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吴竞禹急匆匆赶到医院时，艾晓蕾已经做完手术，送到了病房。吴竞禹一看只是普通病房，立即升级为VIP病房。
艾晓蕾的麻药还没有散，一直在闭目养神。她知道吴竞禹来了，但是实在没有精力与他周旋，只好闭着眼睛装睡。
陆辰的司机以为家属来了，就与吴竞禹做交接手续。虽然人证物证具在，但是现在好事难做，他生怕被吴竞禹讹上。
吴竞禹想到那通电话，声音听得很年轻，而且那人竟然还要专职司机，想必有一定身家。他醋意大发，生怕艾晓蕾与那人还有瓜葛，于是说道：“艾小姐的手机，想必在你的老板手里，有时间的话，麻烦他送还回来。如果没有时间，我打发人过去拿。”
艾晓蕾听着这话，简直要气死了。
她故意把手机留在陆辰的车上，是有特殊的用途。
司机面对气势汹汹的吴竞禹，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你现在马上请示你的老板，要么让人把手机送过来，要么我派人去过拿。”
司机忙唯唯诺诺地出去打电话。
艾晓蕾犹豫着，要不要醒过来，但是一想着醒过来，还要带着面具，应付吴竞禹，就只好再装睡下去。
吴竞禹却认为艾晓蕾病情有异，忙把护士喊过来。
“医生呢，医生在哪里？”
VIP的病人都得罪不起，护士小姐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家属，病人有什么状况？”
“我不跟你说，把你们的主治大夫找来。”
“主治医生现在正在手术中。”
护士一边说着话，一边用专业的眼睛，观察着艾晓蕾。心电图正常，点滴瓶正常，呼吸均匀，眼皮微动，看来像在熟睡中。
“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把值班医生找来。”
“什么？你们医院的超级VIP，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我告诉你，如果病人有什么状况，我能把你们医院告到倒闭，你信不信？”
护士小姐一脸笑意，对于这种目中无人的主，她也见识了很多，自然有办法应付。“还是病人要紧，我马上把值班医生叫来，他的医术不亚于主治医生。知道您很着急，但是可不要耽误病情。”
吴竞禹这才没说什么。
护士出去，片刻之后，值班医生到了。他把艾晓蕾检查了一遍，对吴竞禹说道：“病人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手术做完这么久了，她为什么还不醒呢？”
值班医生推了推眼镜，说道：“病人可能身体虚弱，她需要静养。”
“医生，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得看她什么时候愿意醒了。”
虽然吴竞禹着急，但终究是无名脾气，他也发不出来。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
陆辰的司机带着陆辰的指示，回到了病房。
“我们老板说，手机是私人物品，他要亲自交到艾小姐的手中，就不麻烦吴先生了。”
吴竞禹感觉受到了侮辱，他食指指着司机，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马上，当着我的面，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我来跟他说。”
“这……”
“快点！”
司机不情愿地拨通了陆辰的电话。
“喂，陆总……”
听着“陆总”两字，吴竞禹只觉有些耳熟。
司机絮絮叨叨地交待原委，吴竞禹不耐烦，抢过手机，说道：“是我。艾小姐的朋友，下午我们通过电话的那位。”
陆辰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
“我现在以艾小姐的名义，让你把手机交还回来。对于你的帮助，我们不胜感激。你也说了，手机是私人物品，放在一个陌生人那里，不太好吧。也不用麻烦陆总，我派人去你那里，你交给他就行。”
“这是艾小姐的意思吗？”
“这有区别吗？”
“那就不是艾小姐的意思。”
吴竞禹怒了，“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
陆辰不客气，马上挂断了电话。
吴竞禹大声“喂，喂”了两句，确定被挂了电话，恼羞参半。
他立马重拨电话，因为他用惯了苹果手机，而司机的手机是三星，他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还没找到已拨电话，手机就黑屏了。
他气得差一点摔了手机，被司机拦下来。
“马上再给他打电话。”
司机叫苦不迭，陆辰是他的老板，他不能得罪；而面前这位爷，又不依不饶。
他急中生智，打开手机，输入电话号码时，故意输错一个数字。手机号自然是空号，他却对吴竞禹说：“关机了。”
“什么？”
“关……机了。”
吴竞禹立即骂了一句脏话：“你们陆总叫什么名字？”
“陆辰。”
原来是陆辰。
他们有过一次交集。
那是在三年前的一场拍卖会上，两个人同时竞拍一幅画。这种拍卖会，到最后拼的都是面子。价钱到了一定程度，两人以十万为单位加码，互不相让。
陆辰喊价到“五百万”，吴竞禹很少遇到敢跟他叫板的，突然喊了一声“七百万”。
全场寂静，几秒钟之后，纷纷交头接耳。
陆辰跟他的助理吩咐了几句话，然后便站起身来，整整笔挺的西装，就走了。
主持人喊价：“七百万一次，七百万两次……”
