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在一起吃饭,那必定是少不了酒这种东西的。尽管无极不是什么嗜酒之人,但在与梁景川越聊越投机的情况之下,也是少不了酒助兴的。
梁景川真的是很努力学习的人,由此与无极在各个方面都能够有共同话题。
颜稚虽然也是非常懂无极的,但也碍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很多东西并不是非常了解,所以实际上无极有很多话都是没有与她交流过的。
如今梁景川很好地让无极说出了那些话题,真的很难不让无极感到非常痛快。
颜稚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到无极喝得十分畅快的模样,心里也是非常开心。
这次饭局,无极和梁景川都喝了不少的酒,一直畅聊到店里的客人只剩下他们一桌了,才堪堪停下。
“好了,你们喝得也够多了。特别是你景川,明天还要为会试准备吧?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颜稚看梁景川意识还算非常清楚,才放心让他独自回家。
至于无极,则是再喝一些,就会失去意识的程度。
颜稚总算是彻底摸清楚了无极的尿性。无极真的是酒量不怎么样,但因为平时喝酒的场合不多,也都没有喝到他的极限那种程度,所以一直没有暴露这个问题。
无极显然也是刻意隐瞒这一点的,而遇到真正非常投缘的时候,则会敞开了喝。也就因为颜稚一直待在他身边才能够见识到这样的无极,他当真是非常生动的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心情是愉悦的,这次喝醉的无极非常安静,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忍不住向颜稚倾诉。
无极一直睡到第二日的中午才转醒,颜稚虽然没有喝醉,但也跟着他一起睡了个爽。
两人睡眼惺忪地对视一笑,然后搂在一起继续在床上赖着,是个非常闲适的状态。
他们在京城的时候,一个有公务在身,一个要负责每日八卦,每天都是起早摸黑,根本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悠闲自在。
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是非常新鲜的体验,也都终于感受到了这次旅程的不同。
俩人愣是睁着眼又躺了小半个时辰,才不慌不忙地起床洗漱。
颜稚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道:“昨日那家饭馆的肉末茄子味道不错,我们待会儿再去那家吧?”
无极站在一旁洗脸,听到她的问话,立马抬头顶着一脸的水珠回道:“是吗?那就继续吃那家吧。昨日吃了啥,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颜稚好笑地说道:“可得了吧你,每次都喝得不省人事,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会记得吃了什么。”
对于颜稚的埋汰,无极不做回应,但耳朵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遇到了知己真的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当然得敞开了喝。”
无极擦干脸,点了点头,“没错,梁景川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年轻人。希望他这次会试能有好的成绩,我很期待与他在朝堂共事。”
颜稚对此非常赞同,“若是北国能够多些这样的人才,我们也不必要这么操心了。”
“我们要不在他离开同乐镇进京之后离开吧?那样还能送他一程。”
“当然可以了,他在同乐镇也没有什么朋友,我们为他送别,或许也能够给他一些力量。”
两人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短短的两次交谈,他们就觉得梁景川真的是非常不错的朋友。
洗漱完毕,两人的肚子也早就咕咕叫了,立马就往昨日的饭馆奔去。
出门走在街上,他们很快就感受到了与往日不一样的气氛。
周围的镇民对于他们依旧是带着别有深意的目光,但颜稚直觉这里头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若是说镇民们对他们怀着的事好奇与敌视,那现在的就是看好戏与仇恨。
人们的目光肯定不是莫名其妙发生变化的,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稚一开始以为是昨日孔儒庙会的事,但等他到了饭馆,听到周围人的谈话之后,才知道根本不是因为这个。
而这个真正的原因,让她感到非常难以接受。
颜稚和无极落座之后,在等菜的时间段,也是闲来无事,颜稚发挥了自己八卦的本性,完全出去下意识地竖着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啧啧啧,真是可惜啊。据说过几日就要上京参加会试了那,居然就这么断送了前程。”
听到这一句,颜稚的心脏立马就“咯噔”了一下,立马抬头望向无极。
无极显然也是听到了,正皱着眉头十分在意的样子。
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他们根本不愿意接受的答案,便只好默不作声地继续偷听隔壁桌的对话。
“可不是嘛,老梁家就他这一个儿子,这辈子也都为了供他读书,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可惜啊,或许这就是命吧。要我说这人还是趁早认命得好,就不要去瞎折腾那些不……”
后头的话颜稚和无极都听不下去了,他们已经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事实。
梁景川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不过就一夜的时间,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若是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那绝对是假的。
颜稚还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就算隔壁桌的说话再不中听,她也只能忍着听下去。
“真的是可惜。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得罪什么人了,就连跟他有联系的那些书生都被牵连了。老李家的也是准备会试,这会儿也跟着没了资格。”
“我也听说了,城北的老白、老王和城南的李氏,家里都是有读书人的,今日就听说他们都把家里的书给烧了,说以后再也不接触那些玩意儿了。”
……
听完他们的谈话之后,颜稚和无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猜测。
她深深地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真的是太巧了,要说不是因为我们俩,我还真是不信。这个同乐镇,看样子比我们想象中的水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