方。正是因为对方使的招式跟自己一样,她才更明显地看到了自己跟对方的差距,这么打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赵秋燕心里很是不甘,但她越是拼命受到的伤害就越大。很快她又挨了一剑,这一剑比刚才受的伤都重。剧烈的疼痛一下让赵秋燕清醒了很多,自己绝不能死在这里。方晨的下落还没找到,即便他已经死了,她也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还有母亲的下落也没有找到,家里还隐藏着管家那个危险人物,父亲和府里的人随时都有危险。
想到这些,赵秋燕冷静了很多,她又想起了进生死门前紫乔嘱咐她的话,看来只有退出去才能保住性命。
赵秋燕不再进攻,边打边向后退去。对面的人模样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直至完全消失。这时,赵秋燕发现自己已经从生死门里退了出来。
紫乔,新秋,陈小光三人急忙围了上来。
紫乔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你就受了这么多伤?”
赵秋燕听得有些糊涂,因为她感觉自己在生死门里待了至少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紫乔说他们看到赵秋燕进入了生死门,但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这个过程很短,也就是迈进一扇门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这么一瞬的时间。
看来生死门里的时间和空间跟外面都是不对等的。
三个人听了赵秋燕在生死门内的遭遇后都惊讶不已。
紫乔突然想起了新秋说过的一句话,急忙问他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有无欲之人才能通过生死门?”
新秋点了点说道:“这也是我在典籍上看到的,没想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造化。”
赵秋燕在生死门里看到的人是她一直梦想成为的样子,她身体上的缺点,功夫上的不足,都变得完美无瑕。所以说这个人应该是虚幻的,但从赵秋燕身上的伤看,这个人又像是真实存在过。
新秋说生死门又称为禁门,属于九天三界之外的事物,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
世上的生灵不可避免地有着各种各样的贪欲,而且这些贪欲永无止境,达不到的才是最完美的。反之,每个人都有让自己不满的地方,谁都想变得更完美。试想一个完美的自己突然出现,这个人肯定讨厌过去的不足,甚至是厌恶,想将其抹杀。
人心不足,每个人心中总有达不到的高度,战胜不了的心魔,也就是不可跨越之门。
陈小光本来还不服气,想进生死门中试一试。可听了新秋的分析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一直梦想成为无坚不摧的顶尖高手,为此还冒险吸收阴气,提升修为。他一想到要和自己梦想中的样子决战,根本没有胜算。
跨不过生死门,就无法了解长生阵的秘密。新秋不想打击众人的信心,又说生死门虽然不能跨越,但他们面前的生死门是仿造的,一定有破解的办法。
最终,几个人决定先离开这里,出去后再从长计议。
3
这天夜里,韩山又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睡在隔壁的黑白老人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在后面悄悄跟了上去。
黑白老人跟着韩山来到了三石镇中心的广场,这里平时是三石镇最热闹的地方,但在这寂静的深夜却显得非常空旷。
韩山在广场东侧的墙根底下停住了脚步,黑白老人没敢进入广场,躲在了很远的台阶下面。
过了没多长时间,一个身影从另一侧进入了广场,径直来到韩山跟前。
黑白老人立时紧张起来,跟韩山见面的这个人多半是他一直在追查的人。以往韩山跟这个人见面都是在非常隐秘的地方,今天怎么会在毫无遮挡的广场上?
难道他们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才如此匆忙?最近,三石镇暗流涌动,黑白老人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
黑白老人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今晚一定要弄清韩山背后的神秘人是谁?
黑白老人悄悄从台阶爬上广场,匍匐来到一根柱子后面。黑白老人知道他这么做冒了很大风险,但为了完成夜鹰组织的使命,他决定还是要冒险一试。
这时,恰好天空中的月亮从云层中露了出来,地上的光线一下亮了很多。黑白老人借这个机会探头望去,终于看清了跟韩山在一起的人的面目。
怎么会是他?黑白老人看到跟韩山在一起的人竟是赵府的管家。
黑白老人在监视紫乔等人时,发现赵府的管家去过客栈几次。但凭他的经验,管家只不过是个平常人,所以也没引起过他的注意。
就在黑白老人有些想不通的时候,管家突然扭头向他这边望来,黑白老人急忙把头缩了回去。
黑白老人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发现,便又壮着胆子把头探出去观望。结果发现,在墙根下只有管家一个人站在那里,韩山不见了,而且管家也正看着他这边。
黑白老人暗叫一声不好,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正是韩山。
韩山铁青着脸冷冷地盯着黑白老人,身上笼罩着一层蓝色的光焰,他体内的凶灵正在苏醒。
“帮……帮主,”黑白老人机械性地从嗓子里蹦出了几个字。
韩山没有答话,直接拔出了身后的大宝剑劈了过了。
黑白老人也算是少有的高手,可和韩山比起来还是差着一截,二十多个照面后就已无力支撑了。
韩山一剑比一剑凶,眼看着黑白老人即将葬身在韩山的剑下。就在这时,管家走过来说道:“住手!”
韩山闻听马上收手,把大宝剑插回了剑鞘,来到管家身后,垂手而立,跟刚才凶猛的样子判若两人。
管家皮笑肉不笑地对黑白老人说道:“老人家,你这阵子上蹿下跳可够忙的。”
黑白老人心中一惊,难道他们早就发现了自己?
管家好像看透了黑白老人的心思一般,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你进入虎威帮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
黑白老人听得背后直冒冷汗,可笑自己还有“神眼”之称,没成想早已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管家继续说道:“你不要害怕,我既然叫韩山停了手,就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否则岂能容你活到现在。”
“你想怎样?”黑白老人戒备地问道,他久经江湖,知道有些时候生还不如死。
管家笑了笑说道:“你不要多心,实话告诉你吧,你活着对我有用,而我也能帮到你。”
黑白老人听得有些糊涂,问道:“你能说得清楚些吗?”
管家道:“我的身份想必你已经清楚,我正是你们夜鹰组织苦苦寻找的天血族人。而我还有一个身份恐怕你还不清楚,那就是我是天血族的叛徒。”
“你要怎么帮我?”黑白老人不想被对方牵制。
“我可以把天血族的藏身之地告诉你。”
黑白老人浑身一怔,这可是几代夜鹰组织的人都没完成的任务。
黑白老人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已经说了我是天血族的叛徒。天血族的族规严厉,族人是容不下我的。前些天你绑的那个叫新秋的少年就是来追查我的,我想我也隐藏不了多久了,现在急需一股力量来帮我对付族人,而你们夜鹰组织是最合适的选择。”
黑白老人想了想管家的话,觉得没什么破绽。自己虽然被对方利用,但他们之间也是各取所需。
黑白老人道:“好吧,把你族人的藏身地点告诉我,我们夜鹰组织帮你对付他们。”
“不急,你要先帮我办件事情,完事之后我就会告诉你。”
最终,黑白老人跟管家达成了一个暗中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