大家认为陆辰输了，就在主持人举起锤子，准备敲下的一刹那，陆辰的助理又喊了一次价。
“一千万。”
全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吴竞禹手里的竞拍板，再也举不起来。
这个画家本来不甚出名，五百万已是极限，拍卖会在座的各位，皆是非富即贵，但也不会多白花五百万。可是，这一次，大家都记住了陆辰，也记住了他的达英投资。
陆辰当然不会白花那一千万。
经他这一举动，那名画家的画作即刻增值。媒体大肆渲染，收藏家们闻风炒作，那名画家身价水涨船高，一时间，他的画作洛阳纸贵。
陆辰早已低价购买了那名画家的多幅画作，皆是上乘之作。他适时出售那些画作，不仅收回了成本，还大赚了一笔。
这些事情，智商如吴竞禹者，当然是想不明白的。不过，那一次见面之后，他再没有见过陆辰，但是却对他印象深刻。提到这个人，心里竟有些畏而却步之感。
那个人毕竟有两下子。
吴竞禹这么想。
他只好对司机说：“你还不走？”
司机就等这句话，立马从他面前消失不见。
吴竞禹隐隐有些不安，绕着头发，自言自语道：“陆辰，怎么会是他呢……”
2
艾晓蕾的助理听说她住院的事情，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急匆匆地赶到医院。
助理叫周寒，人如其名，是一个冷若冰霜的姑娘。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忠仆，除了艾晓蕾，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艾晓蕾既满意她的才能，又欣赏她的处事棱角，所以处处维护她，连林娜都拿她没有办法。
周寒的到来，让艾晓蕾如释重负，她装作睡醒了的样子，慢慢睁开眼睛。
吴竞禹关切地问道：“你醒了？”
艾晓蕾点头。
周寒长年穿着黑色套装，脸上画着淡妆，肤色很白，唇色相近的唇膏提亮，给人呆板克谨的印象。
“吴总，艾总这里有我照顾就好了。您请回吧。”
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周寒，总会有一种莫名想逃的压力，即使是吴竞禹，也不例外。
“我没事可做，留下来照顾她也可以。”
“吴总客气了。这里留我一个人就够了。吴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吴竞禹看了艾晓蕾一眼，好像在说，你的手下怎么这么没有眼色？
艾晓蕾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已经忙了一下午，肯定累了。这里有周寒就可以了。”
吴竞禹无奈，只能同意。
他走出病房后，艾晓蕾向周寒示意，周寒秒懂。她一边快速地拿着手机操作着什么，一边走出病房，追上吴竞禹。
“吴总，您慢走。”
“有事吗？”
周寒举起手机，“我已经给财务交代下去，明天您就会收到一张支票，是还给您的住院费用。”
“这……这些钱算什么……”
吴竞禹迈步往回走，想找艾晓蕾说清楚。周寒拦住他道：“吴总，这是我的意思，跟艾总没有任何关系。艾总生病，我却不知道，本就是我的失职，艾总不责怪我，我已感激不尽。怎么敢花吴总的钱，再次犯错误呢？”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钱已经出了，而且我心甘情愿……”
“吴总，大家都是生意人。人情归人情，算账是算账。还钱的人是我，您和艾总还是好朋友。”
吴竞禹面对的都是千依百顺的女孩子，从未被女人驳得哑口无言，他只得认倒霉，负气地走了。
周寒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周寒返回病房。
护士正给艾晓蕾插尿管，她已经憋了一下午，因为刚动了手术，不能动弹，必须插上尿管才能排泄。
护士在一旁惊叹道：“你怎么能憋了一下午？”
艾晓蕾哭丧着脸说道：“太狼狈了。”
周寒有些担心，问护士道：“会不会对伤口不好？”
“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以后可不能这样。这姑娘的意志力太强悍了。”
护士走后，艾晓蕾说道：“我同意，我的意志力确实强悍了一些。”
周寒没有说话，脸上表情微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艾晓蕾。
“都怪我，没能早点赶过来。”
“没关系。我别的本事没有，忍耐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
周寒抿着嘴巴，很多话在肚子里，却苦于不会表达。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说那些温情的话。
“我让你办得事情怎么样了？”
“我特意去了石家庄一趟，这家三樱包装材料有限公司，背后真正的老板是吴悦琦。”
“我就说嘛，怎么会凭空冒出来这么一家公司，对‘DC科技’的投资这么感兴趣。原来是吴悦琦。”
“艾总，吴悦琦为什么不以宝信的名义，以宝信的实力，应该很容易打动张一鸣的。”
艾晓蕾沉吟片刻，问道：“那家公司开了多少年？”
“注册时间在七年前，是宝信日化包装的最大供销商，有自己的原料供应厂和加工厂。”
七年前？
艾晓蕾思索着，七年前，吴悦琦接手宝信日化。
