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稚和无极这些天除了深夜出去打探消息,其余时间都在陆文苓的别院候着。
“文苓你来啦!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陆之祥和钱氏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颜稚一看到陆文苓就立马迎上去,一脸担忧地将对方浑身上下左右扫视了一遍。
“陆之祥根本没有心思管我,钱氏也没有向以前那样嚣张了,我没有大碍。”
事实自然没有陆文苓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但她并不愿意说出来,那样就跟她在诉苦似的。
但灵儿可就没有她这么好的性子了,立马就炸了毛,叽里呱啦地将钱氏这阵子的所作所为一通说了出来。
“那个臭不要脸的钱氏,仗着自己陆家夫人的身份,竟然让我家小姐每日清晨去给她请安!前几日我家夫人忌日,钱氏给小姐口了个子虚乌有的罪名,罚小姐在祠堂跪了一整晚。第二天我赶去的时候,小姐整个人都烧糊涂了!还有,那陆之祥……”
“灵儿,够了,我们这次来不是诉苦的。”陆文苓转向颜稚和无极,抱歉地说道:“灵儿她太护着我了,那些都过去了就不说了。”
灵儿说的就只是钱氏恶行的很小一部分,颜稚听着就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那个钱氏当真是胆大,自己都这种处境了还敢对你不利!”颜稚抓着陆文苓的手,心疼地说道:“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没关系,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想要复仇,我还得忍受更多的苦难才行。”陆文苓一脸的镇静,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撼动她复仇的心了。
不过是几日没有见面,颜稚却感觉眼前的姑娘变了不少。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沉稳了,陆文苓眼里的坚定以及这段时日的隐忍和坚持,让她感觉十分敬佩。
“我和灵儿发现,钱氏和张宪之间还保持着联系。钱氏被软禁在自己屋中,所以是由小翠每日午夜时分偷偷溜出后门与张宪派来的小厮进行对接。钱氏还每天给陆之祥送去不同的美人,两人的关系也不像之前那样僵硬了,陆之祥……”
陆文苓将自己打探到的情报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让颜稚和无极对现在的形式有了更加正确的判断。
无极对于钱氏给自己丈夫送美人一事感到非常震惊,不由得感叹道:“这个钱氏还真是能屈能伸,看样子我们还是小看她了。”
“钱氏这块儿我觉得还应该继续深挖下去,以她目前表现出来的手段,恐怕以前也做过不少恶。”
这是颜稚身为狗仔的直觉,钱氏给她的感觉就是非常的不简单,她的恶恐怕比一般人想象的还要恐怖。
说到这里,陆文苓的神色突然就沉重了起来,双手捏着自己的裙摆一副非常焦虑的样子。
颜稚注意到她的异常,便温声问道:“你可是还有什么想说的?这样憋着不是好办法,说出来会比较好受,或许对我们的推断还能够起到作用呢?”
得到了颜稚的鼓励,陆文苓终于鼓起勇气,把那段尘封于记忆深处的往事娓娓道来。
“你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怀疑钱氏与我母亲的死有关吗?”
“记得,莫非这一趟你得到了确凿的证据?”
“没错,这段时间我每日都给钱氏请安,也就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她。然后,我就发现她有饮茶的习惯。我对茶道略有研究,不过也没能认出她喝的是什么品种。后来让灵儿在府上四处打听,才知道那是钱氏娘家特产的茶叶,整个洑水镇或许就只有她和张宪能够搞到。但正是因为那茶的特殊香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有段时间母亲也有喝过那茶。我那时觉得好闻还问过母亲,她只道是外面送来的,说我还小不能喝。现在仔细想来,母亲正是开始喝了那茶之后身体才一步步变得衰弱的……”
颜稚不由得瞠目结舌,没想到钱氏的阴谋真就那么早开始了。
无极听了之后觉得十分熟悉,便说道:“我知道有种慢性毒药,掺入食物之中不会让人察觉,日积月累之下人就会体虚致死,就算大夫把脉也只会诊出是过度劳累。”
这是他小时候在宫里听说过的事实,先皇的一位宠妃就是这么被慢慢毒死的,后来还是那下毒之人在别的妃子身上故技重施被人发现,这才真相大白。
“母亲后期确实是体虚得很,连床都下不了。”陆文苓回忆起母亲生前大部分时间都满脸苍白、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的情形,强忍着心痛才没让泪水流出。
“做多了坏事总归是有报应的,钱氏的报应只是来得比较晚,但我相信一定会比常人的更加猛烈!”
颜稚对陆文苓母亲的遭遇感到十分痛心,若是这个时代的医学技术发达一些,或许她也就不会在那么年幼的时候失去母亲吧。
为了不让陆文苓继续为往事伤心,颜稚便转移话题道:“怎么没听你说起陆文芷,她现在怎么样了?”
“陆之祥现在每天沉溺于美色之中,加上对钱氏的失望,转而对陆文芷也不怎么关心了。”
陆文芷几乎是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外界的事情不管不问,很难让人相信她就是以前那个对陆文苓分外刻薄的人。
“说到底,她也是钱氏追求地位利益的牺牲品,从小就被灌输着不正确的三观。”陆文苓只感觉陆文芷非常悲哀。
颜稚对此不予评价,毕竟她不是当事人,不清楚陆文苓与陆文芷之间的事情。
之后,陆文苓跟颜稚说了陆文芷是怎么害得她的亲事告吹的。
颜稚听了内心十分为陆文苓打抱不平,但看着陆文苓本人毫不在乎的样子便也就没说太多。
颜稚觉得现在的陆文苓在她看来比之前鲜活多了。她认为光是嘴上说心疼陆文苓是没用的,要真正做出实事,把钱氏做的恶告知天下才是对她眼前这个鲜活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陆文苓最好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