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绝对要被老师批死了。那种感觉绝对是不亚于上吊。陆清一边失魂落魄的走一边想,对她来说,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老师痛批。别的早已习惯的同学们还好,她最不敢看老师盛怒之下的眼眸,就感觉那种凌厉足以把她撕成千片万片,然后再一点一点挫骨扬灰。
没错,就是那种感觉,一点一点的痛苦折磨,一点一点的悔恨交加。难受,痛苦,郁闷,绝对会把她折磨成失心病发疯的。
温文在旁边下意识地碰碰她,可是看见她微微有些泛红的眼眶,就束手无策了。以前手旁都是有纸巾的,拽过来一张了事,可是现在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是等着凉凉了。
温文下意识的蹦出一句:“你的自尊心是不是有点太强了?不就是迟到一会儿被老师训嘛,没什么的,把耳朵自动屏蔽掉就行,练就了那么多年的江湖功夫,还怕这些细若蚊蝇的小事儿?姐罩着你。”说吧她下意识的去碰碰她的肩。
“不需要。”陆清很敏捷的甩掉她勾搭上来的手,说的话声线低沉,可是又不容辩驳。
“可是……”陆清已经不想听她说了,大踏步地走向前,加快了速度。
转眼间教室已经近在咫尺,可是刚刚还在外面的那些同学们已经都进去了,只剩她们两个还在外面孤魂野鬼的游荡,那种偷偷溜号也都被逮住的感觉,刹那间溢满了她的胸口。
她一向不愿意让自己犯一点错误,在下意识的时候就严于律己,不让自己清清白白的历史上有一点污痕,这种生活曾经被温文毫不留情的调侃过胶条,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累,习惯了就不累了。
那她怎么跟老师说呢,总不能把好朋友给出卖出去吧?这样显得她多么不高明多么不大度。
那假如不出卖呢?老师刚刚还兴冲冲地叫她做语文课代表呢,转眼间就……
她不敢往下想了。
一点点靠近那近在咫尺的门,突然有一种好笑的感觉,刚刚她在慌不择路地逃离这里,现在她却在小心翼翼的靠近,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啊。
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看上课的铃声就应该要响起了。她们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第一堂课,旷课,对她来说更无法想象。
正准备敲开那扇门,却发现从里面开了。
陆清准备敲门的手刹那间凝固在那里,动弹不得,却又像一个僵硬的木偶一样,无从辩驳。
这下她证据确凿,但是抓狂也没办法了,她只有硬着头皮大叫一声:“报告”好像唯恐大家听不见一样。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
老师脸上挂着笑盈盈的笑容,一点点靠近了陆清,陆清的脸越埋越低,可终究是无处躲藏了。
上了贼船了啊,硬是被别人拖下水了。陆清绝望的想。
就在这死寂当中,突然又来一声石破天惊:“老师,她们刚刚是来找我的,就是一直找不到,我才会迟那么一小会儿,让我先跟他们出去行不行?”
啥?!终于领教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反客为主。陆清的脸上滑下一排黑线。
天知道那个男生葫芦里打的什么算盘?这么突然……
但也没有办法说什么了,只有忙不迭地说:“对呀,对呀,老师,我们刚刚就是去找他的,找不到才迟了一小会儿。”难得卡了壳,她终究是不会撒谎,脸又红了红,脑袋又低了低。
老师看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起初愣了一愣,但是马上笑容又荡漾起来:“那你先出去跟他们谈一谈吧,记住很快回来,不要逗留太久。”这就是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宠爱吗?
“嗯。”那个声音的主人阴魂不散,表面上装的那叫一个乖,实际上却是一个讨巧卖乖的主。
陆清不知道为什么牙恨得有点痒痒,可是苦于刚刚跟老师说的那些话,只有勉强闭住嘴,却按不住腹诽。
于是,她又被混账的临阵脱逃的温文给拖走了。
走到外面,她终于含着怒意,第一次直视那双含笑的双眸:“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有说让你配合演上这场戏吗?”
那个声音慢悠悠的说:“若不是我刚刚给某个人解围,某个人是不是要当场眼圈红得像是梨花带雨?”
被当场戳穿心事,陆清马上恼羞成怒,恨不得揍上一拳,却又碍于自己淑女的形象,只有收手。
那个声音继续说,声音仍然那么波澜不惊:“说说啊,作为你的救命恩人,你要对我说些什么?”
什么?!救命恩人?!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谁是我救命恩人了?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她小嘴撅起来,简直是强压自己怒气了。这么多年来让自己失态,也就是第一次。
“哟,对于你这种好学生来说,被老师骂是不是从来没有过?那是不是异常痛苦啊?生不如死啊?这个层面上讲来,我不是你救命恩人是什么?”他慢条斯理的说着。
又是被看了个通透,陆清连这点安全感都没有了,刹那间什么话也没说,拉着温文就跑。
这就是个魔鬼呀,哪有什么轻柔无辜的书生形象?