“原先我感觉蹊跷的地方，原来原因在这里。宝信日化旗下产品的市场占有率是21.8%，吴悦琦主政这七年，掉了13.1%，但是销量却连年增长。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吴悦琦的三大法宝，广告，降价，捆绑销售。”
艾晓蕾点头。
“销量增长，那么包装也随之增长。吴悦琦这么做，她既在宝信得了面子，也背地里捞钱，挣到了里子。一举两得。”
周寒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宝信集团虽然是在宝信日化的基础上，发展壮大的。吴道林有过关闭宝信日化的说法，但是因为董事会的原因，没有实行，所以他奉行‘不扶植’‘不打压’政策。正好让吴悦琦钻了空子。”
艾晓蕾有些心痛，说道：“只怕吴悦琦的这家公司，不只供应宝信日化。”
“这就是吴悦琦精明的地方。她知道宝信日化终有完结的一天，而且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不成什么气候，还不如中饱私囊，为自己打算。”
艾晓蕾一字一句地说道：“宝信日化，绝对不能消失。”
周寒很想问她，为什么对宝信日化耿耿于怀，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这就是她的优点，不该问的，绝对不会多嘴。
“艾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吴悦琦投资成功。要不然……”
艾晓蕾没有说下去。
她沉思了片刻，说道：“只能把宋嫣然拖下水。她们两个人容易打起来，会分散吴悦琦一部分精力。”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达英投资的陆辰，只要他看中的项目，三年来还从未失手过。有他在的话，吴悦琦一定不会得手。我们只需要找好的律师团队，拟定万全的保密协议就好。”
艾晓蕾摇头。
“这个陆辰我注意他很久了。首先，这人城府极深，手段高超，万一他另有打算，到时我们只有措手不及。第二，这场投资，加入的人越多，分量越高级，DC科技得到的钱就越多，投资公司要求的回报条件就越宽松，对DC将来的发展就越有利。DC是一家前景很好的公司，这也算我做的一点贡献吧。”
周寒不由佩服艾晓蕾的判断力。
这时候，林娜才姗姗来迟。
3
她怀抱着一捧花，进了门之后，小跑至病床前，关切地询问：“亲爱的，你有没有事？现在怎么样？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我早就劝你，不要自己扛着，要做个全面检查。你偏不听，结果小病变成了大病。”
周寒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慢慢隐退，只剩下一张木然的脸。
“艾总，您需要休息。”
林娜给了周寒一个责备的眼神，周寒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
林娜拎起车钥匙，“小周，你帮我把车洗了。”
周寒不动。
艾晓蕾示意她，她才不情愿地夺了钥匙，走了出去。
林娜批评周寒：“你这个助理，比我这个董事长的脾气还大。难不成，她是我的职员，我还要看她的脸色？”
“她是我的得力助手，离了她，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就是你惯的她。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把她开了。”
艾晓蕾岔开话题，“见到董事长没有？”
“见到了。我都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减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熬过，才见到人家。”
艾晓蕾其实很累了，硬撑着与林娜聊天。
“怎么样？”
“和我们料想的差不多，被人骂了一顿。但是我在来的路上，他的秘书给我打电话，说是按照董事长的吩咐，为我预约了巴黎的珠宝店，配合我的时间，让我去挑选珠宝。”
“这是好事情。”
林娜美滋滋的，说道：“秘书还悄悄地告诉我，下个月十六号，珠宝店有一批钻石，其中有一颗名叫‘少女的眼泪’的粉钻。世界上仅此一颗，他建议我下个月十号去。”
“那你就去吧。”
“可是下个月十六号，是你的生日。”
艾晓蕾早就猜到林娜的用意，因此说道：“你就当去巴黎给我买生日礼物。我要一个限量版的包。”
林娜最想听的，便是这种回答。既对她宽容，让她感受到朋友之谊，又对她有要求，让她不会感觉到内疚。
“我给你买两个。”
“那我就提前谢谢董事长了。”
“别这么说。周寒是你的左臂右膀，你还是我的左臂右膀呢。我离了你，简直是寸步难行。”
林娜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刚刚你和周寒商量什么事情，我怕打断你们，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艾晓蕾愣了一下。
这很林娜。
她依靠着她，却又防着她。
艾晓蕾很坦率，回答道：“在谈论有关于DC科技的事情。”
林娜脸色一变，“哦”了一声。
“张一鸣研发出了那项技术，现在成了一个香饽饽。很多人追着要给他投资。按照预估的发展前景，只要不出意外，用不了两年时间，DC科技就可以上市。到时候市值不可估量。”
林娜倒了一杯水，有些慌张，“想不到，张一鸣还是很有本事的。”
