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能这样子伤害他，难道他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他为了你连生命都可以舍弃，许是上天的怜悯才让他幸免于难，让他能够活到今天。你能说他为了保护你，那些昏迷不醒的日子，不够感动你？还是实际上，你的心就是铁铸的，完全不知道感动是什么？宋智棋算什么？他只不过是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你制造一些安于享乐的梦幻。我不明白你如何能够拒绝如此的深情？我哥哥才是那个真心实意能够给你幸福的人，他从来就是那种沉溺其中就无法自拔的人，你把他带进了你们两个的小世界，最后你毫无理由地就把他抛弃了，让他继续沉迷其中，你一个人却逍遥自在。他这三年来一直都在想你，但他止步不前，因为他面对这清醒之后的一切，他承受的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抛弃你，你却毫不犹豫地说走就走。你没有给他足够的理由，这比当年宋芝兰因为病痛的不告而别，对他，是更大的伤害。你如何能够如此的狠心，如此的决绝！”
方玉然追出来，面对画茈说的一番话，是几乎用气冲冲怒吼的语气说出来。即使后面跟着的杜孜轩，一直也在阻止她。
“你真让我失望，你让我看不起你。杜画茈，你变了。”
昏黄的路灯让人有些情绪不振，即使是如此气氛下的脸孔，也让画茈看得一脸的迷茫。
“我知道我变了，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再去回忆以前的任何事情。”
这样无力的话，像是让眼前这愤怒的语者彻底地绝望了一般。方玉然本是怒睁的双眼，开始垂下。
“你先回去，我送画茈回去，再说。”杜孜轩像是打圆场一般地，拉开了两个女人的距离。
“其实从你跟宋智棋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跟你说，你背叛的不止是我哥哥，你把你自己原来的信念，也背叛了。”
方玉然最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身走了。画茈听到了杜孜轩短短的叹息声。
“她就是这种脾气，你就，见怪不怪了。”杜孜轩拍拍画茈的肩膀，像是安慰一般地说道。
夜里的小巷，灯光照着长长地背影。脚步声很轻缓，不急不躁。
“哥哥的意思，虽然从一开始并不赞同你跟方祈刚的婚姻，但是，到了今天，我也真无话可说了。实际上，你面对这两个男人都是舍命的深情，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是不是？”
“现在，看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我想你，最常记得的，应该就是他们留给你的打了绳结的困苦。没有宋智棋，也许你和方祈刚永远也走不到这一步。因为你们会一直在那个方家庄里，默默承受，当做是你们应该有的人生。但宋智棋的出现，却让你们，面对了不一样的未来。没有宋智棋的出现，哥哥能够想象，你也许会变成像方林氏那样的人，或者，像汪绿菡那样的。这虽然没什么不好，但毕竟，你跟她们是不同的。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方祈刚看不看得出来，你眼睛里决绝的背后，依然是储存着那些清澈，这就像是一汪清泉，被水雾迷蒙了，让它显得像不清晰了一般。也许这层水雾正是那个宋智棋给你的，水雾即使迷蒙，却依然没有杂质。你变了，但你心里渴望的东西，没有变，是不是？”
杜孜轩一直抓着画茈的手，这让她觉得，亲情，有这种力量，可以让她突然间，找到依靠，不孤单。
“真的吗？我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如果你真是毫无感动可言，为什么，你会流泪呢？这就是证明。只是，这就像你当初做决定那样，嫁就嫁，分就分，不管对方祈刚，还是宋智棋，你认为，该如此，所以，就固执了。”
是吗？真是这样吗？
心痛就是一种最不可掩饰的爱。如果没有爱，哪来的心痛呢？不痛，你就没有眼泪可流，是不是？
“可是……”
“可是，你认为，不该往后看，所以，就不能任由回忆肆虐，就该忘个一干二净。”杜孜轩像是总结了一般，他拉着画茈继续向前。
“哥哥也许只能做到这一步，我想，如果今晚，方祈刚最后有追出来，他也可以感动你的。”杜孜轩的笑，让画茈更加地心疼。
是吗？这是猜想。可惜，方祈刚，他没有。
“这也是他的性格，不像宋智棋。所以，活该他，不能把你追回来。”
画茈再一次咬着嘴唇，她感到了丝丝的痛。
这到底，是谁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