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稚看出陆之祥还只是有些动摇,内心对陆文芷依旧存着感情,便立马加大火力。
“说来也是奇怪,我看陆老爷明明这样温文尔雅,陆大小姐也是温婉大方,怎的二小姐却就是个恶毒刻薄的性子呢?简直不像是陆老爷您亲生的。”
这话从颜稚一个外人口中说出来已经算是非常唐突的了,不过此时陆之祥被这句话给震得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显然是分不出心思来指责她了。
颜稚这话完全就是明示陆文芷的血统有问题,陆之祥也正是品出了这个意思,内心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十分煎熬。
前头颜稚三言两语的就让陆之祥相信小报上所写的皆是钱氏和陆文芷所作所为。也就是说,钱氏和张宪的私情确实就是早在他之前就存在了。如此一来,他就理所当然地怀疑起了陆文芷是否为他的亲生骨肉。
“颜姑娘,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钱夫人和我爹向来十分恩爱,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如此不妥之事呢?”陆文苓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她这话表面是再为钱夫人找理由开脱,但只要明白钱氏为人的听了就会觉得非常讽刺。
特别是陆之祥,当即就冷哼了一声,也不管在场的还有颜稚和无极两个外人了。
“那个贱妇连自己的亲表哥都要勾搭,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干不出来的!”
“这……或许有什么误会呢?”陆文苓为难道。
“哎呀,陆大小姐你可真是太善良纯真了!据说那钱氏从小在娘家的名声就不怎么样,十月怀胎的时候还跟她那表哥有来往呢!这事你应该知道吧?别再维护这种人啦,想想你爹一个人被瞒在鼓里多难受,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吧!”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闪过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只是,屋内的几人都没有注意到。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啦!”
原来,刚才那身影正是碰巧路过的小翠。没成想正好听到了里面的对话,这会儿就立刻跑回来通风报信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钱氏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
“夫人!”小翠大喘着气,脸上也是毫无血色,“老爷在问陆文苓您怀胎时的事,像是开始怀疑小姐不是他的亲骨肉了!”
“什么!”钱氏吓得从座椅上狠狠跌了下来,双腿发软一时怎么都站不起来。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哇!”小翠彻底慌了神,只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快!快讲我扶起来!我们必须去阻止他们!”
另一边,会客厅内的谈话还在继续。
“什么十月怀胎?文苓你知道什么?”陆之祥立马向陆文苓投去探究的目光,语气十分急切。
陆文苓却低着头不敢跟陆之祥对视,非常害怕的样子。
陆之祥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大女儿性子从小就懦弱,受了欺负也从不敢告状,便缓和了语气,说道:“文苓你不用怕,那贱妇要是因此来找你麻烦,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颜稚也忙在一旁搭腔:“是啊!你爹都保证了你还怕什么?钱氏做的事那么龌龊,你说出来也是为民除害,为你爹讨公道呀!”
“哪里来的贱人!竟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钱氏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气势,直冲颜稚走来。
无极早在第一时间就护在了颜稚身前,钱氏自然是有火无处撒。
“老爷!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够容忍别人污蔑我呢!”
钱氏这副样子落在陆之祥眼里,妥妥的就是心虚的表现。
“是不是污蔑等会儿就知道了,你要是真的清白,就在一旁老实坐着。”陆之祥毫不留情面。
“老爷啊!你怎么……”
“钱夫人这是害怕了吗?”颜稚仗着无极护着,语气充满了挑衅。
“你!”
“给我闭嘴!要么就给我滚出去!”
被陆之祥这么一吼,钱氏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闭嘴坐在一旁,内心确实早就慌成了一团。
“文苓,那接着说吧,不用管她。”
陆文苓这才做出一副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的样子,缓缓说道:“当年……夫人刚进门的时候,说的是五个月的身事,但母亲觉得她的肚子似乎太大了些,感觉像是六七个月的。”
陆之祥也跟着想起了当年的情形。他正是因为钱氏怀了身孕才让她进门的,肚子的大小正不正常他这个大男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说到生产日期,陆之祥还是非常印象深刻的。
钱氏进门时是五个月的身孕,却早于预产期足足一个半月就诞下了陆文芷。
“母亲当时觉得只是她的错觉,之后就没有放在心上。但后来夫人在七个多月身孕时就生产了,母亲就又道奇怪。一般七个月就是早产儿了,婴儿理应非常虚弱甚至大部分都不健全才是,文芷生下来时看着却十足是个足月的健康婴儿。”
话已至此,陆之祥已经彻底怀疑上了陆文芷的血统。
钱氏感受到了陆之祥那道仿佛要吃了她的目光,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她还不死心,辩解道:“这最多就只能说明我养胎养得好!怎么能够就此污蔑我呢?”
陆之祥已经是懒得跟她多费口舌了,沉声道:“来人,把宗祠清理一番,准备好水盆。”
钱氏立马就慌了,“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滴血认亲。”陆之祥冷冷地吐出这四个字。
钱氏顿时如遭雷击,强行撑起微笑说道:“老爷……不要说笑了,这样你让文芷怎么想啊?你不是最疼爱她了吗?她肯定会很伤心的啊!”
然而,钱氏万万没想到的是,陆文芷在陆之祥心中的形象已经跌至谷底了,她这招亲情牌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还让陆之祥更加坚定了滴血认亲的想法。
陆之祥丝毫不为所动,命令道:“把夫人拖下去,仪式开始的时候再带到宗祠。”
“老爷啊!你怎么能够相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呢!”钱氏就这样挣扎着被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