“他再有本事，没有你当初出资资助，公司也走不到现在。你现在手上有DC科技30%的股份，将来上市，你至少有上亿的身价。”
“哦……这也算好事情。”
话虽这么说，林娜握着杯子的手，却冷汗直冒。她很爱钱，却第一次觉得钱有些烫手，不敢接。
“不过，有一件事情，可能不太好。”
“什么事情？”
“吴悦琦也想给DC科技投资。”
林娜拿杯子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她虽然从未直接做过事务，但还是懂得其中一些利害。
“如果吴悦琦投资成功，那我占有股份的事情，不就露馅了吗？”
林娜想到更严重的事情，焦急起来，“蕾蕾，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办法。你一定要帮我。如果那件事情被吴悦琦知道，我的一切都完了。”
“你先别紧张。张一鸣研发出技术之后，第一时间联系我，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筹划。现在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先冷静下来。”
林娜听了这话，才稍稍缓和下来。
原来，林娜生下孩子后，吴道林不肯认她的孩子，林娜一气之下，便与吴道林闹分手。吴道林才不吃她这一套，离了这个女人，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因为那时，林娜与艾晓蕾之间有一些矛盾，正好艾晓蕾的爸爸生病，她就回到老家照顾爸爸。没有艾晓蕾出谋划策，林娜才冲动地做了那个决定。
而吴道林绝不是省油的灯，他断了林娜一切经济来源，他坚信，林娜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又会哭着求他原谅自己。
林娜已经做好打算，因为艾晓蕾帮她赚了一笔钱，所以她暂时也衣食无忧。而且，她之所以敢跟吴道林闹翻，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潜力股。
这个人就是张一鸣。
张一鸣创办了DC科技公司，为电影制作做技术支持。艾晓蕾原本打算，让林娜做一些有远见的投资，这才介绍两人认识。
那时的张一鸣带了一个团队，整天待在郊外的工作室里做技术。他长得颇帅气，虽然不修边幅，却另有一番味道，深深地吸引了林娜。
林娜从少女时期，眼里就只有面包，没有爱情。张一鸣是她第一次真正爱上的人，也是唯一爱上的人。
她不顾一切，甚至想嫁给他，从此为他洗手作羹汤。
作为一名职业狐狸精，林娜只用了三层功力，就让张一鸣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两人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
林娜为支持张一鸣的事业，几乎把自己的积蓄，全部都投到了张一鸣的公司。作为回馈，张一鸣分给了林娜30%的股份。在股份授权书上，林娜签下自己名字后，还不忘多画了一颗心。
但是，好景不长。
张一鸣的公司丝毫没有起色，而林娜厌倦了清贫的生活。她原本以为找了一个靠山，没想到可依靠的日子遥遥无期。
再过这种没有钱的日子，她就要老了。
两人开始吵架。
终于有一天，林娜收拾了衣服，抱着孩子离家出走。在深夜的街头，给艾晓蕾打电话，哀求她赶快回来帮她。她受不了没钱的生活，她想重新回到吴道林的身边。
从开始到结束，两人只度过了三个月时光。
林娜想起往事，不觉有些怅然，“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他竟然这么成功。我挺替他高兴的。”
“也不过三四年时间。”
“是吗？”
林娜笑了一下，眼圈却红了，说道：“有句话说得好，痛苦会把岁月拉长。”
艾晓蕾有些厌烦林娜那种虚伪的伤感。
“张一鸣一旦要引入投资，股权责任人都会向对方公开。他当初答应我，你持有股份这件事，对外保密。但是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了。”
“那怎么办？”
“你和张一鸣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林娜着急地问道：“那周寒……”
“她不知道”
林娜这才踏实了，“我可以做些什么事情？”
“把宋嫣然拉入这场战局。她就可以钳制吴悦琦。宋氏兄妹都是疯子，一定会咬到让吴悦琦抓狂。也顺便替你报一箭之仇。”
林娜想了想，知道该怎么做了。
周寒毫无预警地走了进来，林娜抬头，问道：“车这么快就洗好了？”
“我让人去洗了。”
林娜着急起来：“车丢了怎么办？被刮花了怎么办？”
“董事长放心。是我们公司的司机，他上医院有事，正好和我碰到了。”
“他开车倒是挺稳当的。”
周寒看了看艾晓蕾，不觉心疼。刚做了手术，不能吃东西，躺在病床上，却还在思虑着林娜的事情。
而这个林娜也太没有眼色，艾晓蕾明明已经那般疲惫，却还坐着不走。
“艾总，你累了就歇一会儿，这里有我照应着。”
林娜也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就在旁边，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周寒想劝林娜回去，但是她的车拿去洗了，只好作罢。
艾晓蕾太累了，麻药还未褪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