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夜晚了,可是尚竹院里依然没有人。画茈打开房门,房间里黑漆漆的,满是寒气。祈刚呢?在哪?
背后有灯光出现。
“姐姐。”
画茈有一瞬的惊慌。她不知道为什么。
“姐姐回来了?”连香月已经提着灯笼来到画茈的身后。“姐姐昨天没有回来,大少爷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好,不知姐姐可知道?”
连香月的笑容,让画茈在黑暗中感到那寒气更甚。
“大少爷今天也没精神地,在工艺坊那边食不下咽,又精神恍惚。”连香月径直走进房间,将灯笼挂在了架子上。
“姐姐可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方家庄。姐姐可知道自己的身份?姐姐可是大少爷的妻子。姐姐可体会过大少爷的心事?大少爷让姐姐搞得身心都不舒畅。今天这镇里的人都在说姐姐的闲话,姐姐一晚上没回来,可是留在了督军府里了?姐姐现在可是什么身份的人?连督军大人都要让姐姐摆弄着玩,姐姐现在可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就连我们方家庄也跟着出名,听说今天陶然轩那里很多人看热闹,就是为了打听姐姐和督军大人的闲事,闹个有趣呢……”
连香月睁着眼,瞪着画茈看。
“凭姐姐的姿色,让宋督军神魂颠倒倒是有点过了。可见姐姐的手段有多么高明,可以让宋督军为姐姐您杀人都不手软的。姐姐可知道,上次唐家老爷的手,现在可是废了,那也是摆姐姐所赐……”
连香月笑了。这笑容,跟她那纯白的面孔,有点格格不入。
“姐姐现在风光了,大概连我们大少爷也看不上了,这方家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根本没人管得着你。镇里的人都说,是咱们方家庄烧了高香,才请了大神,现在都有人照应着,就连大少爷都可以对着一支红杏出墙,还戴着绿巾而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呢,厉害啊……”
“住嘴。”画茈扬起手,本想对着说话的连香月打下一巴掌,想不到……
“你逞什么能啊?你以为大少爷喜欢你就占着茅坑不拉屎了?自己跟人家不清不白地还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女了?现在被人笑话的是你,连累着我们方家也被人笑话,你还好意思打人……”
画茈的手还没有下,却被连香月先打了一巴。她扬起手,狠狠地回刮了这女人一巴掌。
“只要我是方祈刚的妻子,就不容你这样嚣张放肆。”
“住手。”这声音有些幽幽。
画茈抬起头,见到了,站在身后不远处,尚竹院圆拱门边,脸色平静的方林氏。
“娘……”连香月提着裙子跑了过去,哭丧着脸。“我刚才见着姐姐回来,本想问姐姐要不要吃晚饭,没想到,她……打我……”抽抽泣泣地,连香月顿时没了刚才的那种跋扈样了。
“她为什么打你呢?”方林氏的语气始终平静。
“她……她……嫌我啰嗦……”
方林氏一直看着画茈,这就是她一贯的神情,不忧不喜,不哀不乐,静如止水。
“你去看看祈刚吃了饭没有,在工艺坊那边,现在就去。”方林氏没有回应连香月的抽泣,却对着连香月下了命令。
方林氏的话,让画茈,心绪难平。
“让我去吧。”画茈看着已经收了抽泣声,带着兴奋地表情准备要走的的连香月。那女人对着她,一幅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方林氏的手,指着画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